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的反制裁措施分析

余鑫

摘要：2014年3月，由于克里米亞的加入以及烏克蘭東部的不穩定，美國、歐洲聯盟和其他一些西方國家對俄羅斯實施了制裁。俄羅斯針對制裁，積極采取了一系列的反制裁措施。2014年8月6日，禁止從對俄羅斯聯邦實施制裁的國家進口糧食。反制裁給俄羅斯農業帶來了轉機，也讓食品工業得以復蘇。

關鍵詞：俄羅斯反制裁農業

中圖分類號：F755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9-5349 （2019） 14-0044-02

一、反制裁給俄羅斯農業帶來了轉機

2014年3月，由于克里米亞的加入及烏克蘭東部的不穩定，美國、歐洲聯盟和其他一些西方國家對俄羅斯實施了制裁。制裁對俄羅斯有三個影響：外匯市場波動加劇，導致盧布大幅貶值，從而造成通貨膨脹壓力;金融市場準入受到限制;消費和投資水平下降。

俄羅斯針對制裁，積極采取了一系列的反制裁措施。2014年8月6日，禁止從對俄羅斯聯邦實施制裁的國家進口糧食。這主要影響到歐盟國家，其中許多國家以前向俄羅斯大規模供應農產品。俄羅斯禁運有兩個目的：向自己的農業提供更多的支助，這種支助迄今發展良好。增加了俄羅斯聯邦、關稅同盟國家、亞洲和拉丁美洲國家的供應。到2014年年底，巴西、阿根廷和伊朗的供應量已經增加。盡管美國受到的影響最小，但俄羅斯的禁運令美國十分憤怒。美國貿易代表2014年12月的一份報告指出，俄羅斯針對美國、歐盟和其他一些國家的制裁實施了限制，違反了世界貿易組織（世貿組織）的原則。西方的反俄制裁本身違反了世貿組織的原則。2016年6月，俄羅斯總統普京將俄羅斯的糧食禁運延長至2018年1月1日。2016年10月3日，俄羅斯總統普京簽署了一項法令，暫停執行與美國簽訂的關于處置武器級钚的協定，原因是華盛頓的不友好行為，包括由于烏克蘭危機對俄羅斯聯邦實施的反俄羅斯制裁。2017年10月27日，俄羅斯擴大了禁運范圍，禁止從歐盟、美國、加拿大及其他國家進口一些產品。限制包括活豬、牛、豬、綿羊、山羊、馬及其他動物的內臟、豬油、動物油等。如果對俄羅斯的制裁壓力加大，反制裁可能會有所增加。

2017年4月28日，在實施制裁三年之后，聯合國特別報告員伊德里斯·賈扎伊里指出，反俄制裁給俄羅斯造成了520億至550億美元的損失，給其他國家造成了1000多億美元的損失。與此同時，他認為俄羅斯成功地抵制了制裁。報告的結論是，單方而治外制裁是非法的，并呼吁各國譴責這種措施。俄羅斯的主要損失是石油價格下跌造成的，而不是制裁造成的。2014年，從美國進口到俄羅斯的貨物增長了23%，從歐盟進口到俄羅斯的貨物下降了7%至lO%（特別是從德國進口的貨物下降了3.9%）。這些數字清楚地表明，歐盟而不是美國因實施反俄制裁而蒙受損失。

俄羅斯農業部針對2015年的成果發表過這樣的看法：我們感謝歐洲和美國的合作伙伴，他們使我們從新的角度看待農業，幫助我們找到了新的儲備和能力。在化肥價格上漲的背景下，政府與化肥生產商和相關聯盟舉行了會議，并簽署了價格穩定協議。俄羅斯梅德韋杰夫總理指出，農民必須能夠以可承受的價格購買化肥。2018年俄羅斯在世界化肥生產中所占份額約為l0%，在小麥出口方而，位居世界第一。俄羅斯希望繼續保持在這兩個方而的優勢。

2014-2016年，俄羅斯經濟發展并不是最佳時期，但俄羅斯的農業部門開始盈利，而且增長一直持續到現在。目前，俄羅斯生產的谷物幾乎是消費的兩倍，該國幾乎完全滿足了其對糖和肉類產品的需求。國內生產完全擠掉了豬肉和雞肉的進口。到2016年，俄羅斯已成為世界上最大的谷物出口國，其貿易甚至超過了武器銷售。谷物是俄羅斯第二大出口商品（僅次于石油和天然氣），出口價值近210億美元。靠近黑海港口的俄羅斯中部和南部的黑土非常適合向土耳其和埃及等小麥主要進口國供應。對倉儲設施和出口終端進行了巨額投資。糧食市場的迅速增長吸引了中國，中國迅速增加了從俄羅斯購買大豆和葵花籽的數量，取代了受特朗普限制性關稅限制的美國產品。而這只是個開始。俄羅斯有大約5000萬英畝的潛在農業用地仍未開發，輪作計劃可以可靠地保護作物不受惡劣天氣和不可預測市場的影響。在去年5月的總統令中，普京確定了到2024年糧食出口增加一倍的目標，即250億美元。農業食品部門的進口替代肯定不是沒有問題的。盧布貶值導致進口機器和糧食生產技術的價格上漲，而俄羅斯替代品的供應仍然有限，導致生產現代化和擴大的成本增加。高利率限制了加速投資的機會。政府支助方案通常撥款較晚。由于對相對昂貴的食品的需求下降，即使在西方同類產品缺乏競爭的情況下，生產也變得不那么有利可圖。進口仍然主導著包括牛肉、水果和蔬菜在內的一些產品的市場。俄羅斯小麥的平均質量比西方同類產品低11.5%的蛋白質，比美國小麥低13. 5%蛋白質。但自2016年以來，所有這些因素的影響都有所下降。去年，德國和荷蘭向俄羅斯出售了價值6.5億美元的農業機械，俄羅斯小麥價格的下降似乎彌補了其質量的不足。

俄羅斯消費者很快就適應了貨架上的新產品。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意識到國內替代品的質量越來越好。2017年8月接受調查的三分之二的消費者表示，作為進口禁令的一部分，食品質量沒有比上一年下降。大多數俄羅斯人認為，限制進口產品的供應和提高其價格的原因是西方制裁，而不是莫斯科的反制裁。這種態度并沒有改變，盡管民眾對制裁的擔憂總體上從28%上升到2018年的43%。

俄羅斯國內的生產商很難取代西方奶酪，根本達不到同樣的質量。2017年8月，一名俄羅斯男子在他的汽車車廂里試圖將偽裝成燃料箱的一百千克奶酪從芬蘭走私時被抓住。盡管俄羅斯出現了許多小生產者，但沒有一家達到瑞士、意大利和法國奶酪的水平，其中許多產品需要幾十年時間才能達到同樣的生產質量;制作帕爾馬干酪尤其困難，因為它需要大量的牛奶和現金（即獲得貸款）。俄羅斯只生產了滿足奶酪和其他奶制品需求所需的大約60%的牛奶。到2015年年中，俄羅斯大約四分之一的奶酪被認為是假的，原因是棕櫚油的使用，2018年第一季度，棕櫚油的進口量比前一年增加了35.8%，這表明生產者仍在繼續這種做法。由于急于找到合適的牛奶來源，莫斯科附近的一個農場在2016年年底進口了一千只法國山羊，專門用來制作奶酪。盡管存在這些問題，但反制裁肯定為俄羅斯創造了新的市場機會。例如，莫斯科州政府目前正在為家庭奶牛場現代化補貼一半的費用。2016年以來，每年夏天在莫斯科舉辦的大型奶酪節上，總要展示一只被命名為“制裁”的珍貴奶牛。

2014年8月，克里姆林宮發起了一場反制裁——禁止從美國和歐盟進口特定食品：牛肉、家禽、魚類和海鮮、水果和蔬菜、堅果、牛奶和奶制品、奶酪等各種加工食品，包括基本產品和較昂貴的產品。在此之前，俄羅斯大部分都是進口的。反制裁的地域范圍很廣（禁』卜從其進口的國家范圍很廣），因此，很難通過增加來自非俄羅斯聯邦國家的進口來充分彌補。反制裁阻止了每年95億美元的糧食進口，幾乎占俄羅斯糧食消費總量的十分之一，占糧食進口總量的四分之一。在對西方的反制裁之前，俄羅斯的水果消費不到40%。由于反制裁，60%的進口肉類和魚類以及一半的進口乳制品、水果和蔬菜被禁止進口?？傮w而言，進口在糧食總消費量中所占份額從2014年的三分之一以上降至2017年第二季度的略高于20%。進口在2014年第三季度下降。2014年第四季度世界石油價格的大幅下跌可能對俄羅斯經濟產生比制裁和反制裁更深的影響。2014年年底和2015年年初，石油價格暴跌（從2014年第二季度每桶100美元下降到2014年底的60美元，到2015年下半年甚至更低），俄羅斯的出口收入下降了三分之一。由于金融制裁，莫斯科未能通過額外貸款來緩解石油價格的下跌，物價立即上漲。到2015年2月，糧食通貨膨脹（按年計）超過23%。家庭消費已經從更昂貴的進口產品（水果、牛奶和奶制品、牛肉）轉向更有預算的當地市場產品（土豆、而包、雞肉），并采取了“智能購物”戰略，開始以更低的價格重視更可接受的質量?？煽啃源嫱?！很快，消費群體就適應了。到2018年，糧食價格上漲遠低于總體通脹。歐盟的一些違禁食品以從其他國家再出口的形式進入俄羅斯。例如，2014年最后一個季度，歐盟對白俄羅斯的乳制品出口比前一年增加了十倍，水果和魚類出口增加了一倍，這是白俄羅斯國內市場不太可能出現的激增。盡管這種二次進口替代并不占俄羅斯糧食貿易總額的很大一部分，但俄羅斯和白俄羅斯之間的貿易緊張局勢加劇，導致兩國于2014年12月恢復海關管制，并威脅在2018年春季限制從白俄羅斯進口乳制品。更有可能的是，俄羅斯指責鄰國提供違禁、假冒和劣質或標記不當的食品。

二、反制裁給了俄羅斯食品工業復蘇的機會

去年7月，普京宣布，反制裁將至少持續到2019年12月。制裁為俄羅斯食品工業的恢復提供了機會，俄羅斯聯邦總統利用了這一機會。美國最近的關稅和貿易戰爭進一步推動了向俄羅斯開放新的出口市場。特朗普政府應該考慮自己的行動：當聰明的對手積極尋找創造和利用機會時，意想不到的后果會更頻繁地發生。

俄羅斯食品工業抓住了這個機會。許多以前不從事農業的投資者突然對土地表示了興趣，投資者接受了這一指導方針，對一些人來說，農業部門已經成為民族自豪感和愛國主義的源泉。例如，維克多維塞爾伯格開始投資建造城市溫室。政府已撥款2420億盧布支持2018-2020年的農業。主要投資將集中在鐵路運輸、補貼貸款、部分補償投資、有針對性地支持奶農。政府采購的新法律要求給國內產品優惠，不僅是糧食部門，還有其他部門，包括關鍵部門。這種政府采購的增加，加上反制裁，對國內部門的好處相對較少，因為這些部門不生產高質量的進口替代產品，但食品工業獲得了相當大的收益。總的來說，甚至連不受反制裁影響的分部門也匆忙進入。2015年6月，俄羅斯糖果制造商要求將反制裁擴大到歐洲巧克力，希望抓住從比利時、法國和德國進口的商品占據的市場優勢。

西方制裁所帶來的意外好處就是俄羅斯農民現在比以往任何時候感覺都更好。到2016年，俄羅斯已經成為世界上最大的小麥出口國。隨著美國因貿易戰爭和特朗普總統執政期間實施的關稅而失去的農業市場上的全球份額，俄羅斯正在積極填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