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進的中國葡萄酒 寧夏，這張中國葡萄酒最亮眼的名片

文|Annie 蔡金萍 編|薛佳敏、Annie 題圖|視覺中國 圖|《讀醉·寧夏酒莊指南（2018-2019）》

《葡萄酒》雜志連續三年都在關注和報道中國葡萄酒的動向，關注著這個產業正在發生的變化。這幾年國產酒在國際上獲獎的信息頻頻傳來，市場上談論國產酒的人也多了起來。2019年5月16日，張言志投資的西鴿酒莊開門迎客，他們與其他三家酒莊和政府合作的大品牌“賀蘭紅”也開始上市發售。今年的許多重磅消息似乎也都集中在這個產區，那么探索中國葡萄酒在市場上的表現，就從寧夏開始吧！

Ningxia, is one of the youngest vine growing regions in China, yet undoubtedly it is quickly becoming the foremost premium region in this nascent wine producing country.

Wine magazine has been keeping an eye on Chinese wine and reporting on those changes and trends taking place in this industry.Chinese wine were earning more international awards and ratings, and there were more and more people talking about Chinese wine recent years.Besides, the big brand “Helan Hong” has launch into market in 2019, and what’s more for this China's first official appellation? Let’s step forward into Ningxia wine region this issue.

2016年，我們留意到中國葡萄酒的質量在大幅提升，尤其是以銀色高地、迦南美地、留世、天塞為代表的一些精品小酒莊，其中以寧夏賀蘭山東麓產區最為集中。我們開始意識到中國葡萄酒在向上勃發的趨勢，于是當年7月刊做了《中國葡萄酒，下一個明日之星》的專題?？梢哉f，我也是這一期專題的受益者，因為同事們組織的一場中國葡萄酒品鑒會，讓我極大扭轉了對國產酒的印象，開始加入《葡萄酒》雜志。

2017年，中國第一精品酒莊山西怡園計劃在香港創業板上市，同年12月，我們將關注點轉向了正在崛起的中國精品酒。這三年來的每一年，我們都在關注和報道中國葡萄酒的動向，關注著這個產業正在發生的變化。

同事剛從寧夏采訪回來，告訴我，深入產區，他們收獲很大，受到很多的觸動。這幾年國產酒在國際上獲獎的信息頻頻傳來，市場上談論國產酒的人也多了起來。2019年5月16日，張言志投資的西鴿酒莊開門迎客，他們與其他三家酒莊和政府合作的大品牌“賀蘭紅”也開始上市發售。今年的許多重磅消息似乎也都集中在這個產區。

那么今年探索中國葡萄酒在中國市場的表現，就從寧夏開始吧！

寧夏，中國發展速度最快的葡萄酒產區

寧夏堪稱中國發展速度最快的產區，無論是氣候、地理，或政府的大力支持，還是外部的投資和海外人才的回流，都可謂是“天時、地利、人和”的一種局面。

20世紀80年代，就有專家預言“賀蘭山東麓是葡萄酒的未來之鄉”。從1984年寧夏農墾玉泉營農場大規模引種釀酒葡萄品種開始，寧夏產區已經走過35個年頭。從2002年被確定為國家地理標志產品保護區，到2003年賀蘭山東麓正式通過“葡萄酒國家地理標志產品”保護區認證，過去國產酒“四大金剛”中的王朝、張裕、長城落戶寧夏，連國際酒業巨頭保樂力加和軒尼詩也相繼落戶這里，寧夏開始吸引了更多人的眼光，除了這些巨無霸的企業，還有國內的各方有志之士，比如聲名遠揚的李德美，高源的父親高林，以及歸國華僑，比如泰國德盛集團，留法歸來的高源、張言志、廖曉燕、鄧鐘翔，留德歸來的王方等歐洲傳統產區生活或深造歸來的，澳大利亞、新西蘭等新世界產區學成歸國的，10多年間，正值年富力強的中青年人才相繼來到寧夏。

2012年，寧夏自治區政府印發的《中國（寧夏）賀蘭山東麓葡萄文化長廊發展總體規劃（2011—2020）》提出，“到2020年，要實現一個葡萄文化發展中心、三個葡萄酒城、十個葡萄旅游小鎮、一百個以上特色葡萄酒莊、百萬畝葡萄基地、千億元綜合產值”的發展目標。并且將寧夏賀蘭山東麓產區的發展定位為中高端酒莊酒，依托“小酒莊、大產區”的發展模式，規劃到2020年寧夏產區圍繞著賀蘭山東麓文化旅游長廊、110國道兩側建成包含300個酒莊的兩個葡萄酒文化城五個酒莊集群，預期年旅游人數達到200萬人以上?！?/p>

如今，8年過去了，寧夏葡萄種植面積近65萬畝，其中釀酒葡萄57萬畝，占全國近1/4。截至2018年，寧夏已建成酒莊86個，在建酒莊113個；年產葡萄酒約1.2億瓶，綜合產值達200億元。不僅為當地提供12萬個就業崗位，年接待游客也已達50萬人次，為當地貢獻了3億多元的利潤和1億多元的稅收。短短30多年，寧夏“小酒莊、大產區”的發展特色已經基本顯現。

寧夏，這張中國葡萄酒最亮眼的名片

當年一手推動這個產業發展的前自治區副主席郝林海說：“是寧夏讓中國有了葡萄酒產區的概念。”他表示：在他的調查里，從新疆到中國的東北，全中國能夠稱為酒莊的大概500家。光寧夏賀蘭山東麓產區有100多家，大約20%的酒莊集中在這里。

2011年4月，賀蘭晴雪酒莊的“加貝蘭特別珍藏2009”在Decanter世界葡萄酒大獎中創紀錄地摘金，不但吸引了國際的眼球，開啟了寧夏葡萄酒走向世界的大門，也給更多的中國莊主帶來了信心。

總之，大學生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未來的接班人和開拓者。在思想價值塑造的關鍵時期，許多大學生對于如何更好地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將“中國夢”與個人夢想相結合缺乏深入認識，難以形成切實可行的實踐規劃，甚至對未來陷入迷茫。針對此，高校應積極承擔起大學生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培養任務，對大學生的思想價值構建形成正確的引領，并堅持與時俱進的理念，為大學生融入社會、參與時代發展建設奠定良好的思想基礎。

2013年，寧夏開始評選列級酒莊，成為我國首個實行列級酒莊管理的產區，并且還是首家以省級人大進行立法保護的產區，有力推動了寧夏產區與國際標準接軌。

“2018年中國品牌價值評價信息發布會”傳來消息：寧夏賀蘭山東麓葡萄酒產區品牌價值達271.44億元，較2016 年凈增130億元，位列區域品牌（地理標志產品）綜合排名第14位。今年這個排行榜較去年又上升4位，排名第10位。

從Decanter世界葡萄酒大賽和亞洲葡萄酒大賽，到比利時布魯塞爾，甚至鼎鼎大名的羅伯特·帕克團隊的評分，中國葡萄酒在眾多最具影響力的國際比賽中拿到了越來越多的獎牌和更高的分數。截至2018年，寧夏已先后有40多家酒莊的700多款葡萄酒在品醇客、布魯塞爾、巴黎等國際葡萄酒大賽中獲得公認的大獎。這個獲獎總數占中國葡萄酒獲獎總數60%以上的產區。兩個月前，一則國產酒又在Decanter世界葡萄酒大賽奪得7金的新聞再度傳來，寧夏賀蘭山再次刷亮了大家的眼睛，簡直是當之無愧的中國葡萄酒最亮眼的一張名片。

沒那么簡單，成績亮眼卻非一路坦途

酒莊建成和高速發展，產區評級的建立和在國際上獲獎的信息紛至沓來……種種讓人歡欣鼓舞的信息的傳來折射出越來越多樂觀的信號，讓人信心倍增。遠在南方的一線酒商都不約而同地表示，市場終端對國產酒的接受程度比以前有提升，最近2年特別明顯。

然而，作為寧夏葡萄酒走向世界的引領人，如今從政府官員的職務上退任下來的郝林海成了寧夏賀蘭山東麓葡萄與葡萄酒國際聯合會主席，談及寧夏葡萄酒產區的這些成績，他表示寧夏還是一個很年輕的產區。雖然取得了很多的成績，但也還有很多事業并沒有完成。

郝林海主席告訴我們前去采訪的同事：“中國現在有的釀酒葡萄的品種，在這個產區你都可以找到。當然最多的還是我們常見的這些品種。”然而，到底什么葡萄品種才更適合中國，更適合寧夏，哪一個品種會成為這里的主打？短短幾十年的發展，他們并不足以找到并告訴大家最佳答案。所以，他提醒我們未來一定要堅持葡萄酒的差異化、多元化和多樣性。

他還表示，寧夏現在做子產區的劃分也還沒有完成?！艾F在大家為了介紹方便，把五個不同的行政區劃叫成了五個子產區，青銅峽、紅寺堡、永寧……這都是縣的行政區劃的名稱，和葡萄酒產區真正的子產區還不一樣。而真正的子產區劃分，寧夏正在做。需要經過較長時間的資料積累和分析、判斷，才能大體上根據氣候、地理環境、品種、現在的現狀和將來有可能發展的方向，來劃分不同的子產區。”

不只是品種或子產區，就連我們前面提到的列級酒莊評級，也還沒有完成。目前的最高級只有第三級，連中國最知名的賀蘭晴雪加貝蘭也只是位列第三級。正如世界最廣泛認知的1855年法國列級莊評級一樣，這個評級背后，是這個產業數百上千年的發展和沉淀。就如同我們目前的評級只進行到第三級一樣，盡管寧夏在過去的35年來經歷了高速的發展，也取得了眾多可圈可點的亮眼成績，但不管是整個產業的發展，還是個體酒莊的成長，從來就不可能是一路坦途！

勉強維持還是苦苦掙扎？

同事回來說，紅寺堡產區協會的負責人告訴他們，目前整個產區總體發展下來，整體經營得并未如預期，目前很多酒莊都處于勉強維持的狀態。

的確，除卻品種、評級，或許目前擺在寧夏面前最嚴峻的問題是很多酒莊主開始意識到酒莊投資這門生意回報并沒有預期中的理想！這至少是一個中長投資回報期的產業。拋開政府前幾年的政策補貼，酒莊建成以后的運營和銷售恐怕是目前大部分酒莊正在面臨的難題。

為了更好地了解目前不同酒莊的經營情況，我補充采訪了一些朋友，比如中國葡萄酒行業重要科研學者，同時也是《葡萄酒》雜志金樽獎中國產區的小組執裁戰吉教授，還有給寧夏眾多大小規模的精品酒莊輸出種植、釀造技術和推廣顧問服務的克洛維斯（CLOVITIS）國際釀酒顧問公司的創始人廖曉燕女士。

廖曉燕表示：“現在苦苦掙扎是大部分的現象，也是我們很擔心的一個情況，因為正在跟我們合作的酒莊也有做不下去的，我們也能深刻地感受到這一點。我估計百分之七八十的企業都在掙扎中?！钡珦鸾淌诹私獾降那闆r：“現在整個底下情況可能有不到1/3是盈利的，然后大約有1/3是平衡的情況，然后1/3多一點的是虧損。像這種情況在國外也差不多，我覺得是一個正常的情況。這些除了個別為了投機進來的急于脫手之外，其他的，好像大家已經認識到投資酒莊不是一個短期的事情?！?/p>

戰教授還表示：“他們也認識到，比如說他這一代可能不賺錢，那就虧一些錢，但是到了他孩子這一代，他們可能就會賺錢，目前據我了解這個還相對比較樂觀的?！边@讓我想起2017年對怡園莊主陳芳的采訪，她提醒那些想要投資酒莊的人不要去輕易投資，因為這不僅僅是一個投資回報周期很長的產業，而且相比其他很多行業要投入很多感情。“因為葡萄酒從種植到釀酒已經要6年，從1997年到2002年（我們）都沒有產品，沒有產品賣肯定是虧損的。不像一間工廠，你建廠后只要營運就可以賺錢，就像我弟的污水處理廠，但怡園不是這樣子。你看國外酒莊做了幾十年，二三十年都不賺錢的大有人在?！?/p>

難怪戰教授談及少數比較理性地去看待目前投資的酒莊主的經營狀態時表示：“有相當一部分，他們實際上是有那么一種情懷在里面，他們用別的行業賺的錢來支撐。”

是拔苗助長，還是要長遠發展？

是的，當所有的浪潮退去，只有留下來的人們才有資格去論輸贏。以我們短短30多年發展的產業歷史來講，目前談論這一切的成敗都顯得為時尚早！

寧夏葡萄酒早期政府對產業的扶持力度很大，從土地政策到使用無毒苗木的以獎代補，從舉辦葡萄酒博覽會到國內外展會宣傳，從支持建立寧夏產區葡萄酒銷售體驗中心，到服務設施和服務體系的建設，再到葡萄酒產業科技創新和人才的支撐，政府切切實實的支持，也促使了這個產業在寧夏的飛速發展。

記得2017年年底，我們《葡萄酒》雜志在采訪高源時，她談及政府的大力扶持和投入時坦言：“我個人覺得，路子如果繼續這樣走下去，不一定是好事情。我們的基礎是什么，是做很多技術上、科學上的事情，把酒做好，我們產區連個像樣的分析化驗室都沒有?！睂τ谝恍闹幌脶労镁频尼劸茙焷碚f，她認為投入過多資金到市場推廣顯得有點急于求成、拔苗助長：“不用這么大力宣傳寧夏產區，好的賣一家是一家，做個長遠的發展?！?/p>

如今產區和酒莊建設都已成型，但產品銷路以及酒莊自身運營卻并未跟上相應的節奏，似乎確實存在高源所說的拔苗助長的情形。“政府的支持固然很重要，沒有形成產業群之前的路走得都很艱難。”談及這一點，切切實實參與到酒莊成長的廖曉燕表示：“不能完全靠政府、靠政策，產業自身，包括酒莊主在內，不僅需要對這項產業投資有著清醒的認知，也需要持之以恒的努力?！钡硎久恳粋€行業最初計劃的方向性，總會存在些偏差的，不可能學會走路就能跑，總是會摔幾跤?！八^的拔苗助長也跟我們政府的支持相關，政府的支持是好，大方向是好的，但怎么個支持法？這個東西你沒有做過，你怎么知道對這個行業沒有幫助？”

轉換大品牌的思路

如今，高源提到的分析化驗室，戰教授和廖曉燕都表示已經有實驗中心建成，配套設施也在逐步完善中。戰教授也支持高源的提法，但他也理解政府領導的思路：“確實有一些類似于基礎設施上的，類似于檢測中心這些是需要。但作為政府做事情來講，他們應該是有很多的想法，這里還牽涉到比如說領導更迭，領導的想法不一，還有國家要求協會跟政府機構脫離等等。這里邊都有，還有政府做了這么多工作，寧夏也生產了很多葡萄酒，葡萄酒品質也不錯，但是賣不出去，或者政府的稅收收不上來。作為政府來講，還是看重稅收這一塊，他們就會改換思路，現在一個思路就是要加大宣傳，都是說酒香也怕巷子深，所以說他們在外面建專賣店也好，辦活動也好，實際上都是為了擴大銷售?！?/p>

的確，像高源的銀色高地不管是在品質還是知名度上，以及定價策略和渠道建設上，他們的酒并不愁賣，但很多酒莊的酒要賣出去其實并不容易。這也造成整個產區目前普遍存在勉強維持或苦苦掙扎的一種生存狀態，如何解決市場和銷售的問題，或許是寧夏，乃至中國很多國產葡萄酒目前最亟待解決的首要問題。

如今，政府在投入和扶持方面相比前幾年似乎有所下降了，畢竟產業自己起來了，也不能老靠政府。談及這一點，戰教授還提到：“寧夏的銷售，另外一個他們過去是‘小酒莊、大產業’，現在新的領導來了以后提出了另外一個思路，就是要走‘大品牌’，所以現在推出了‘賀蘭紅’。”

文章開頭談及2019年張言志的西鴿酒莊和其他三家酒莊和政府合作的大品牌“賀蘭紅”開始上市發售，就是新領導上來之后開始轉換大品牌走通路市場的思路。“所以說不同的思路，這個都可以，我覺得無所謂誰對誰錯，要看時間證明誰對誰錯?！睉鹄蠋熝a充道。

走向成熟的國產葡萄酒

的確，或許在這個階段，部分酒莊在經營上遇到的困難并不見得是壞事，畢竟市場在倒逼他們去適應，這幾年消費者對中國葡萄酒的印象是越來越好了，但談到國產精品葡萄酒的價格，還是吐槽“貴”！

這兩年，隨著越來越多的中國葡萄酒品牌牽手進口酒大商，走進越來越多的渠道，不僅談論中國葡萄酒的人開始多了起來，關于中國精品酒該如何定價或發展等種種討論或建議也多了起來。即使我在跟很多資深酒友（當中不乏海外回來或常年在中國香港的朋友）一起喝酒的時候，他們會跟我說起他們喝過的一些國產葡萄酒，不再是以往的談及幾大品牌連連搖頭的景象，而是更多的驚訝，更多的贊許！

就像葡萄酒女王簡希斯·羅賓遜夫人在《迎頭趕上的中國葡萄酒》中感嘆：“毫無疑問，高品質的中國葡萄酒正在迎頭趕上，這一迅猛勢頭放在10年前是無法想象的。法國，你要小心了?！?/p>

是的，國產葡萄酒在走向成熟，尤其是以寧夏為代表的中國精品葡萄酒在不斷冒頭。希望我們此后談論起中國葡萄酒，不再是只談中國酒的情懷，而是談我們喝了哪些好酒，感受到了怎樣的變化，因為只有更多的中國人開始喝我們國人釀的中國好酒，感受到這中間的一路走向成熟，走向更好，感受到這當中的一步一步變得更好，中國酒才會更有希望。

舉起杯來試試中國葡萄酒吧，它在走向成熟，而我們對國產酒的態度也在走向成熟！

感謝寧夏賀蘭山東麓葡萄與葡萄酒聯合會，讀醉（寧夏）文化傳播有限公司提供圖片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