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霞 張凌
1 引言
中國自古以來就有著悠久的茶文化歷史和傳統,品讀《紅樓夢》這部優秀的古典文學作品,處處能體現出我國獨特的茶文化。在《紅樓夢》中,全書有大量的詠茶詩句。隨著“文化走出去戰略”的實施,中國文化得到了世界的廣泛關注。其中,人們對進一步了解中國特有的茶文化興趣盎然。因此,本文從目的論的視角出發,分別從茶名,茶具兩個方面,探討了楊憲益譯本、霍克斯譯本中對《紅樓夢》中茶文化的翻譯,以便讓讀者更好地了解中國的茶文化的同時,進一步地推動中國文化走出去的步伐。
中國是茶文化的起源地,距今已有四千多年的歷史。茶對中國人而言,不僅僅是日常生活中的飲品,更是一種獨特的文化。我國的茶文化從魯周公時期就開始聞名,唐朝時最為流行。到清朝時期,我國的茶文化已經得到了成熟的地步。因此,研究茶文化不僅能深入了解中國人的生活飲食文化,更能領略到茶文化是如何發展變化的。目前,茶已經成為全世界中最受歡迎、不可或缺的飲品,中國的茶文化也越來越受到廣泛的重視,成為研究的熱點。
2目的論簡介及相關研究
德國功能翻譯理論起源于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其發展經過了以下幾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在1971年,Reiss在Possibilities and Limitations in Translation Criticism一書中提出了功能派理論的雛形。她指出“原文的主要功能決定了翻譯的方法”,提出把文本功能作為翻譯批評的標準之一。第二個階段Reiss的學生Vermeer擺脫以原語為中心的等值論的束縛,創立了功能派的奠基理論:翻譯的目的論。在Vermeer看來,翻譯行為最終由翻譯的目的來決定,他認為每個文本均為既定目的而產生,亦應為此目的服務。第三個階段是Manttari借鑒交際和行為理論,提出翻譯行為理論,進一步發展了功能派翻譯理論。最后一個階段是Nord用英文系統闡述了如何在原文功能的基礎上制定切合翻譯目的的翻譯策略。因此,目的論主張譯者在翻譯過程中要充分考慮翻譯目的和譯文讀者的情況,有目的、有選擇地去進行翻譯。
3從目的論角度對兩譯本中茶文化的翻譯
目的論認為翻譯目的決定翻譯行為,因此,譯者需根據其翻譯目的來選擇特翻譯方法和策略。從目的論的角度來看,由于楊憲益和霍克斯出于不同的翻譯目的,因此在對茶名、茶具的翻譯上也不盡相同。在對《紅樓夢》中茶文化詞語進行翻譯時,由于是想更好地向世界傳播中國文化,所以應當盡可能多地把作品中蘊含的中國文化介紹給英美讀者。
3.1對茶名的翻譯
在中國文化的發展過程中,茶逐漸成為了一種身份地位的象征。賈家作為封建貴族的象征,自然處處離不開茶。在《紅樓夢》中,許多茶的名稱不僅從側面反映出了賈府的達官顯貴,更與茶名背后所隱含的歷史文化、人物關系和命運息息相關。因此,在翻譯這類茶名時,譯者既應盡力傳遞出這些茶名背后蘊含的隱化信息。由于翻譯目的的不同, 兩位譯者在具體茶名的翻譯上,采取的譯法也各不相同。
在《紅樓夢》第五回中提到了“千紅一窟”這種茶。在中國文化中,“千紅”也有指代少女之意。“窟”與“哭”讀音相同。因此,這一茶名在一定程度上也精煉準確地概括了《紅樓夢》這個故事的精髓,高度凝練了小說故事的內容。楊憲益選擇將其翻譯為“Thousand Red Flowers in One Cavern”。如果只看茶名,似乎讓人覺得并無高明之處。但如果與《紅樓夢》主旨結合起來,會讓人恍然大悟。這一翻譯不僅清晰地表明了主人公賈寶玉身處的環境與賈府眾多女性人物的關系,還暗示了賈府中眾多女性人物的命運與結局,為其埋下了伏筆。而霍克斯將其譯為“ Maidens Tears”。雖然這一翻譯掃除了英語讀者的閱讀障礙,但讀者并無法得知為何要這么翻譯,不能清楚地體會到這一名稱與人物命運的關系。
在《紅樓夢》第八回中,提及了一種主人公寶玉最愛喝的“楓露茶”。霍克斯出于盡量減少譯入語讀者的閱讀障礙的目的,直接采用了音譯的方法,把它翻譯為了“Fung Loo”。然而,楊憲益為了讓譯入語讀者生動形象地體會到這一茶名背后所蘊含的獨特文化信息,將它譯為了“Maple-dew Tea”。因為在中國文化中,“楓”暗含著“紅”的意思。在加上文中交代道這是寶玉最愛喝的茶,容易讓讀者聯想到寶玉這一怡紅公子的人物形象。楊憲益的翻譯留給了讀者豐富的想象空間,有利于讀者去深思茶名背后的文化含義 ,從而激發英美讀者對中國文化的興趣,促進中國文化更好地向外傳播。
在《紅樓夢》第八十二回中,還提到了我國一種名叫龍井的名貴茶種。龍井茶因出自杭州西湖龍井泉而得名。眾所周知,龍在中國文化中文化地位,象征著尊貴和稀有之意。因此,龍井茶這一名稱清楚地表明了此茶的珍稀。楊憲益為了把原汁原味地中國文化傳遞給英美國家的讀者,選擇把龍井茶音譯為“Lung Ching tea”。而霍克斯為了讓英美讀者更好地理解該茶名,選擇按照字面意義進行翻譯,故而將其譯為了“Drang Well tea”。霍克斯的這一翻譯不僅成功地掃除了讀者的閱讀障礙,而且“drang”一詞巧妙地與龍井茶的來歷聯系在了一起,“well”又形象地體現出了龍井茶的珍稀和珍貴。霍克斯對龍井茶的英譯不僅跨越了東西方文化差異的障礙,達到了其所遵循的翻譯目的,而且還體現出了其所蘊含的文化信息,稱得上是一個成功的中國文化典籍英譯的例子。
3.2 對茶具的翻譯
在中國的茶道文化中,不同的茶不僅有不同的茶藝之道, 而且也需要用特有茶具來搭配。這些茶具也同樣彰顯喝茶者的文化修養及身份地位,蘊含著豐富的內涵。
《紅樓夢》第六回在描寫劉姥姥去見鳳姐的場面時,提到了平兒手中捧著的名叫“小蓋鐘”的茶具。楊憲益把小蓋鐘翻譯成“a small covered cup”,而霍克斯則翻譯為了“a covered cup”。雖然兩者的翻譯并沒有太大不同,但從目的論的角度來說,楊憲益的譯文更貼切地表明了小蓋鐘小巧的特點。楊憲益在翻譯時用“small”體現了小蓋鐘小的意思;但在霍克斯的翻譯中就沒有體現出來。
在《紅樓夢》在第五十三回中 提到了賈母房中擺設的小洋漆茶盤。漆器在當時并不普遍,甚至是較為罕見。一般也只有身份地位高貴的官宦家庭才會使用。 小洋漆茶盤是賈母房間的一件擺設,也從側面充分表明了賈母地位的尊貴。從目的論的來看,楊憲益把小洋漆茶盤翻譯為small tray of Western lacquer ware。而霍克斯翻譯為small japanned tea-tray,意思是小的瓷器茶盤。從目的論的角度來看,楊憲益譯文中“Western lacquer”很好地體現了小洋漆茶蓋的稀有和珍貴,從而進一步地反映出了賈母以及賈府的富貴繁華、身份顯赫。而在霍克斯的譯文中,沒有體現出“洋漆”背后隱含的信息,僅僅是傳達出了其字面意義,從而幫助讀者在順利獲取小說中的基本信息的情況下,沒有障礙地順利閱讀下去。
4結論
通過對以上對《紅樓夢》中例子的分析,我們可以看出,翻譯目的的不同,會對翻譯策略的選擇和翻譯結果產生不同的影響。楊憲益先生的翻譯在于把中國文化更好地傳遞給譯入語讀者,所以在處理一些茶名、茶具的翻譯時,他會盡力去傳達出其背后所暗含的文化信息,以便加強譯入語讀者對中國文化的了解。而霍克斯主要的目的是為了掃除讀者的閱讀障礙,讓讀者更好地了解《紅樓夢》這部作品。所以,在翻譯時會更多考慮讀者的閱讀感受。因此,為了更有效地、更好地傳播中國文化,譯者在對蘊含文化內涵的信息進行英譯時,應根據不同的翻譯目的與標準,采取不同的翻譯方法和手段,這樣才能有力地推動中國文化的外傳。
(作者單位:西北農林科技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