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洞村：中國精準扶貧故事的起點

“精準扶貧”實施6年來，已經(jīng)取得了巨大成就。美國庫恩基金會主席指出，“精準扶貧是最有力的中國故事之一，打破了各方偏見，改變了人們對中國的認識。”而十八洞村，正是這一中國故事的起點。

湖南省花垣縣十八洞村家家戶戶的家門前，一年365天都掛著一面國旗。這里的村干部說，這是村民們這些年自發(fā)的習慣。

2013年11月3日，習近平總書記來到這里考察調研，首次提出了“精準扶貧”的重要思想。這個偏遠的湘西村莊因此被世界關注，成為中國脫貧攻堅歷程中的“地標”，也形成了扶貧的新“節(jié)點”。

“精準扶貧”成為我國脫貧攻堅工作的實施方略，實施6年來，已經(jīng)取得了巨大成就。據(jù)國務院扶貧辦主任劉永富在2019年全國兩會時介紹，中國貧困人口已經(jīng)從2012年的9899萬人，減少到2018年的1660萬人。

2019年9月11日，美國庫恩基金會主席羅伯特·勞倫斯·庫恩指出：“精準扶貧是最有力的中國故事之一，它打破了各方偏見，改變了人們對中國的認識。未來的歷史學家在撰寫我們這個時代的編年史時，其中一個特寫章節(jié)很可能就是中國的精準扶貧。”

十八洞村，正是這一中國故事的起點。

物質與精神

在十八洞村，習近平總書記明確要求“不能搞特殊化，但不能沒有變化”。不僅自身要脫貧，還要探索“可復制、可推廣”的脫貧經(jīng)驗。

2014年開始，十八洞村在脫貧上開展了各項嘗試：精準識別貧困戶，“互助五興”農(nóng)村基層治理，因地制宜選擇發(fā)展種植業(yè)、旅游業(yè)、刺繡手工業(yè)……

時任村主任施進蘭記得，當年十八洞村為了脫貧，在組織建設、引進產(chǎn)業(yè)外，他還帶領村民們做過一件事——修路。六年前的十八洞村，基礎設施嚴重落后，家家戶戶門口的泥巴路，只要一下雨，人就走不動。

2014年，修路的任務分配到村里，駐村扶貧工作隊協(xié)調扶貧資金，解決水泥沙子等材料費，但寨子中修路的人力和主要材料——青石板，全都要由村民自己解決。

“總書記都來過的村莊，為什么還要我們修路？”當時有村民直接問。不少村民以為幫扶貧困戶，就意味著貧困戶所有保障都由政府兜底埋單。“貧困戶”的帽子，反而難以激發(fā)干勁。

“精準扶貧”不僅要扶貧，還要扶志。十八洞村開始重新評定、精準識別貧困戶，施進蘭和村干部挨家挨戶作動員：有勞動能力的村民自己修路，喪失勞動能力的村民的任務由村民互助小組承擔，在村委的帶動下，家家戶戶互幫互助。

修路之后，村民有干勁了。曾經(jīng)寧愿在村子里喝酒、打麻將的人都“消失”了，每家每戶的收入自然有了提升。十八洞村先后發(fā)展了種植業(yè)、刺繡手工業(yè)、礦泉水產(chǎn)業(yè)，大家對陌生的事物也不再拒絕抵觸。

苗漢子公司董事長石志剛描述了村民知道自己要入股獼猴桃時的場景。一開始，村民們無法理解獼猴桃種在那么遠的地方。每到掛果，村民們就集體包車到果園，確認這一產(chǎn)業(yè)不是“騙局”。“分到了錢，他們越來越關心經(jīng)營情況了。”石志剛說。

2017年2月，十八洞村成為湖南省第一批脫貧摘帽的村莊。

規(guī)劃與市場

脫貧之后，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更現(xiàn)實的問題是怎樣貼近市場，激發(fā)村莊的內(nèi)生動力。

根據(jù)規(guī)劃，十八洞村的發(fā)展方向轉向了鄉(xiāng)村振興，目標是“產(chǎn)業(yè)興旺、生態(tài)宜居、鄉(xiāng)風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

這兩年，十八洞村以梨子寨為代表的4個村寨陸續(xù)修起了民宿。梨子寨是習近平總書記來十八洞村時到過的村寨。總書記在十八洞村走過的三間屋子，如今都成了十八洞村的入黨宣誓地和黨員教育基地。每當有學習參觀團來到十八洞村，人們都會沿著總書記走過的路，花上約半小時，繞著梨子寨走一圈。

旅游，是十八洞村脫貧之后，全村著重打造的主導產(chǎn)業(yè)。2013年，十八洞村的人均純收入是1688元，而到了2018年，這個數(shù)字增加到12128元，原來幾乎空白的村集體收入每年有了五十余萬元的進賬。

特殊與平常

除了扶貧，十八洞村還想樹立一個多方面的扶貧典型。

脫貧后，來十八洞村學習的代表團隊更多了。他們來自全國乃至世界各地，目的是考察學習脫貧經(jīng)驗。十八洞村扶貧工作隊隊員劉國順表示，每個前來學習交流的村莊，都有自己的特點。“想要做旅游，就學習怎樣做旅游;做產(chǎn)業(yè)，就學習怎樣做產(chǎn)業(yè)。”

2018年，“十八洞村”的概念在花垣縣的協(xié)調下擴大了——周圍村莊出產(chǎn)的獼猴桃都印上了“十八洞”的商標。“十八洞村”包括4個寨子、239戶人家、946人，現(xiàn)在被擴大成了“十八洞片區(qū)”。村干部們時常被邀請講解當?shù)孛撠毜墓适潞徒?jīng)驗，帶動周圍的村落脫貧致富。

多位村干部在采訪中表示，讓村民脫貧只是完成了第一步，在鄉(xiāng)村振興的工作中，十八洞村還在摸索中前進。

（《南方周末》2019.9.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