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攝影與繪畫的互在性

宋佩蓉 房舒 董玉晶 潘欣

摘 要：自攝影術誕生以來，攝影與繪畫的關系問題一直被廣泛談論。本文立足攝影術誕生時的語境，淺析二者之間的相互影響。

關鍵詞：攝影藝術；繪畫；現代藝術

繪畫一直以再現視覺真實和表現創作者思想為主要目的。自文藝復興以來透視法和解刨學被廣泛運用，力求再現視覺的真實。在攝影術誕生之前，歐洲有三個引人注目的設施可以作為發明攝影術的暖場準備，即蠟像館、全景立體畫館、和透視畫館，充分說明了人們對再現真實的三維空間的追求。從蠟像館的流行到全景立體畫再到透視畫館，人類的視覺欲求逐漸發生進化，對真實視覺的渴望最終使得一個全新獲取圖像的方式誕生了。1839年8月19日，達蓋爾在法蘭西學院公布了他的發明標志著攝影術的正式誕生。

攝影術的誕生被迅速的運用到繪畫中。英國著名畫家大衛·奧克達威斯·希爾為1843年蘇格蘭教會所作的巨幅團體肖像畫，就是利用一系列的個人肖像照片所繪制的。著名的例子還有庫爾貝、德拉克洛瓦、羅塞蒂、尤其是德加。1853年，庫爾貝以自己為女模特拍攝的照片為素材，創作了《浴女》，同樣以照片作為素材的代表作還有《畫室》。德拉克洛瓦在他自己的日記中明確記載著他利用照片的證據：“勞倫斯告訴我說，蔡格勒拍攝了很多照片，包括很多的男人裸體。我要求他務必將這些照片借給我。”羅塞蒂把拉斐爾以前的畫家當作榜樣，創作的目的是以象征的手法來對抗歐洲社會日益增長的物質傾向。羅塞蒂以開放的心態將攝影運用到描繪事物上，他大膽的運用所拍攝的素材，將素材作為參考并進行主觀的處理，因此在羅塞蒂的繪畫中無法直接感受照片的存在，作品《白日夢》就是很好的例子，因為作品明顯來源于帕遜斯所拍攝的《莫里斯夫人像》。

出于對素材的追求，素材攝影應運而生。尤金·杜里奧就是一位專業的人體素材攝影師，與德拉克洛瓦合作，由德拉克洛瓦指導模特的姿態并由其本人進行具體拍攝，其中德拉克洛瓦的《奧達利斯克》就是利用了杜里奧所拍攝的《人體》為素材。

在以照片為素材的繪畫創作中，照片的使用給具象繪畫注入了新的可能性。動態攝影幫助繪畫獲得全新構圖的同時為繪畫注入了攝影的瞬間性。德加的作品《旅途中的一輛馬車》我們可以明顯的看到裁剪的痕跡以及在《芭蕾舞女》中可以清楚的看到瞬間被捕捉的痕跡。這使得它們成為傳統古典繪畫中罕見的現象，對攝影的使用為他們的作品注入了新的生機。

攝影潛移默化的影響繪畫的同時也給繪畫帶來了新的挑戰。攝影以其獲得圖像方式的快速、準確、客觀給繪畫帶來了新的沖擊。繪畫作為一個載體將多種因素集于一身，具有視覺性的同時又包含繪畫語言所要傳播的信息。19世紀末，畫家們意識到對于記錄與傳播等社會功能來說就其真實性與傳播性繪畫遠不如攝影。因為照相機作為一種裝置，它具有手工繪畫所不具備的捕捉圖像等功能。相比攝影，繪畫有很大的主觀能動性，聯想、虛構、表達主次等。當時還沒有出現各種修改照片的工具，所以當時照片的客觀性、真實性是得到肯定的。譬如泰奧多爾·席里柯的《梅杜莎之筏》，他的社會功能性類似今天的新聞報道。攝影出現后，繪畫這種功能完全被取代，沒有一位畫家像席里柯一樣去熱情描繪。約翰·伯格在《攝影的使用》中充分描述了照片作為見證事實最為“自然”的方法：“1839年，福克斯·塔爾博特發明了照相機。這項發明原本是為上流社會所設計的，不料之后僅僅30余年，即被廣泛運用于戰爭報道、軍事偵測、色情文學、百科全書的制作、家庭相薄、明信片、人類學記錄、情感教化、調查研究，用來制作美學效果、新聞報道及正式人像。而不久，1888年，第一只便宜的大眾化照相機上市了。攝影的用途以驚人的速度擴展，顯示出它對工業資本主義非凡且重要的適應性，一直等到20世紀及兩次大戰期間，攝影才成文指涉外表最主要、最‘自然的方法。就是在那個年代，照片取代了事實，成為了直接的證據。”

除了對繪畫功能性的沖擊，攝影還沖擊了當時的“精工肖像畫”。卡羅版攝影術的問世降低了人們獲得照片的成本。外加沖印尺寸較小，所以對“小型肖像畫”的沖擊是非常明顯的。1851年英國人弗里德里克·司各特·阿切爾創造性的發明了火棉膠發，使得曝光時間可以縮減到幾秒甚至一秒種以內。攝影師迪斯德利在運用火棉膠發的過程中，意外性的發明了名片照片，這種簡而便捷的名片照片迫使大量的畫家轉作攝影師。瓦爾特·本雅明在《攝影小史》中稱：“攝影工業就是靠名片格式的肖像照片才得以征占繪畫的地盤”。

除了人物肖像，攝影逐步取代了浪漫派風景畫。風光攝影一直都是攝影的重要組成部分。最早的照片就是尼埃普斯所拍攝的城市風光《窗子里看到的光線》。還有達蓋爾的《坦普爾大街街景》、塔爾博特的《自然的鉛筆》等。除了城市風光，自然風光也吸引著攝影師門。威廉·亨利·杰克遜拍攝的美國黃石和峽谷照片，最終確立為美國黃石國家公園。

攝影不僅在社會功能上，也在視覺上侵占繪畫領域。攝影做為新生事物，其二維平面性和追求視覺真實性與繪畫相似，所以一直以繪畫做為參照系。攝影影響繪畫的同時，不斷模仿繪畫，力求達到一種畫意的效果，這就使攝影進一步侵入了繪畫的領地。攝影首先選擇參照古典繪畫的構圖、光線、歷史題材等。攝影家奧斯卡·雷蘭德是歐洲早期的“藝術攝影”的重要人物，他早年在羅馬藝術學院學習古典繪畫，從事古典肖像寫生，在此期間，雷蘭德深受古典主義和其表現形式的影響，他的作品《人生兩條道路》很好的說明了他對早期攝影的繪畫效果作出的巨大貢獻，并于1855年在英國展出。雷蘭德將作品分為三個部分，以中間的老父親為中線，右邊表示“勤勉”，左邊表示“墮落”，中間代表著悔恨。雷蘭德先用素描構思題材并畫出草圖，隨后按草圖繪出場景，在拍攝的過程中，雷蘭德選用了十幾位專業模特拍攝了30多張底片，并將底片疊放、拼貼成最終的作品。

1886年愛默生發表《攝影：一種繪畫式的藝術》標志著畫意攝影的誕生。明確的提出攝影追求繪畫的效果。法國攝影家羅貝爾·德馬西以繪畫的表現手法、構圖和光線為創作樣本，以繪畫的意境為最高目標，將歐洲畫意攝影帶上了頂峰。攝影與繪畫始終保持的辯證關系使得繪畫在攝影誕生后，不僅作為繪畫的參照系協助繪畫，也隨著科學的進步所誕生的機械圖像迫使繪畫在具象寫實之外尋找新的出路，促使了印象派、立體主義、表現主義、波譜、照相現實主義等新的走向，成就了繪畫形式的更多可能性。

參考文獻：

[1] “重構”與“植入”[D].張菲菲.東北師范大學。

[2] 架上繪畫與攝影的自我抽離和相互影響[J].劉鯤鵬.天津師范大學。

[3] 論照片在繪畫創作中的運用[J].孟燕.湖南師范大學。

作者簡介：

宋佩蓉（1997.7～）女 山西省呂梁市 大連工業大學16級美術學系當代公共藝術方向；

房舒（1998.2～）女 黑龍江省齊齊哈爾市 大連工業大學16級美術學系當代公共藝術方向；

董玉晶（1998.7～）女 河北省邯鄲市 大連工業大學16級美術學系當代觀念繪畫方向；

潘欣（1996.6～） 女 內蒙古自治區滿洲里市 大連工業大學16級美術學系當代觀念繪畫方向。

（作者單位：大連工業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