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徐君
(蘇州大學附屬兒童醫院康復科 江蘇 蘇州 215000)
全面發育遲緩(global develepment delay,GDD)是描述5歲以下兒童出現智力和適應功能損害的優選術語,其依據為在運動、適應能力、語言、社會交往等功能領域至少存在2個領域功能發育落后于正常同齡兒3個月以上[1]。據估計,GDD的患病率為1%~3%[2]。GDD的病因廣泛,在已知的病因中,一部分是遺傳物質異常,少數病例是環境因素導致。例如制畸物、毒素、感染、創傷、出生窒息及營養缺乏[3]。大部分兒童病程呈非進行性改變,極少數患兒在接受系統治療后,出現運動或言語認知的功能倒退。本文對6例接受系統康復訓練后功能出現倒退的患兒進行臨床資料及頭顱MRI回顧性分析,明確GDD的病因,進行精準個體化治療,以期改善患兒功能及預后。
入選對象為2017年5月—2019年4月期間于蘇州大學附屬兒童醫院就診,6例(P1~P6)初始診斷為GDD的患兒,接受系統康復治療及隨訪6月以上,期間出現運動或言語認知的功能倒退。男性4例,女性2例,年齡1歲10月~3歲2月。首診時均完善頭顱MRI,未見明顯異常。父母體健,否認相關家族性遺傳病史。
收集患兒病史,包括出生史、起病情況、病情演變、診療經過,以及體格檢查及實驗室檢查結果。
檢查環境安靜、光線適宜。接受檢查的患兒選用10%水合氯醛,以0.5ml/kg灌腸鎮靜,鎮靜失敗則加用苯巴比妥,以5mg/kg肌肉注射。掃描采用Simens 0.35T磁共振掃描儀,分別行橫切位及矢狀位常規序列掃描,層厚5mm,矩陣 256×256。
P1~P6均于2歲內起病,以全面發育遲緩為首發癥狀。接受系統康復指導、訓練后出現運動、言語、認知功能倒退。5例有癲癇發作(P1~P4,P6)。5例肌張力低下(P2~P6),僅1例肌張力正常(P1)。P1軀干皮膚可見色素減退斑,P4出現喂養困難,P6出現運動不耐受。
P1頭顱MRI示雙側顳頂枕葉皮層下可見多發斑片狀長T1,、稍長T2信號、FLAIR稍高信號影。雙側腦室室管膜下可見多發小結節狀等T1、短T2信號。P2頭顱MRI示雙側額顳部腦外間隙對稱性擴大,額顳部腦溝、腦池擴大、兩側額葉白組織區T2WI可見斑片狀高信號。P3頭顱MRI示雙側腦室增寬,腦回萎縮,腦溝增寬,胼胝體菲薄。P4頭顱MRI示雙側基底節區、額葉、頂葉部分白質及腦干見長T1、長T2及DWI高信號影。P5頭顱MRI示兩側大腦半球灰白質分界不清,腦白質呈彌漫性等T1稍長T2、FLAIR稍高信號改變。P6患兒頭顱MRI示雙側尾狀核頭部及豆狀核可見等長T1等長T2信號。
全面發育遲緩是兒童發育障礙最為常見的疾病之一,隨著年齡的增長,一部分患兒在5歲以后可以達到智力障礙的診斷標準[4]。這些患兒往往需要接受長期的康復訓練,包含物理治療、作業治療、言語認知治療、引導式教育等康復項目[5]。在已知的全面發育遲緩的病因中,大部分是染色體異常及基因變異[6]。一部分病例是環境因素導致,如致畸物、毒素、感染、創傷、出生窒息及營養缺乏[3]。
評估全面發育遲緩病因時頭顱MRI是神經影像學的首選檢查[7-8]。一項回顧性研究顯示,在接受頭顱MRI的224例發育遲緩的兒童中,109例存在異常。最常見的病變是中樞系統畸形、白質異常和腦萎縮[9]。對于存在小頭畸形、癲癇或異常運動體征的兒童中,檢出率可能更高。很多MRI異常是非特異性的,經常不會得出具體診斷或改變臨床治療[10]。近年來隨著基因檢測技術的普及,遺傳性疾病的確診越來越多。在接受專業評估的全面發育遲緩病例中,50%以上的病例可識別出特定遺傳學原因[11]。精準的診斷可以指導精確的個體化治療及了解預后,同時在遺傳咨詢時可為父母提供幫助[12]。

表16例GDD患兒的臨床特點
在本研究6例患兒中,4例患兒頭顱MRI提示對稱性改變,高度提示代謝性疾病可能,后完善血尿有機酸分析及二代測序、線粒體panel診斷2例戊二酸血癥、1例甲基丙二酸血癥,1例線粒體病。1例雙側顳頂枕葉皮層下及側腦室室管膜下多發信號的患兒結合其智力障礙、色素缺失斑等特點,完善二代測序確診為結節性硬化。1例出現腦萎縮的患兒經二代測序,診斷為GM1神經節苷脂累積病。這6例患兒在確診后經過神經內科、內分泌遺傳代謝后長期隨訪,得到了個體化精準治療,有效控制了疾病進展。
綜上所述,全面發育遲緩病因復雜,存在多種因素。對于癲癇發作、發育倒退、生長遲滯、喂養困難等特點的患兒,我們不僅要從病史和查體入手,盡可能搜集患兒特征性的臨床特點,還要及時結合頭顱MRI特點,為患兒的診療方案、預后評估提供重要的參考依據。

圖 P1~P6頭顱MRI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