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惠
如果你問我對高中生活有著怎樣的記憶,那大概就是這樣——季風總會在考試結束后,掠過我身側的樹梢,將傾盆大雨帶進我的世界。其實我早就知道會下雨,可偏偏不肯事先準備雨具。通俗一點兒講:我明明知道自己是“學渣”,每次考試后都要接受老師和父母的輪番教育,承受同學們異樣的眼光,卻還是不肯好好學習。
我一直自暴自棄,完全放任自己在16歲狹窄的巷底向外探視,也根本看不見所謂的未來之光。盡管我是那么熱愛寫作,想將自己的名字印在雜志上。可是,又有什么辦法呢?
自從課程里多了物理和化學,幾乎一夜之間,我“學霸”的標簽便不復存在,而伴隨它丟掉的,還有我骨子里的那份開朗、自信及乖巧。特別是當父母想讓我借“藝考”的東風考上大學,還因此為我辦理了轉學手續時,我就更加叛逆了。我開始在數學課上睡覺、在歷史課上寫短篇小說、在自習課時逃課……還曾離家出走,讓父母差點兒報警。總之,我就是那些年老師心目中愛搗亂的“壞學生”,父母眼里不學無術的“混世魔王”。如果不是有繪畫天賦和一定的文化課基礎,我真的不可能考上大學。
我還記得自己16歲后,第一次想要脫下“叛逆少女”的外套,重新披上“女王”的斗篷,是因為學校里的一次模擬采訪大賽。
我內心深處其實是長著苔蘚的,不想被他人放棄卻也不肯自我拯救,很陰暗。我不知未來自己該去哪兒,又能做什么。
我參加了那次比賽后,一切都改變了。我在新聞采訪的過程中,結交了各種有趣的朋友。他們有的熱愛輪滑,有的擅長吹薩克斯,有的是嘻哈文化愛好者,有的也像我一樣在青春里“躁”。每一次,我約他們做專訪時,都能感覺到我頭頂的烏云在慢慢地散開。
比賽那天,我在朋友的協助下,寫下“慘綠少年”4個字作為個人才藝展示。在自由提問環節,評委老師問我:“‘慘綠少年為何意?”
我答:“雖無華服榮身,也可氣度不凡,這是我最想成為的模樣。”我淡定從容地講著自己的愿景,在一片歡呼聲中,拿到了那次比賽的第二名,還被學校的記者團錄取。
隨著自己報道的新聞越來越多,我又被空降到了辯論隊擔任領隊,在學生會擔任副主席。最后,我還成功策劃了畢業晚會。
前不久,一名高中學妹加我的微信,她說:“學姐,我們老師現在把你的故事作為成功的案例講給我們聽,還把你寫的文章當成課堂上的作文素材。”
我盯著手機上的這條消息,笑了又哭了,手機里循環播放著一首歌:“我怎么變這樣,變得這樣倔強,每一步的地方,每一站都不會忘……”這是我很喜歡的一首歌,它總提醒著我,我最想成為的模樣,該如何抵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