[英]楊名皓

創意不練功,畢竟一場空。沒有創意的世界,充滿危機。
著名作家阿瑟·庫斯勒在其有關創造力的著作《創造的行動》(The Act of Creation, 1964)一書中,將創意定義為:“在兩種毫不相干的思維矩陣中,形成一種雙向聯系。”或許這不足以成為多么了不起的哲學理念,但不能否認這是一個出類拔萃的定義——這也說明庫斯勒本身就是創意作家。
我們不妨重新敘述一下:“將兩件毫不相干的事物,以出其不意的方式組合一起。”
我總覺得將此定義牢記在心,在內部看創意作品時助益良多。原因很簡單,有此定義,可協助人們區分鏗鏘有力和軟弱單薄的創意。
越具有原創性,精巧微妙,引人入勝,讓人想參與其中的創意組合,越容易引起我們的注意,當然也越可能是大創意。
導致創意灰頭土臉的因素,不只是差勁粗劣的執行,還包括欠缺一致性的執行手法。在數字時代獲獎最多的作品之一,誠屬榮獲戛納創意節大獎的沃爾沃廣告片《史詩級大劈腿》(The Epic Split,2013)。該片由瑞典代理商 Forsman & Bodenfors 制作,電影明星尚格云頓(Jean-Claude Van Damme )主演。這部影片和 20 世紀80年代著名的萬能膠電視廣告一樣,采用雷同的戲法。影片風險相當高,演員技藝高超。兩部廣告片都超越人們預期,令人拍案叫絕。


不過,一般而言,大家都忘了,“劈腿”的創意執行隸屬更大型的廣告活動,影片只是其中之一。其他創意執行,諸如一只倉鼠駕駛卡車、沃爾沃的CEO被卡車鉤撐著等,早就被人們忘得一干二凈。因為那些影片根本無法表達同樣的創意,本身也毫無創意可言。說白了,那些只是特技表演,而非驚喜之作。
我認為廣告創意,在數字時代扮演了兩種過去不曾扮演過的角色。
除了物流行業之外,大多數人對貨車漠不關心。雖說如此,卻有超過8500萬觀眾看到尚格云頓為證明沃爾沃動態轉向系統的精準度和穩定性,所演出的《史詩級大劈腿》。此宣傳活動尚有其他執行作品,由比較不知名的人士展示多種創新。比如,沃爾沃的一位技術主管對產品信心滿滿,不惜冒著生命危險,親身解釋沃爾沃新貨車的離地間隙精度。其他廣告并未獲得像《史詩級大劈腿》一般的關注,原因不在于它們缺少尚格云頓的名氣,而在于缺乏扣人心弦的核心創意。
首先,廣告創意變成管理系統。在混沌的世界中,廣告創意為品牌的所有活動提供一個參考框架;如同辨別方向的指南針,可以對所有活動進行評估、采納,甚或摒棄;也好比一個視覺與實體的外殼,可以從中了解品牌和消費者如何互動。換言之,這可以說是一個編輯角色。
其次,廣告創意是連接器,連接所有其他傳播技能的創意,盡管目前相關技能也處于重新定義的階段中。我的前同事布萊恩·柯林斯(Brian Collins)原先負責奧美的品牌整合團隊,現在成功經營個人的設計公司。他曾提及將“品牌”視為商業承諾,把“設計”當作績效表現,而這一切是企業堅守承諾的證據。
品牌不只是發展識別或創作廣告,也是形塑商業的工具,絕非畫蛇添足隨意添建,而是奠基于此建造一切。在布萊恩眼中,品牌存活于四大區域——文化、環境、產品和人心,也因而提供了一張藍圖,讓我們得以設計系統,并連接所有空間。當以顧客和體驗為主的客戶簡報在手時,我們就安排系統設計師、工程師和說故事的人一起工作。緊接著,我們運用品牌連接建筑、歷史、文化和產品。
根據不同的市場調查,許多客戶都異口同聲地表示:品牌呈現出不同程度的碎片化,讓他們大失所望。通用磨坊公司的首席營銷官馬克·阿迪克斯(Mark Addicks)抱怨說,營銷人員“正置身于一個混沌的世界。他們熱切渴望秩序。他們急需新的規則手冊”。營銷人員再也無法跨越大量的接觸點去追蹤顧客,他們更發現,針對不同顧客群,要取得單一的看法,如今日益困難。
數字世界本質上偏向戰術,也喜歡小巧靈敏的解決方案,從下往上不斷沸騰,然而加總之后,卻無法讓人洞察真正的意義。
在我看來,治療良方簡單無比,就是發掘獨家專屬的大創意,然后毫不留情地壓榨萃取,絕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