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化營商法律服務環境的路徑與保障

王靜 李傳斌

摘 要 營商法律服務環境是營商法治環境的重要內容和評價指標之一。優化營商法律服務環境對于營商環境法治化建設具有重要意義。實踐中，應通過推進法律服務供給側改革，建構合作高效的法律服務運行機制，培育企業法律文化等途徑優化法律服務環境。同時，為保障營商法律服務環境的優化效果，須加強對法律服務市場的監督管理，加大經費投入，提升法律服務隊伍素質。

關鍵詞 營商法律服務環境 優化 保障

基金項目：連云港市社會科學基金項目“高質發展背景下連云港市法律服務環境的優化”（項目批準號：19LKT1019）。

作者簡介：王靜，江蘇海洋大學副教授，研究方向：法理學和高校德育;李傳斌，江蘇公善民律師事務所律師，研究方向：司法制度。

中圖分類號：D601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 ?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19.10.061

營商環境是貫穿市場主體創立、生產經營以及終止過程并對其產生影響的各種條件的總和，包括硬環境和軟環境。其中，法治環境作為營商軟環境，是營商環境的核心和關鍵所在。目前，“我國營商環境改善正在從硬環境轉向軟環境，繼而轉向軟環境中的法治環境。”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需要為市場主體提供適合其生存發展的營商法治環境;而面對營商環境法治化的現實需求，不能忽視法律服務環境這一重要因素。

一、營商法律服務環境與營商法治環境

關于營商法治環境的內在邏輯結構，不同學者的分類或有差異。但是，無論從哪一角度考察，法律服務環境都是其中不可缺少的一個基礎性、服務性和保障性要素。

（一）營商法律服務環境是營商法治環境的重要內容之一

營商環境中的法律服務，從性質上講，既包括政府提供的公共法律服務，也包括律師、公證、司法鑒定等機構提供的社會法律服務，內容涉及法治宣傳教育、法律咨詢、辯護、代理、公證、司法鑒定、矛盾糾紛化解以及其他訴訟與非訴訟法律服務;從需求對象上講，既包括市場主體，也包括政府部門。

營商法律服務環境是營商法治環境的重要內容之一，國家鼓勵和支持律師以及其他法律服務工作者為優化營商法治環境提供全方位法律服務。在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關于加快推進公共法律服務體系建設的意見》中，即明確要求律師以及其他法律服務工作者“積極為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提供法律服務”“積極為促進黨政機關依法全面履行職能提供法律服務”“積極為促進司法公正和社會公平正義提供法律服務”“積極為國家重大經貿活動和全方位對外開放提供法律服務”等等。當然，在公共法律服務體系之外，法律服務工作者在提供其他社會法律服務時，同樣也應以上述要求為工作基礎和努力方向。

（二）營商法律服務環境是營商法治環境的評價指標之

“法治化是優化營商環境的導向之一，也是檢測、評價營商環境的重要觀測點。”近年來，學術界以及一些政府部門也嘗試進行營商法治環境評估指標體系的研究與實踐，并取得了一定成果。優化營商法治環境，客觀上需要一定的評價指標體系，以此來確定優化的方向;而任何一個評估指標體系的形成，亦需要一個明確的評估目標。對地方而言，“地方營商法治環境研究的核心目標是為地方政府提供助力經濟發展的法治環境優化指引，因此不同于其他法治環境評估的根本點在于，地方營商法治環境評價必須圍繞企業需求和地方經濟良性發展需要展開?！彼?，無論從哪個角度或采用何種方法觀測和評價營商法治環境，在微觀上應關注市場主體在經營過程中所面臨的現實法律需求，如企業合法利益是否在制度層面得到確認，企業外部是否有良好的行政執法環境，企業是否能夠得到公正的司法對待，以及能否獲得高質量的法律服務等。由于法律服務的層次、水平、效率等將直接關系到市場主體的合法利益能否得到充分保障，所以，在對營商法治環境進行考察評估時，法律服務狀況應是必不可少的指標。

二、優化營商法律服務環境的路徑

自2018 年開始，優化營商環境成為各級政府工作的“重頭戲”。圍繞營商環境優化，不少地方開展了“打造最佳營商環境法律服務專項行動”。2019年，“繼續優化營商環境”同樣是各地政府的重點工作之一。因此，必須進一步探求法律服務環境的優化途徑。

（一）推進法律服務供給側改革，擴大有效供給

根據2018年中央經濟工作會議精神，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依然是經濟工作的主線。加強供給側改革，在法律服務領域，也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法律服務提供者需要不斷提高自身應對市場需求的能力，供給更高質量的法律服務。

第一，研究法律服務需求特點，提供更加精準的法律服務。營商環境之下的法律服務需求，來自于市場主體或政府部門。以市場主體為例，一般來說，在企業開設、經營管理、關閉等各個環節都可能存在一定的法律需求。但是，不同的市場主體，其法律需求的具體內容會有差異。特別是一些新興的行業或領域，可能產生有別于傳統的新型法律問題，而一些涉外企業、微小企業也有各自獨特的法律需求。所以，法律服務提供者要充分了解服務對象法律服務需求的性質和特點，為其量身定做個性化服務計劃，提供精準有效的法律服務產品。同樣，在為政府部門提供法律服務時，也應在充分研究的基礎上有針對性供給法律服務。

第二，增強事前防范意識，提供更具前瞻性的法律服務。為避免法律風險對企業經營管理和經營活動的威脅，需要加強企業的法律風險管理。市場主體自身的風險防范意識固然重要，但是其畢竟欠缺專業的法律風險判斷能力和防范能力。為此，法律服務提供者在提供法律服務的過程中，應將預防和化解法律風險作為重要任務，變被動為主動，積極幫助市場主體識別、評估法律風險，并為其提供前瞻性的應對之策。

第三，注重實際法律效果，提供更有效率的法律服務。首先，法律服務提供者要從充分保護服務對象合法利益出發，幫助當事人選擇適當的方式使其在最短的時間內獲得最大的利益。其次，提供更加靈活的法律服務方式。除傳統的面對面直接交流外，還可以利用網絡和新媒介開展網上服務，使法律服務需求方隨時能夠獲得法律幫助。此外，法律服務提供者對已受理的服務事項要及時反饋與處理，在講求效率的同時保證服務質量。

（二）整合法律服務資源，建構合作高效的法律服務運行機制

優化營商法律服務環境，既要縱向協調，亦須橫向聯動，形成合作高效的法律服務運行機制。

第一，建立多主體協作機制，提升法律服務的覆蓋面。一是整合律師、公證、司法鑒定、仲裁、司法所、人民調解等不同性質的法律服務資源，在業務類型和服務區域等方面形成分工協作格局，提升法律服務的覆蓋面。二是整合公共法律服務與社會法律服務兩種不同類型的法律服務資源，使其功能互補、共同發揮作用，提升法律服務的覆蓋面。三是通過借助社會資源平臺，加強法律服務資源與行業協會（商會）等方面的合作，提升法律服務在某一行業領域的覆蓋面。

第二，建立多方位溝通機制，提升法律服務的運作效率。一方面，基于營商法律服務主體的多樣性，建立法律服務機構之間的溝通機制，使其信息互通、資源共享、功能互補。另一方面，基于法律服務需求層次和內容的差異性，建立法律服務供需雙方之間的溝通機制，以保障法律服務的快捷、有效。此外，還需要建立政府主導下的包括法律服務機構、行業協會（商會）、市場主體等在內的雙方或多方溝通機制，進一步提升法律服務的運作效率。

第三，建立多渠道處理機制，提升法律服務的實效性。優化營商法律服務環境，必須提供多元化的糾紛解決途徑供市場主體選擇，以最大限度地保障其合法權益。如，2019年5月29日上午，江蘇首個市非訴訟服務中心、訴訟與非訴訟對接中心在連云港市揭牌成立，“標志著全省矛盾糾紛多元化解工作初步形成‘非訴和‘訴訟糾紛解決機制二元格局”這一創新舉措，即是綜合運用人民調解、行政調解、律師調解、公證、行政裁決、行政復議、仲裁等多種方式，多渠道處理法律糾紛的有益嘗試。

（三）重視企業法律文化的培育，提升市場主體法律素養

營商法律服務的實際效果，與市場主體的法治意識水平、企業法律文化氛圍關系密切。法律服務工作人員應當積極引導企業加強法律文化建設，為優化營商法律服務環境提供助力。

第一，進一步強化企業員工法律意識。通過各種形式的法治宣傳教育活動，著重為企業員工詮釋全面依法治國新理念新思想新戰略，強化員工基礎法律知識以及與企業經營管理密切相關的法律知識，從而引導企業員工理解依法治國的最新要求及自身責任，提升權利意識、責任意識、規則意識以及風險防范意識，自覺規范業務行為。

第二，為規范企業行為提供有效的法律支持。企業經營管理的整個過程中，都可能涉及一定的法律問題或面臨一定的法律風險。法律服務工作者，特別是擔任企業法律顧問的專業律師，必須關注企業經營管理的全過程，為其提供必要的建議和指導，逐步引導企業建立基于法治思維的行為模式。

第三，幫助企業建構規范化的制度體系。法律服務工作者，應從各自的工作角度出發，積極關注企業規章制度的完善，為其提供相關合理建議。特別是擔任企業法律顧問的專業律師，更應直接參與企業規章制度的制定和修改，幫助企業建構規范化、科學化的制度體系。

三、優化營商法律服務環境的保障

優化營商法律服務環境是一項系統工程，需要政府及有關部門、法律服務提供者、市場主體以及其他社會機構的共同努力。既需要觀念的強化、制度的完善，也需要隊伍的建設、經費的保障等。

（一）加強監督管理，強化服務理念

首先，政府應在宏觀上確定優化營商法律服務環境的政策導向、工作方向和具體制度。其次，司法行政部門作為具體的主管部門，應統籌管理公共法律服務體系的運作以及監督社會法律服務機構的業務活動，引導律師、公證、司法鑒定、仲裁、司法所、人民調解等法律服務資源充分發揮自身功能。再次，作為營商法律服務環境重要組成部分的法律服務提供者，也要加強自我管理、提高業務能力，以自己的優化推動營商法律服務環境的優化。

（二）加強隊伍建設，提升服務水平

優化營商法律服務環境，需要一支高素質的法律服務工作者隊伍。一方面，法律服務提供者自身要在隊伍建設上下功夫。既要提升道德修養，增強社會責任感、行業使命感和自律意識，與服務對象建立信任與合作關系，也要加強業務學習，及時更新知識體系，提高有效應對市場主體最新法律需求的能力。另一方面，司法行政部門也要關注法律服務工作者隊伍建設，為其提供必要的業務指導和培訓、交流平臺。

（三）健全考核機制，強化責任擔當

首先，在構建營商法治環境評估體系時，應包含法律服務這一評價指標，在各個類別法律服務行業的內部，也應設立必要的業務能力與業務質量評價機制。其次，應建立與上述各類別評價結果相匹配的責任制度，以此強化法律服務提供者的責任意識。再次，在構建評價與責任制度之外，也應確立一定的激勵制度與執業保障制度，一方面對優秀的法律服務工作者予以表彰和獎勵，增強其榮譽感和職業認同，另一方面也在一定程度上消除其因可能的執業風險所帶來的心理顧忌。

（四）加大資金投入，完善硬件設施

近年來，政府部門不斷加大對公共法律服務的經費投入，初步形成覆蓋城鄉的公共法律服務體系，實體、熱線、網絡等三大平臺運行良好。優化營商法律服務環境，對于公共法律服務體系來說，必須進一步完善服務設施，擴大政府購買公共法律服務產品目錄范圍;對于其他社會法律服務體系來說，也必須增加投入，加強辦公設施的現代化、信息化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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