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麗秋 楊麗雄
基本藥物是指能夠適應基本醫療衛生需求,劑型適宜、價格合理、能夠保障供應、公眾可公平獲得的藥品[1]。我國于2009年開始建立國家基本藥物制度,2012年第二次更新了《國家基本藥物目錄》,目錄共收載基本藥物520個,其中化學藥品和生物制品317個,中成藥203個。從2018年11月1日起執行最新版的《國家基本藥物目錄》,比2012年版增加了165個品種,其中有11個為非醫保藥品,主要是臨床必需、療效確切的藥品。2018年版共收載基本藥物685個,其中化學藥品和生物制品417個,中成藥268個。本文參考2012年版的基本藥物目錄,收集了某醫院三個標期的基本藥物,并對其使用情況、價格變化進行比對分析。亦參考了2018年版的基本藥物目錄,并對第三標期的藥品在兩個版本中的采購比例變化進行分析,對基本藥物制度的實施提供借鑒意義。
所有數據均來自某三級醫院信息化管理系統(HIS)。三個標期的時間分別為:2015年1月—2016年2月(第一標期);2016年3月—2017年4月(第二標期);2017年5月—2018年6月(第三標期),每個標期均調查14個月。
參考2012年版的《國家基本藥物目錄》及福建省增補的基本藥物目錄,查找某醫院2015年1月—2018年6月所采購及銷售的基本藥物品種,內容包括藥品名稱、劑型、規格、單價、廠家、數量。從HIS系統中查找每個月西藥和中成藥的采購總金額和銷售總金額,過濾出基本藥物的采購金額,計算每個月基本藥物的采購比例。過濾出西藥、中成藥基本藥物的銷售金額,運用年復合增長率(compound annual growth rate,CAGR)[2]來判斷近期藥品的使用趨勢。查找HIS系統中三個標期均有中標,且某醫院均有采購的相同廠家相同品規的藥品,對三個標期的價格進行比較分析。從2018年11月1日起,更新最新標期的國家基本藥物目錄,并提取2017年5月—2018年6月的數據,與之前提取的2012年版的數據進行比較。

表1 三個標期的基本藥物采購比例(%)

表2 三個標期均有中標的基本藥物價格變化比較
運用SPSS 17.0軟件進行數據處理,計數資料采用χ2檢驗,計量資料采用t 檢驗,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運用CAGR來判斷三個標期藥品的使用趨勢,CAGR是一個統計學概念,主要反映該醫院藥品的銷售在近幾年以至今后一段時間的穩定增長情況。CAGR=[(末年的值/首年的值)1/n-1]×100%,n=末年-首年。CAGR為正值,說明近期用藥呈增長趨勢,若為負值,則近期用藥呈下降趨勢,絕對值越大表明變化越大[3]。
如表1所示。其中第一標期基本藥物的采購比例不符合衛生部要求的三級醫院基本藥物采購比例至少25%的標準。對2012年版三個標期的采購比例分別進行比較,結果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從2018年11月1日起執行新版的《國家基本藥物目錄》,本文提取HIS 系統更新后的第三標期的基本藥物采購比例與2012年版的進行比較,發現2018年版的基本藥物采購比例大大提高,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
查找HIS系統中三個標期均有中標,且某醫院均有采購的相同廠家相同品規的藥品共74個,其中基本藥物35個,非基本藥物39個。調取各個標期的藥品價格進行比較。結果顯示,絕大多數藥品的價格都是逐漸下降,且第二標期的下降幅度比第三標期的下降幅度大。其中,基本藥物中有30個藥品一標與二標的差額大于二標與三標的差額,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非基本藥物中有33個藥品一標與二標的差額大于二標與三標的差額,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但是,基本藥物與非基本藥物比較,不管是一標與二標的差額還是二標與三標的差額,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說明國家對藥品價格的調整是整體性的。本文列出了部分基本藥物的價格變化,如表2所示。
通過從HIS系統查找三個標期的銷售金額,運用CAGR來判斷藥品的使用趨勢,CAGR=[(第三標期銷售金額/第一標期銷售金額)1/2-1]×100%,由表3可以看出,總體藥品的銷售金額與基本藥物的銷售金額并不同步。雖然總的銷售金額有所下降,但下降的主要是非基本藥物,基本藥物反而增長了30.26%,而且主要是西藥基本藥物的銷售金額在增長。中成藥不管是總的銷售金額還是基本藥物銷售金額均有所下降。

表3 三個標期的藥品使用趨勢
基本藥物是那些滿足人群衛生保健優先需要的藥品。主要根據與公共衛生的相關性、有效性與安全的保證、相對優越的成本-效益性來挑選基本藥物。建立基本藥物制度,還可以推進臨床合理用藥。通過對比分析和比較某醫院三個標期的基本藥物的采購和銷售情況,由表1可以看出,第一標期的基本藥物采購比例最低。分析主要原因可能有以下幾個方面:(1)第一標期經過五年左右才換標,時間跨越比較長,有些基本藥物斷貨現象較為嚴重,所以臨床不得不選擇治療效果或藥理作用差不多的且供貨較穩定的非基本藥物,從而導致基本藥物的采購數量逐漸下降。(2)第一標期期間,臨床對基本藥物的重視程度遠不及第二標期和第三標期,醫生開大處方、開昂貴藥的現象較為普遍。(3)目前各省基本藥物集中采購普遍采用分質量層次、最低價中標的價格政策[4]。導致廠家為了先占有市場,讓自己的產品能夠中標,不惜壓低價格成為中標藥品。但中標過后由于原料價格上漲或其他不可預測因素,導致無法正常生產及供貨。
2018年版的基本藥物采購比例比2012年版增加了(36.70-24.82)/24.82=47.86%,如表1所示,主要原因是2018年版的基本藥物品種數多了185種。新增的品種主要有:抗腫瘤藥(主要是國家談判的抗腫瘤靶向藥)、抗病毒藥、常見病、慢性病用藥等。這些品種的增加使基本藥物的屬性,即“防治必需、保障供應、優先使用”更加明朗。特別是抗腫瘤藥,2018年版的基本藥物目錄增加了12種,而且進口藥品實行零關稅,采購價格大幅度的下調,切實考慮到這類患者的經濟負擔和用藥需求。
由表2可以看出,三個標期的大部分藥品價格都是逐標下降,其中第二標期的藥品價格下調力度最大。為了遏制藥品價格虛高的現象,中國政府推出了兩大控制藥品價格的措施,即強制性降價和藥品集中招標采購[5]。降低藥品價格雖是實施基本藥物制度的目標之一,但并不意味著藥品價格越低越好,給生產企業適當的利潤空間,才能讓基本藥物保質保量的正常供應,國家所出臺的政策才能起到預期的作用。比如鹽酸腎上腺素注射液,一標的價格為12.80元,二標的價格為45.60元,和國家的價格政策背道而馳,不下降反而上漲。因為這個藥品在臨床上主要用于搶救過敏性休克、搶救心臟驟停等[6],屬于搶救藥品,必須保質保量生產供應,所以國家允許藥品價格上漲。因此,并不是所有藥品的價格都必須持續下降,而應該根據具體需求,首先保證藥品質量和臨床用藥,再調整藥品價格。
本文采用年復合增長率來判斷藥品的使用趨勢。由表3可以看出,某醫院總的銷售金額有下降的趨勢,但下降的主要是中成藥,西藥基本藥物的銷售金額反而增長了35.06%。說明某醫院臨床醫生和患者對西藥的認可度還是遠勝于對中成藥的認可度。當然也有可能是由于某醫院對輔助用藥有專門的處方點評,而中成藥有很多都屬于輔助藥品,所以大大控制了中成藥的使用數量。
基本藥物制度是惠及民生的重大制度創新[7],不僅能有效降低醫療費用,還能起到促進臨床合理用藥的作用[8],所以作為基本藥物制度的首要環節,即基本藥物的遴選就顯得尤為重要[9]。其次,基本藥物的招標、調價、生產、流通、采購、配送、使用等環節也都關系到該類藥物是否能安全、及時、準確的用于患者身上,切實滿足民眾用藥需求。所以,相關決策部門一定要建立相應的激勵機制和懲罰機制[10-12],醫療、醫保、醫改“三醫”聯動,對基本藥物的相關環節都嚴格把關,保證基本藥物制度順利開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