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玲
“袆衣”制度始載于周,歷經沿革,作為皇后最高等級的禮服,在特定的國家禮儀活動中發揮著顯在的政治符號職能。這種程式化的寬博衣裝被視為“禮”的重要載體,在宋代更是“華夷之辨”思想下大漢衣冠的形象典范,文化意義顯著。以往學界對宋代袆衣制度的研究多依托宋史文本展開,而忽略了同源文化下鄰國史料的重要價值,諸多關鍵信息模糊不清,致使宋代袆衣制度的解讀未有明顯突破,對皇后袆衣 “深衣制”的誤解至今猶在。此外,袆衣制度施行層面的動態研究不應僅局限于文獻記載,歷史圖像的史料價值須進一步發掘。因此,本文擬從制度文本、傳世畫本二重證據出發,鉤考宋代皇后禮服袆衣的制度構成、形制式樣及發展迭變,企望得到一些新的認識。
北宋(960~1127)初立國,銳意稽古,參效隋唐制定了一整套較為完備的章服制度。北宋皇后禮服的“四等制度”是仁宗時期在繼承唐代袆衣、鞠衣、禮衣三等制度的基礎上增補隋制的“朱衣”而成,并補充了禮衣用于乘輿、宴見;朱衣用于見客、視事等內容①。本文首先從宋史文獻入手考察北宋皇后袆衣制度,主要依托以下三種文本:北宋徽宗朝(政和三年)編纂的禮典《政和五禮新儀》、南宋遺民馬端臨所撰《文獻通考》以及元代的官修史書《宋史》。
《政和五禮新儀》作為北宋時期較為成熟的國家禮典②,提供了皇后袆衣制度的基本內容,“皇后冠服”一節載③:
袆之衣,深青織成,翟文,赤質④,五色十二等。青紗中單,黼領,羅縠褾襈,蔽膝隨裳色。以緅為領緣,用翟為章,三等。大帶隨衣色,朱里,紕其外,上以朱錦,下以綠錦,紐約用青組。以青衣帶革,白玉雙佩,黑組,雙大綬,小綬三,間施玉環三,青韈、赤舄,加金飾,受冊、朝謁景靈宮服之。鞠衣,以黃羅為之,蔽膝、大帶、革帶、舄隨衣色,余同袆衣,唯無翟文,親蠶服之。妃……褕翟,青羅繡為搖翟之形,編次于衣,青質,五色九等。素紗中單,黼領,羅縠褾襈,蔽膝隨裳色,以緅為領緣,以搖翟為章,二等。大帶隨衣色,不朱里,紕其外。余仿皇后冠服之制,受冊服之。
上文提供了北宋皇后袆衣、中單、蔽膝、大帶、革帶、佩、綬、韈、舄的基本信息,亦顯示出皇妃禮服褕翟是以皇后之服為藍本,充分運用“數列手段”體現尊卑秩序⑤。皇后作為妃嬪之首,通過精密的服飾等級建構起獨有的權力標識⑥。《文獻通考》所記袆衣制度與《政和五禮新儀》表述一致,唯《文獻通考》中皇后袆衣翟紋為“素質”⑦,而非“赤質”。與宋人典籍相比,元人編修的《宋史·輿服志》有行文上的混亂、脫漏之謬⑧,皇后“袆衣”制度記載草略,尚不如妃之“褕翟”詳盡,上衣、中單、蔽膝等服制信息皆有所失。關于北宋皇后袆衣翟紋為“赤質”還是“素質”的問題,王歡指出唐代禮典及成書于五代的《舊唐書》均將唐代皇后袆衣翟紋寫為“素色”,唯宋人所撰的《新唐書》記為“赤色”,足見北宋袆衣制度的烙印及影響⑨。今證之以北宋國家禮典《政和五禮新儀》,所書翟紋正為“赤質”,應較真實地反映了北宋特色。
通過以上宋史文獻對比,北宋皇后袆衣制度面貌逐漸清晰,但仍有一些關鍵信息尚未明確,如皇后袆衣系統中的重要品類“裳”,其色彩,材質、裝飾特征均未可知。再如“蔽膝隨裳色”,因裳制不明,從而蔽膝色彩亦無從得知。檢索 《隋書》《唐六典》《舊唐書》《新唐書》所載皇后禮服制度,裳裙信息同樣闕失⑩,此問題的破解,最終得益于《大金集禮》及《金史》的文本啟示。
北宋為大金(1115~1234)所滅,宋人車服典章悉為金人虜獲?。金代冠服,頗效華風?。將《大金集禮》所記皇后袆衣制度與北宋制度悉加比對,不難發現:二者體例一致、內容相合,袆衣、中單、蔽膝、大帶、革帶、舄、韈等服飾品類一一對應,尤為難得的是出現了裳裙的記述,對隋唐宋三代以來皇后袆衣制度中裳裙的“缺失”給予重要補充。《大金集禮》所記皇后袆衣制度如下?:
袆衣,深青羅織成翚翟之形,素質,十二等,領、褾、襈并紅羅織成龍云。青紗中單,素青紗制造,領織成黼形十二,褾、袖、襈織成云龍,并織紅縠造。裳,八幅,深青羅織成翟文六等,褾、襈織成紅羅云龍,明金帶腰。蔽膝,深青羅織成翟文三等,領緣,緅色羅織成云龍,明金帶綬一副,大綬一,長五尺,闊一尺,黃白赤黑縹綠六彩織成,小綬三,色同大綬,間七寶鈿窠,施三玉環。上碾云龍,拈金線織成大小綬頭,紅羅花襯。大帶,青羅朱里,紕其外,上以朱錦,下以綠錦,紐約用青組,拈金線織成帶頭。玉佩二朵,每朵上中下璜各一,半月墜子,各二,并玉碾,縷金打钑獸面、篦鉤佩子各一,水葉子真珠穿綴。青衣革帶,用縷金青羅裹造,上用金打钑水地龍,鵝眼鉈尾,共八事,玳瑁襯金釘腳造。龍口□□子全。抹帶二條,并明金造,各長一丈五寸,紅羅一條,青羅一條。青羅舄一兩,白綾里,如意頭,明金黃羅,準上用玉鼻仁真珠裝綴,繁帶全。韈一兩,青羅表里造,系帶全。
元人撰修的《金史》所記皇后袆衣制度與《大金集禮》高度吻合?,并無二致。大金服制記述極為翔實,除增補皇后裳裙材質、色彩、裝飾特征外,剪裁用幅均予以說明。袆衣、中單、蔽膝、大帶、革帶、綬、佩、舄、韈的工藝細節更為明晰,彌補了宋人制度記載語焉不詳之弊,如宋史僅書“青紗中單,黼領,羅縠褾襈”,而金史記為“青紗中單,素青紗制造,領織成黼形十二,褾、袖、襈織成云龍,并織紅縠造”。宋人文獻所缺失的制度信息卻在金人典籍中悉加呈現,其緣由或如傅斯年論述史料類別時指出的:“本國每每忽略最習見同時卻是最要緊的事,而外國人則可以少此錯誤”?。《大金集禮》所記皇后袆衣翟紋為“素質”而非“赤質”,與北宋制度不同,“素質”或為大金服制的特點(繼承唐制)。
南宋(1127~1279)之初,后妃冠服制度承襲北宋傳統, “高宗中興后,皇后之服,首飾,袆衣,佩綬,襪,舄,依政和新儀”?。乾道七年,本著“務從省約”的原則?,裁削掉北宋的鞠衣和朱衣,“其服,后惟袆衣、禮衣,妃備褕翟,凡三等”?。公主及品官命婦禮服均未言及,但從南宋理宗之女出嫁所服為“九翚四鳳冠,褕翟纁袖”?,可知公主禮服仍為褕翟。而品官外命婦大致可推斷應繼續沿用北宋時的翟衣。
一個值得注意的問題是,隋唐禮服系統中女裝向男裝的“借用”?傳統在宋代得到很好的繼承。宋代皇后禮服承隋唐之制,采用男性禮服慣式—上衣下裳“二部制”,即袆衣與裳裙獨立存在。有學者認為唐宋皇后袆衣仍沿用周代的“深衣制”?,恐誤。追溯古禮,周代王后包含袆衣在內的六服皆為“袍制”,即是“連衣裳”的“深衣制”?。漢承周制?,直至晉仍有所承續?,歷經南北朝,到隋唐,皇后禮服制度發生顯著改變,仿效男子服制,將衣裳分離,遵從男裝“大帶隨衣色,蔽膝隨裳色”的傳統,“裳”作為獨立服飾品類的地位得以凸顯。從《大金集禮》對裳裙的表述便可窺見一斑:“裳,八幅,深青羅織成翟文六等,褾、襈織成紅羅云龍,明金帶腰”。八幅青羅拼縫而成的裳裙,所織翟紋六行,與翟紋十二行之袆衣明顯不同,且縫有“明金帶腰”,更顯裳裙獨立使用的特點。唐宋皇后袆衣雖為“上衣下裳”二部制,但色調統一,均為深青色,在外觀上仍呈現“不異色”的和諧之美。
承襲有序的宋代袆衣制度是否得到有效的施行呢?沈從文曾提出歷代輿服制度“記載雖十分詳盡,其實多輾轉沿襲,未必見于實用”的論斷?。閻步克亦曾假定歷代帝王冕服制度或許僅存在于虛擬的書寫想象中,未必付諸現實?。但反觀宋代皇后禮服系統,卻顯示出實際發生的種種跡象。《宋史》記載南宋孝宗倡導節儉,令中宮袆衣勿再破費,“珠玉就用禁中舊物,所費不及五萬”?。宋人周密在《武林舊事》中記述了冊封皇后的隆重場面,“皇后首飾、袆衣,內侍引司言……”?。無論是官方正史,還是民間筆記,都證明著袆衣現實存在的可能。
宋代皇后禮服袆衣尚未有考古實物出土,但故宮南薰殿舊藏宋代帝后畫像資料提供了難得的形象參考。其中有北宋皇后坐像六幅(圖1),南宋皇后坐像三幅(圖2),時間跨度從北宋前期真宗朝到南宋中晚期的寧宗朝,歷時近二百年。畫像所繪九位皇后皆正襟垂坐,頭戴龍鳳花衩冠,身著深青大袖衣,周身裝飾翚翟紋。上衣式樣為:交領右衽,疏闊寬袖,領、袖、襟處皆施以云龍紋裝飾,腰間束帶,盡顯雍容之姿。對照宋代皇后袆衣制度規定,再結合圖像所示,可以確定諸后所服即是隆重的大禮服袆衣?。這些被尊為“神御”、工筆精湛的帝后肖像畫,為兩宋宮廷畫師所作,供景靈宮、天章閣,諸寺觀崇奉之用?。不難想象,出于朝廷的需要,諸位帝后的容貌或許被美化?,但所繪衣冠形象當與制度規定相去不遠,體現該時期服制的基本特征。
莊嚴的皇后容像不僅提供了袆衣的形象參考,亦可從中探見宋代袆衣制度在實際施行中的動態迭變特征。依圖1和圖2所見,皇后袆衣系統在色彩、紋飾上與輿服制度基本契合,但在配飾細節上又具有顯在的時代特色。

圖1:北宋皇后坐像(臺北故宮博物館藏)

圖2:南宋皇后坐像(臺北故宮博物館藏)
兩宋皇后袆衣依制度皆采用深青色系,但存在不同程度的色差。北宋六位皇后衣色趨同,唯深淺有別。而南宋三位皇后服色雖為深青,但具有各自的色彩傾向,如高宗后袆衣偏藍、光宗后偏綠、寧宗后偏紫(可能包含畫像的印刷顯色因素)。諸后內襯中單皆為袆衣所掩,唯北宋真宗后所服中單紅色領緣微露。裳裙亦為袆衣所遮蔽,僅于腳面露出紅色緣邊,這與“褾、襈織成紅羅云龍”的規制似應吻合。袆衣紋樣皆為雙翟加小輪花,繁密如重行十二行。從南薰殿舊藏所存另一批宋代皇后半身容像來看,北宋六位皇后、南宋四位皇后袆衣翟紋皆為紅腹五彩特征,可見翟紋“赤質,五色十二等”制度貫穿兩宋。袆衣領、袖、襟均施以寬闊的紅色緣邊,上有精美云龍紋樣,符合“領、褾、襈并紅羅織成龍云”的制度規定。云龍紋配色南宋較北宋更顯柔和,似體現南北兩宋審美風格的細膩轉變。容像所繪革帶為青色,契合“用青羅裹造”的特點,革帶上施圓片裝飾,似與“上用金打钑水地龍”吻合。鞋 (舄)為青色,“如意頭”,鞋頭有“玉鼻仁真珠裝綴”。南薰殿舊藏皇后容像較為真實地反映了宋代袆衣制度的基本面貌。

圖3:周代王后禮服圖(聶崇義《新定三禮圖》所繪)

圖4:南宋后妃禮服袆衣形象 左:南宋《女孝經圖》所繪后妃形象 右:南宋寧宗皇后
宋代皇后蔽膝的使用具有時間上的節點。至欽宗皇后畫像始有蔽膝出現(蔽膝與袆衣的緣邊色彩明顯不同),并延續至南宋高宗、光宗、寧宗皇后。蔽膝為深青色,與制度“深青羅織成”吻合,翟紋并非“三等”,而是更顯繁密。依現存圖像所示,徽宗皇后大帶始增補垂“紳”細節?,由原初的“一”字形演變為“T”字形。《宋史·輿服志》及相關典籍皆對此未有表述。但參酌《宋史·輿服志》關于帝王袞冕制度“(大帶)其束處以組為紐約,長三尺”的規定,可以大略推測皇后大帶垂紳的長度約為三尺?。再考察大帶的細節特征,北宋真宗皇后到神宗皇后,大帶無紳,帶色為赤或青,青色更符合制度規定。從徽宗皇后始,大帶垂“紳”分別以朱錦(右側)和綠錦(左側)鑲邊,欽宗皇后時,青色的垂“紳”上又增加了與袆衣緣邊同色的帶飾,使大帶形制更趨精致。系于大帶之上的革帶,為青色,符合“青衣革帶”的制度規定。
蔽膝與“T”形大帶的程式化組合,在北宋初年太常博士聶崇義參效周禮所繪《新定三禮圖》中有所顯現(圖3)。作為宋代輿服制度的式樣范本,它在宋人心中的權威性無可置疑?。圖3可見周代王后的禮服揄翟、闕翟均配有蔽膝和大帶,唯大禮服袆衣僅存大帶,未見蔽膝。由此看來北宋前中期皇后容像中袆衣未配蔽膝之闕倒是與《三禮圖》規定契合,而非繪者之疏漏。從北宋晚期徽宗朝始見大帶“垂紳”,到欽宗朝再添蔽膝,這些改變顯然與北宋徽宗朝禮制的強化及《政和五禮新儀》的頒施密切相關。大帶垂紳與蔽膝制度亦為南宋所承襲。蔽膝“隨裳色”,與衣裳渾然一體,僅以“緅”色緣邊加以區隔。蔽膝上的翟紋,繁密度與袆衣相似,而非“三等”之數。大帶發展至南宋更趨精致,如高宗后垂“紳”尾端皆有圓潤亮澤的真珠裝飾,甚為美觀。
袆衣形象在南宋具有道德教化意義的插圖繪本《女孝經圖》?中得以復見(圖4)。這幅傳為南宋初年宮廷畫院待詔馬和之所繪的《女孝經圖》,其中《后妃章》人物頭戴危聳的龍鳳花釵冠,身著深青色袆衣,拱手垂坐,神態恬靜。其冠式、衣著與南薰殿舊藏南宋寧宗皇后畫像極為相似。圖中袆衣,蔽膝、大帶(垂紳)、革帶一應俱全,據此推測,該畫作反映了北宋晚期欽宗朝以后皇后禮服袆衣的制度特點。
在兩宋三百余年間,袆衣承擔著皇后冊封、朝謁等重大國事活動的禮儀功能。其形制繼承了隋唐既定的上衣下裳“二部制”格局—對男裝禮服構成范式的借用,不再沿襲周漢以來的“深衣制”傳統。在高度程式化的袆衣制度文本背后,服制的頒施存在著一定程度的偏差與變通,如大帶垂紳、蔽膝之制直至北宋晚期方見實行,后流播南宋。這些改變揭示了大宋衣冠經歷重要時間節點、不斷走向完善的動態迭變特征。
注釋:
①[清]徐松輯:《宋會要輯稿》卷一萬九千七百八十五《輿服四·皇后服》,北京:中華書局,1957年,第1795頁。
②吳羽:《〈政和五禮新儀〉編撰考論》,《學術研究》,2013年第6期,第119頁。
③[宋]鄭居中:《政和五禮新儀》卷十二《皇后冠服》,文淵閣四庫全書(第647冊),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1986年,第173頁。
④陳詩宇認為皇后袆衣翟紋的“素”“赤”之別,應為白腹與紅腹的差異,參見《關于唐代皇后大禮服袆衣的復原推定》,https://moment.douban.com/post/158416/本文采信此說,依制度所見,北宋皇后袆衣翟紋為“赤質”(紅腹),與唐代的“素質”(白腹)有所分別。
⑤閻步克:《服周之冕—〈周禮〉六冕禮制的興衰變異》,北京:中華書局,2009年,第7頁。
⑥如皇后袆衣翟紋工藝為“織”,皇妃褕翟翟紋工藝為“繡”;皇后中單為“青紗”,皇妃中單為“素紗”等。通過服飾工藝、色彩等的人為差異,彰顯皇后顯赫的身份地位。
⑦[宋]馬端臨:《文獻通考》卷一百十四 《王禮九》,北京:中華書局,1986年,第1032頁。
⑧沈從文:《中國古代服飾研究》,上海:上海書店出版社,2002年,第469頁;高冰清:《〈宋史·輿服志三〉訂誤二則》,《中華文史論從》,2012年第4期,第222頁。
⑨王歡:《唐代大禮服袆衣復考》,《人民論壇》,2015年第33期,第224頁。
⑩[唐]魏征等:《隋書》卷十二《禮儀志七》,北京:中華書局,1997年,第260,276頁;[后晉]劉昫等:《舊唐書》卷四十五《輿服志》,北京:中華書局,1997年,第1955頁;[宋]歐陽修,宋祁:《新唐書》卷二十四《車服志》,北京:中華書局,1997年,第152頁。
?[元]脫脫等:《金史》卷四十三《輿服志上》,北京:中華書局,1997年,第256頁。
?《金史》卷四十三《輿服志上》,第256頁。
?《大金集禮》卷二十九《皇后車服》,王云五主編《叢書集成初編(二)》,北京:商務印書館,1936年,第251、252頁。
?《金史》卷四十三《輿服志中》,第258頁。
?傅斯年:《史學方法論》,歐陽哲生主編:《傅斯年全集·第2卷》,長沙:湖南教育出版社,2003年9月,第338頁。
?[宋]馬端臨:《文獻通考》卷一百十四 《王禮九》,北京:中華書局,1986年,第1032頁。
?[元]脫脫等:《宋史》 卷一百四十九《輿服志一》,北京:中華書局,1997年,第913頁。
?《宋史》卷一百五十一《輿服志三》,第927頁。
?[宋]周密:《武林舊事》卷二《公主下降》,北京:中華書局,2007年,第41頁。
?本處“借用”一詞采納美國安妮·霍蘭德的觀點,她認為“西方主流女性時裝在表面上曾如此頻繁地、有選擇地借用男性的設計”,參見(美)安妮·霍蘭德著:《性別與服飾:現代服裝的演變》,北京:東方出版社,2000年,第48頁。
?張林淼:《宋代皇后服飾研究》,北京服裝學院碩士學位論文,2018年12月,第56頁。
?[清]阮元:《周禮注疏》(十三經注疏),北京:中華書局,2009年,第1488頁。
?[宋]劉曄,[唐]李賢等:《后漢書》,北京:中華書局,1997年,第945頁。
?[唐]房玄齡等:《晉書》卷二十五《輿服志》,北京:中華書局,1997年,第206頁。
?沈從文:《中國古代服飾研究》,上海:上海書店出版社,2002年,第1頁。
?閻步克:《服周之冕—〈周禮〉六冕禮制的興衰變異》,北京:中華書局,2009年,第22頁。
?《宋史》卷一百五十三《輿服志五》,第938頁。
?《武林舊事》卷八《冊皇后儀》,第220頁。
?沈從文在 《中國古代服飾研究》“宋皇后和宮女”一節中將南薰殿舊藏宋神宗皇后像圖注為“交領大袖花錦袍服皇后”,宋制袆衣,材料為羅,非錦;形制為衣,而非袍,故圖注改稱“交領大袖花羅袆衣皇后”較為準確。
?[清]胡敬撰,劉英點校:《胡氏書畫考三種》,杭州:浙江人民美術出版社,2015年,第3、43頁。
?(英)彼得·伯克著,郝名瑋譯:《制造路易十四》,北京:商務印書館,2015年,第7頁。
?《禮記·玉藻》載“(天子)而素帶。終辟。大夫素帶。辟垂”,規定除天子外,大夫素帶要有垂“紳”。鄭《注》:“紳,帶之垂者也”,表示臣下對君的恭順之意,“凡侍于君,紳垂”。
?《禮記·玉藻》載,大帶垂紳與紐約等長,帝王大帶雖不設“垂紳”,但可依紐約長度,推算若存在垂紳,當與此尺寸相同,皇后即為此種情況。
?《宋史》卷一百五十一《輿服志三》,第925頁。
?馮鳴陽:《“帝國映射”與“崇儒教化”:南宋畫院人物畫政治功能的兩種類型》,《民族藝術》,2015年第4期,第155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