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民融合科技創新應堅持軍用優先

本期刊登的兩篇文章是2018年聯辦財經研究院受科技部委托，承擔的《增強企業創新主體地位的路徑及財稅制度》研究課題的一部分，重點研究我國“軍民融合科技創新體系”建設，其中對我國軍民融合科技創新體系提出了一些獨特的觀點。該研究共包括六篇文章，上期雜志已經登載兩篇，本期再次刊登兩篇。

軍隊是國家政權的主要組成部分，是執行政治任務的武裝集團，肩負著抵御外來侵略、鞏固國家政權和保護人民生命財產的崇高使命。這就決定了，軍隊在國家戰略中處于優先地位。

本文所論述的“軍用優先”，是指在國家科技創新領域，對于軍事所需的科技創新項目，應優先配置資源；對于所有的科研成果，只要是軍事需要的均優先應用于軍事領域。

一、軍事實力代表國家科技工業水平

中外歷史都充分證明，保持軍隊強大的戰斗力和威懾力，是國家和平穩定發展的前提；“沒有一個人民的軍隊，便沒有人民的一切。”。

滿清末期，慈禧太后挪用軍款整修頤和園，為其慶壽；皇家優先而軍在其后，成為甲午戰爭失敗的重要原因之一，致使本已搖搖欲墜的大清王朝最終沒有逃脫滅亡的命運。

新中國成立之初，國家一窮二白，百廢待興。作為一個人口眾多的大國，我們必須堅持“軍用優先”，首先保持強大的軍隊，才能夠維護大國的形態，避免國家的分裂，為振興經濟提供一個和平穩定的環境。因此，在經濟極端落后、資金非常緊張的情況下，毛澤東同志還是“希望搞一點海軍，空軍搞得強一點，還要有原子彈。因為，沒有那個東西，人家就說你不算數。”并強調：“在科學研究中，對尖端武器的試制工作，仍應抓緊進行，不能放松或下馬。”正是由于黨中央的英明決策，在那個歷史時期事實上實行了“軍用優先”的政策，傾全國之力，不惜代價搞“兩彈一星”，將我國的科技工業水平提升到一個新的高度，才使我國較早加入了核大國的行列，具有了舉足輕重的國際地位，抑制了國內外的分裂勢力，維護了國家的安全穩定，為經濟發展提供了一個和平的環境。

戰爭勝負的決定因素是人而不是武器，但是在其他條件相同的情況下，武器決定著戰爭勝負的時間和代價。二戰期間，各參戰國的科技創新能力集中快速地反映在武器裝備的優劣上，成為決定戰爭勝負的重要因素。英國發明的雷達技術首先應用于軍事，在二戰中發揮了突出作用。美國利用自身所擁有的計算技術成功破譯了日本的密碼，保證了美軍在關鍵的戰役中取得勝利。美國有針對性地研制出新型飛機，致使日本猖狂一時的零式戰斗機在最后的空戰中不堪一擊。美國核技術研究的突破，使得投放廣島和長崎的原子彈成為迫使日本最終投降的致命一擊，也拯救了無數美軍士兵的生命。近現代戰爭史證明，國家的科技工業都是優先用于提高軍事實力，因此，一個國家的軍事實力也同時能夠反映出該國的科技工業水平。

目前，我國已經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經濟快速發展，國家日益強盛。我國經濟對海外資源的依賴度大大提高，海外資產規模日益擴大，人民幣國際化水平顯著上升。與此相適應，人民軍隊承擔了更加重要的責任和使命，保衛國家安全賦予了新的內容。毋庸置疑，繼續在科技創新領域實行“軍用優先”的原則，是為了持續提高我國的軍力水平，從而保證社會穩定和經濟發展，實現“兩個一百年”的宏偉目標。

二、軍隊具有間接和直接的創造財富功能

一個國家的軍隊不僅消耗國家的財富，還可以間接或直接地為國家創造財富。美元作為國家貨幣，從二戰后的布雷頓體系到1972年的石油美元，再到數以十萬億計的金融衍生產品，為美國獲取了全世界難以估量的鑄幣稅，以及與此相聯系的全世界貨幣和金融領域的控制權。而這一切都是以美國的軍力支持為基礎的。通過武力獲取別國財富是帝國主義的通行做法，而現代的美國并不通過武力直接掠奪物質財富，而是通過武力強化美元，使其他國家主動或被迫將物質財富換取作為信用貨幣的紙質美元。一位美軍將領曾直言，正是因為有美國軍隊，我們美國才可以用印刷紙幣換取其他國家的實際財富。美軍所發動的伊拉克戰爭、利比亞戰爭，無一不是以強令新政權恢復美元的石油計價作為最大的收獲。美國需要的不是這些地區的石油，而是通過使用美元計價的石油銷售，獲取更多的鑄幣稅。

保持軍事的優勢、特別是軍事科技的優勢也具有直接創造財富的功能，各大國激烈爭奪的軍火市場就是一個證明。冷戰結束后，俄羅斯的經濟傷了元氣，而仍然保持了較強的高科技武器裝備研制生產能力，軍品出口為經濟發展提供了支持。據俄羅斯科學院統計，1992年至2010年，外國的軍購為俄羅斯軍事工業注入了34%—50%的現金流。特別是來自中國的蘇-27、蘇-30和蘇-35訂單，不僅救活了俄羅斯的軍用航空企業，還帶動了其他相關產業的復蘇。

在我國，人民幣國際化的進程已經啟動。雖然我國的經濟總量快速增加，但是人民幣國際化的步伐卻沒有相應的快速跟進；其中重要的原因之一是我國的軍力尚不能為人民幣國際化提供足夠的支持和令人信服的安全保障。因此，雖然我們要控制軍費的增長速度，但是我們要看到，強大的軍事力量與其他因素的整合，可以加快人民幣國際化的步伐，增加人民幣在世界上計價、支付、結算、儲備的份額，獲取全世界鑄幣稅中人民幣應有的份額，從而更有效地推動我國的經濟發展。

三、軍事斗爭是先進科技的“試驗室”和“孵化器”

世界科技發展史表明，先進科技特別是顛覆性科技，大多誕生于數量眾多的科技萌芽之中，并首先應用于激烈的軍事對抗，極大地推動著軍事變革。這種應用無一不是政府投入資源開發完成的。這是因為軍事斗爭的勝負關系到國家的生死存亡；相對而言，國家安全比經濟增長的快慢更重要。因此任何國家都會把他們所擁有的先進科技成果首先應用于增強自己的軍力。從冷兵器，到熱兵器，再到信息作戰武器，均是伴隨著當時最先進的科學技術的發展而發展起來的，這種發展不斷地改變現存的戰爭方式，又不斷地應用于民生，造福于人民。

事實上，任何科技成果都可以軍民兩用。通常一項科技成果在軍事應用上獲得成功之后，市場會意識到這項成果的民用價值和其所能創造出的社會財富。例如核武器演變成的核能應用，美國軍方ARPANET演變成的互聯網，軍方導彈制導應用的全球定位系統在民用后所發揮的巨大作用，這樣的案例不勝枚舉。世界科技發展史告訴我們，首先應用于軍事的先進科技成果，可以不斷地應用于民用市場，創造財富，并在不斷重復這種轉換應用中推動科學技術的螺旋式發展。在這個過程中，軍事斗爭成為先進科技的“實驗室”和“孵化器”。

四、堅持軍用優先的路徑及措施

一是加強對重大科技創新項目及成果信息的搜集與掌控。軍隊應設置專門的機構，大范圍、全天候、多渠道地搜集國內外尖端科技研發信息，密切注視全球科技發展動向，提前做好規劃和布局。對國內具有潛在軍事用途的科技萌芽、特別是可能形成顛覆性技術的萌芽給予資金支持，對與軍事科技有關的重大創新項目實施動態跟蹤管理和保護，盡可能地避免重復研究，降低創新投資和成果應用風險。

二是暢通先進科技進入軍事領域的渠道。根據當前和未來國防和軍隊發展的迫切需求，以及新體制、機制的運行規律，盡快廢止所有過時的、不利于先進科技進入軍事領域的規章制度，特別是廢除各種準入牌照，而要根據項目需要確定招標條件，擴大招標范圍，消除舊體制、機制形成的痼疾和障礙，確保全社會特別是民用先進科技能夠方便、順暢地進入軍事領域，并充分發揮其最大效能。

三是健全和完善《國家安全審查法》并建立相應的機構，加強對國家尖端科技創新項目及成果的保護。科學技術是一把雙刃劍，有些尖端技術、特別是我國獨有的、與國家安全有關的尖端科技，在一段時間內若用于本國軍事可保護國家安全，若用于民用、甚至流出國外則可能危害國家安全。在現代高科技迅猛發展的新時代，為防止危害國家和人民的技術流失或濫用，必須對與國家安全有關的尖端科技創新項目及成果的應用予以規范和保護。因此必須盡快建立和完善《國家安全審查法》，并建立相應的執行機構，對一些敏感科技創新成果的民用和出口進行法律限制，包括對外資進入我國高新科技創新企業依法進行安全審查。同時，根據軍用科技水平的發展狀況，定期或不定期地對已經不影響軍力水平的軍用技術解除安全審查，及時取消這些技術的民用和出口的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