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源四平戲曲牌分析

李淑芬

摘要：楊源四平戲的曲牌有著豐富的民間音樂特征，是南戲地方化的范本，而曲牌更是四平戲精華所在。本文以楊源四平戲中較有代表性的劇目《白兔記》的曲牌進行分析，旨在全面探究四平戲曲牌的藝術價值。

關鍵詞：楊源 ? 四平戲 ? 曲牌 ? 分析 ? 《白兔記》

中圖分類號：J805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 ?文章編號：1008-3359（2019）18-0148-02

一、楊源四平戲的歷史背景

楊源四平戲是福建政和楊源的地方戲曲劇種，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之一。《政和縣志》記載，四平戲源于屏南、寧德等縣，明末清初傳入政和楊源的，距今已經有350多年的歷史。據四平戲老藝人世代口耳相傳，四平戲是明末閩東一村村民陳清英從江西學來，后在家族中代代傳承，至20世紀80年代已傳十六代。四平戲已成為該村陳姓家族的祖傳“產業”，從老人到小孩人人會唱。“四平戲唱白保持用‘土官話，‘一人唱，眾人和的高腔傳統。曲詞通俗，行腔自由，本嗓為主，本假交替，帶有宋元雜劇表演體例。”[1]

四平戲興盛于清中葉，當時“老祥云”“新祥云”等一些戲班演出非常活躍，其中“老祥云”聲譽極高，常年奔走于四鄉八鎮，遠至江西、浙江等省。政和縣楊源村的四平戲班也走出鄉里曾到周寧、壽寧等縣演出。清末政和四平戲受到亂彈、皮黃腔的影響增加了京劇劇目的演出。

四平戲至今仍保留著清代的部分手抄本和以曲牌聯綴體為主的傳統劇目，四平戲的發展借鑒其它劇種板腔體劇目，并從當地民間藝術中汲取營養。近幾十年來四平戲藝人收集了清代手抄本《英雄會》《九龍閣》《蟠桃會》等傳統劇本，可供演出的劇目有二十多個。目前楊源、禾洋二個業余劇團能演出整本戲尚有《白兔記》《琵琶記》《荊釵記》《金印記》等等，折子戲也有三十多種。值得關注的是四平戲完整地保留了《荊釵記》《劉知遠》《拜月記》《殺狗記》及《琵琶記》等五大宋元南戲的代表劇目，對我們研究地方戲曲音樂提供了豐富的資料。

二、楊源四平戲《白兔記》的常用曲牌

楊源四平戲《白兔記》有著豐富的民間文學特征，文字簡單而通俗，并且巧妙的保留了一些古代農村的風土人情。四平戲《白兔記》的劇本，保持了較多的古老南戲文本的基本格局，又融入了諸多方言和習俗，是古老南戲地方化的范本。《白兔記》曲牌唱腔雖經戲曲聲腔發展的不同時期也有了一些變化，但還保留著南戲早期的音樂形態。

具體在楊源四平戲《白兔記》的固定曲牌中，常用的曲牌有：【虞美人】【滿庭芳】【駐云飛】【步步嬌】【皂羅袍】【粉蝶兒】【小桃紅】【一枝花】【桂枝香】【一江風】【山坡羊】【鎖南枝】【紅衲襖】【江河水】等，其中器樂曲牌主要有【山坡羊】【步步嬌】【一枝花】【小桃紅】和【江兒水】。下面針對這五種曲牌進行分析。

【山坡羊】又名【山坡里羊】，是流傳久遠的特性音調貫穿的同宗器樂曲牌，是一首常用于拜壽、飲宴、更衣、舞蹈等場面的過場器樂伴奏曲牌，在南、北曲中均有，南曲屬雙調，北曲屬中呂宮。

福建楊源四平戲曲牌【山坡羊】，與《九宮大成》北曲【山坡羊】的羽調式思維的旋法，有著內在的聯系。但兩者的板式結構則有明顯的差異，北曲【山坡羊】是散板頭轉贈板，記作8/4，以這種贈板為主的唱腔曲調委婉細膩，速度較慢。而閩北楊源的【山坡羊】則與之相反，是一板三眼（4/4）的中板速度。盡管如此，兩者的某些特性音調對比中，仍可以看到一些相似之處。

【步步嬌】是古老的器樂和聲樂曲牌，運用廣泛，為五聲音階及七聲音階，羽調式。【步步嬌】在各地民間樂種及宗教道觀中，是經常演奏的一首器樂曲牌，如魯西南鼓吹樂、福建鼓吹樂、湖北牌子鑼嗩吶曲、西安鼓樂及江西道家吹打大笛曲等。在曲牌稱謂上，各地略有不同，福建叫【步步蹺】，山東叫【下調步步嬌】，江蘇稱【大步步嬌】，但各種變體的音樂主題是類似的，屬于同宗器樂曲牌。

楊源四平戲的【步步嬌】是以鑼為主奏的同名曲牌，其音樂結構嚴謹，音階調式具有潤飾性，是具有道觀科儀活動性質的帶有舞蹈場面的時候演奏的器樂曲牌。

【一枝花】是一首古老的有同名同宗或同名異宗器樂曲牌和聲樂曲牌。據說，唐天寶年間有人將妓女李娃與鄭公子相戀的故事改編成歌曲，此曲牌因李娃的藝名而命名。

【一枝花】作為曲牌，南、北曲都有。南曲屬南呂宮引，北曲屬南呂調只曲。在我國各地戲曲劇種及民間樂種中名為【一枝花】的曲牌甚多，與《九宮大成》的同名曲牌雖看不出有直接的共性聯系但其中亦有關聯。與福建的福州安南伬、閩南鼓吹樂、閩北鼓吹樂、福安吹打等樂種的【一枝花】相比，在曲調及用場方面均存在不同的特點，彼此的曲調及音樂風格也顯然不同。閩北鼓吹樂【一枝花】流行于福建北部的松溪縣，松溪縣與政和縣相距車程只有半小時，政和楊源四平戲的【一枝花】同其相似，為五聲音階徵調式，小快板速度，運用鑼鼓套打，可兼在喜事、喪事場合演奏，但根據場合的不同，演奏者靈機變化渲染不同的氣氛。

【小桃紅】是一首異曲同名的器樂曲牌和聲樂曲牌。在清代刊行的《九宮大成南北詞宮譜》收有【小桃紅】及其又一體7首，用于《牧羊記》《白兔記》等多個劇目。各地民間樂種的【小桃紅】同名曲牌之間曲調和用途的差異極大，并無淵源，僅是曲牌名稱相同而已，看不出彼此間有橫向傳播及借鑒的關系，亦是同名異宗曲牌。

閩北楊源四平戲的《白兔記》中采用的【小桃紅】其曲名是承襲古代詞牌而來，為七聲音階徵調式，慢板速度（ ?=48），旋律委婉抒情，南國風味濃郁，是常演奏的曲目，多用于過場。

【江河水】又名【江兒水】，與【小桃紅】同屬于器樂曲牌和聲樂曲牌。在遼寧、吉林、湖北等省的地方樂種中有此曲名的管子曲牌，福建閩樂和廣東粵樂亦有其變體。《九宮大成南北詞宮譜》收入【江兒水】一體3首。在《九宮大成》中的【江兒水】又明【岷江綠】，為五聲羽調式，有濃郁的南方音樂特色。

自20世紀50年代初遼寧的【江河水】廣為傳世以來，一些職業音樂家紛紛將其移植或改編成獨奏曲及合奏曲，在各種樂器和樂隊演奏，有的地方樂種也吸收衍化為變體。福建的地方樂種就吸取了多方因素，加之以閩樂化，將其化而用之。從散板慢速起奏，為七聲羽調式，音樂風格與北國情調迥然不同，是一首南方風味十足的抒情小品，常在敘事性唱段中使用。

三、四平戲的音樂特征

四平戲的曲牌運用靈活，不拘泥于南北曲固有的聯曲套數用腔，只為配合實際場景和劇情發展的需要，充分體現出四平腔“本無曲調、隨心而歌”的音樂特征。四平戲的曲牌有著豐富的民間音樂特征，旋律簡單而通俗，并且保留了一些古代農村的風土人情，較多的保持了古老南戲文本的基本格局，又融入了諸多方言和習俗，是古老南戲地方化的范本，而四平戲曲牌更是四平戲之精華所在。

四、結語

目前政和四平戲已瀕臨滅絕，收集、整理及研究四平戲無疑是對傳統地方戲曲劇種的保護。本文著眼于四平戲的音樂本體研究，對促進對傳統音樂文化保護、傳承和發展具有積極的現實意義。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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