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管理視角下談民族器樂劇《玄奘西行》海外首演

王義彬 朱國慶

摘 要：由中央民族樂團演繹的世界首部民族器樂劇《玄奘西行》，于2018年7月20日，在英國倫敦的沙德勒威爾士劇院（Sadler's Wells Theatre）海外首演。該劇以全新的形式將中國民族音樂帶給海外觀眾，于此同時也展現出其不俗的票房號召力。本文將從藝術管理學視角出發，以中國民族器樂劇《玄奘西行》的海外首演為例，通過整理其海外票房數據并分析其藝術管理目標，在此基礎上對如何提高藝術管理目標完成度的問題提出相應舉措。

關鍵詞：藝術管理;《玄奘西行》;藝術目標

藝術管理與其他行業的管理在本質上并無不同，都是為達成某種目標而運行的一系列程序。由于管理客體——“藝術”作為一種意識產品而具有的精神屬性，決定了藝術管理在各行業管理之間的特殊性。這種特殊性體現在藝術管理的“經濟”與“藝術”的雙重目標上。在藝術管理的雙重目標中，“第一目標”由主導性動機決定，根據藝術管理的主導性動機，藝術管理者選擇其中之一作為“第一目標”。決定藝術管理主導性動機的原因分為宏觀與微觀兩方面。宏觀上，藝術機構分為營利性與非營利性藝術機構，根據其機構性質決定主導性動機。微觀上，主導性動機會根據具體情況做出相應轉變。在藝術管理者運行計劃、組織、領導、控制等一系列管理程序之后，會對藝術管理目標的完成度進行評估。筆者將從藝術管理的目標界定、目標實現、目標完成度三個層面來分析中國民族器樂劇《玄奘西行》的海外首演。

一、藝術管理的目標界定

前文提到藝術管理的目標由兩個層面決定。宏觀上，藝術機構的性質決定了藝術機構在藝術管理中的“第一目標”，微觀上，具體藝術項目在藝術管理中的“第一目標”會依照具體情況產生轉變。

《玄奘西行》是一部由中央民族樂團所創作、演出、出品的世界首部大型民族器樂劇，是典型的中國民族音樂作品，于2017年7月7日北京首演，隨后進行全國巡演，2018年7月20日以英國為起點開始海外演出。全劇分為“大乘天”、“佛門”…“大唐”等十五個章節，以大唐圣僧唐玄奘西天取經的故事為藍本，運用中國民族器樂來刻畫人物形象，推動情節發展，根據每件樂器音色的特點來創作出與之相對應的人物角色以及邏輯情節，完美展現中國民族器樂的精髓所在。全劇以戲劇為表現形式，以民族器樂為藝術語言，結合多幕布虛實結合的投影技術，巧妙運用音樂的抽象敘事功能，渲染出宏大的史詩場景，將觀眾包裹在中國傳統文化的“意”與“境”之中，伴隨著樂器、布景、情節的微妙變化，不僅展現出“一帶一路”沿線各民族的音樂特點，更蘊涵著中國傳統文化中不忘初心、舍己為人、堅忍不拔的“玄奘精神”的強大內涵，對中國優秀文化的對外交流與傳播有著十分積極的意義。

宏觀上，以其機構性質以及宗旨來看，中央民族樂團作為非營利性的藝術機構，其藝術目標為“第一目標”是十分明確的。微觀上，《玄奘西行》作為具體的藝術項目在進行海外首演時，主導性動機是進行世界文化交流并傳播中國優秀文化，可見“第一目標”亦是藝術目標。在界定藝術管理目標時要注意到，藝術管理具有雙重目標的特殊性質，盡管中央民族樂團是非營利性藝術機構，《玄奘西行》海外首演的主導性動機是傳播中國優秀文化，但這并不意味著經濟目標不存在于該藝術管理目標中，而是應當作為藝術管理的“第二目標”被界定。

二、藝術管理的目標實現

在完成藝術管理的目標界定之后，藝術管理者通過計劃、組織、領導、控制等程序進行藝術管理的目標實現。藝術管理目標實現過程是藝術管理活動的中心環節，當具體藝術項目的內容與目標確定之后，藝術管理者還要關注演出地點、場地、時間的選擇，票價的制定等問題，每一個程序的細微變化都可能影響藝術管理目標的最終實現。

（一）演出地點及場地

《玄奘西行》的海外首演選擇在沙德勒威爾士劇院（Sadler's Wells Theatre）中最大的音樂廳（Auditorium）上演，該劇院是一所國際化劇院，建于1683年，位于英國倫敦的伊斯靈頓（Islington），地理位置優越，于倫敦中心地帶，數所高校與社區環繞。更為重要的是中國國家京劇院、蘇州昆劇團、臺灣舞團“云門舞集”等中國藝術機構先后在此劇院演出，故在中國藝術方面該劇院有著良好的觀眾基礎。

（二）演出時間

《玄奘西行》于2018年7月20日至2018年7月22日連演三場。三場演出的時間，分別安排在了星期五、星期六以及星期日，其中7月20日與21日兩場演出在晚上7;30時，22日第三場則在下午4;00時。關于演出時間《玄奘西行》的選擇是十分恰當的，周末是藝術活動的黃金時間，對于較冷門的藝術活動，選擇周末時間檔，可以相對提高上座率。

（三）演出票價

關于英國海外首演的定價，據表一數據可知，其音樂廳共分為三塊區域，前排（Stalls）、第一圈（First Circle）、第二圈（Second Circle），三個區域中不同位置對應不同的不同檔位。最高無折扣票價45英鎊，最低15英鎊。由于《玄奘西行》對于大部分英國民眾來說屬于冷門藝術，接受度相對較低，在演出票價的制定上要格外注意。為清晰看出《玄奘西行》的定價情況，筆者選擇了檔期、性質（傳統藝術）相當，同為客場（Guest Events）的阿根廷舞團Che Malambo進行對比，《玄奘西行》票價較之平均高出5英鎊（詳情見附錄1）。但相對于英國知名演出團隊，皇家芭蕾舞團的演出票價低出20英鎊。由此可見，在此次藝術管理程序的票價制定環節中，藝術管理者是在對英國演出市場進行了深入分析并對比英國本國藝術以及他國藝術演出的銷售情況的基礎上，制定出了《玄奘西行》票價區間。

三、藝術管理的目標完成度

藝術管理的目標完成度是檢驗藝術管理程序是否合理的唯一標準，不管是對經濟目標還是藝術目標來說，票房都是其最直接的體現。一方面，票房直接體現經濟收益，另一方面，觀眾的多寡也是藝術目標完成度的一個重要評判維度，但對于藝術目標來說，對票房數字的解讀，重要的不是數字本身而是數字背后的真正內涵，即藝術活動在觀眾間的影響力以及社會反饋。由于《玄奘西行》藝術管理目標的先設標準是藝術管理者私人制定的，無法得出其量化數據，故下文筆者將從《玄奘西行》海外首演的票房數據以及社會反饋，分析其藝術管理的目標完成度。

本文以民族器樂劇《玄奘西行》作為調研對象，在英國首演統計的票房數據上，可能存在細微偏差，但不影響論文整體寫作，特此說明。

前文提到中國傳統器樂演出對于英國觀眾來說是冷門藝術活動，且《玄奘西行》首次在英國倫敦上演，故藝術管理者在前期制定具體目標以及后期衡量目標完成度時，要以其所處藝術市場的實際情況出發來制定、分析。據表二統計數據顯示，《玄奘西行》海外英國首演的三場票房成績均表現不俗，其觀眾數量分別為798人、998人、496人，共計2292人。相對前兩場的演出時間，第三場處于劣勢，故前兩場與第三場在觀眾人數上差距較大。但第二場與第一場相比，呈明顯上升趨勢，上座率從56%到70%，環比上漲14個百分點，并且高價票的銷售數量是遠遠高出低價票的。

在《玄奘西行》上演之后，引起了一定的社會關注和影響。歐洲最大的學生報紙《倫敦學生》肯定了其藝術價值，該報報道稱，中央民族樂團最新作品《玄奘西行》的音樂表現只有一個詞可以用來形容，那就是史詩。就如同拉明·賈瓦迪在《權力的游戲》中的首曲和詹姆斯·霍納的《大海贊美詩》中的交叉表演一樣精彩。

（一）對提高目標完成度的思考

藝術管理雖然具有“經濟”和“藝術”兩個不同的目標，但在很多時候二者的實現路徑卻是相同的，其中觀眾數量就是衡量雙重目標實現度的重要標準之一，空座率越低，票房越高經濟目標的完成度就越高，同樣在某種程度上，藝術活動的受眾越廣藝術目標完成度可能就越高。

據表三數據顯示，總體上《玄奘西行》三場演出高價票空座率低于低票價，這體現了《玄奘西行》在英國是有一定的票房號召力的，而且從高票價的售出情況來看《玄奘西行》在英國市場有著一定空間，在高價票與低價票空座率的差值之間蘊涵著雙重目標完成度的提升辦法。

（二）贈票計劃

由于藝術活動的特殊性質，藝術活動的成本是固定的，售出的票越多，獲得的經濟效益就越大。在分析《玄奘西行》英國演出低價票與高價票空座率關系之后，筆者認為藝術管理者可以根據消費者購票的檔次不同，推出類似買兩張高價票贈一張低價票的贈票方案，如此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提高入座率，從而提高藝術管理經濟目標的完成度。

（三）演出互動或藝術講座

對于藝術管理者來說，要在不改變藝術活動本身的前提下提高藝術目標完成度，從“量”上提高票房是一種辦法，但更重要的是在“質”上提高藝術活動對觀眾產生的積極影響。對英國觀眾來說《玄奘西行》是一種跨文化藝術，那么如何將文化折扣降為最低則是藝術管理者需要考慮的。

筆者認為，一方面，對于跨文化藝術來說，藝術管理者可以選擇在演出結束之后，安排舉行劇組問答與觀眾互動，這樣可以讓觀眾對藝術活動有著更深層次的理解，以降低文化折扣為觀眾帶來的藝術理解上的折扣。另一方面，如果藝術活動場次較多，且都集中在同一地點，藝術管理者應根據具體環境，以演出地點為中心向外輻射選擇適當地點，如在高校、博物館等舉辦藝術講座活動，這樣可以更好的使觀眾對該藝術形成較為全面的認識，更易達成審美體驗乃至審美升華，以此在最大程度上提高其藝術管理中藝術目標的完成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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