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之春
《春天的樣子》是汪海林先生創作的組詩。讀這組詩能讓人感受到春天燦爛的陽光與美,能感覺到季節變換的微妙。全年的季節分別由春、夏、秋、冬四個季節組成。不同季節有不同的風景,各有特色,相互不可替代。提到春天就會有煥然一新的感覺;提到夏季就會感覺到炎熱;提到秋天就會想到樹葉飄落;提到冬季就會想到寒冷。不論哪個季節都是自然界不可缺少的組成部分,不論哪個季節都有無限的美景,只是根據個人興趣來選擇喜歡的季節而已。汪海林先生喜歡春季,選擇了春季為創作背景,創作了《春天的樣子》。每首詩的創作都是以春天為背景。還沒有讀詩,就感覺到了春季的風景。我隨汪海林先生的詩句進入了這個春季,感受著春季的美好。他在《春天的樣子》中寫:
春天已經來了很久
我端詳一朵花
靜水流深
愛在蕊里
腳印是光陰的鏡子
照見昨日的容顏
如果你的笑
是幸福的樣子
那么所有的春天
就是你的樣子
汪海林先生把《春天的樣子》這首詩放在了組詩的首篇,我想這是他對春季的觀察與感覺比較細心,有所頓悟,想釋放一種對春季的情懷。
這首詩的題目包括多方面,覆蓋面較為廣泛,含義深。詩的第一節寫:春天已經來了很久/我端詳一朵花/靜水流深/愛在蕊里。詩句輕盈,易懂,前兩行詩句是寫春天到來很長時間了,作者在端詳一朵花。春季是百花爭艷的季節,鮮花是一片一片的,相互簇擁著,形成花的世界,很少獨自綻放。汪海林先生為什么寫端詳一朵花呢?通常是寫觀賞花的,詩中卻用了“端詳”一詞,端詳比觀賞更細心,更入情。
隨后的“靜水流深/愛在蕊里。”兩行詩句寫出了神情的狀態與深度。詩中寫的“靜水流深”不是真的水,也不是時間,應該是當時的狀態。而“愛在蕊里”這是指深度。“蕊”是花的中心,應該是愛到了最深處。
這節詩文寫出了春天來到時的心情。
第二小節寫:腳印是光陰的鏡子/照見昨日的容顏。這節只有兩行詩句。第一行寫的“腳印”是比喻,是用來映襯光陰的。后一句“照見昨日的容顏”是在給前面詩句做補充,進一步說明前一行詩句的觀點,也是對“照見”的闡釋。照見昨日的容顏,這里是指昨天的生活,也可以理解為流失的歲月。
只從這節詩句看,是看不出來跟春天有關的痕跡,似乎與主題無關。如果聯想到第一小節,就能感受到與主題有關,但只是感受到而已,淺議,不明顯。
這節詩意是表達對歲月流連的心情。
第三小節寫:如果你的笑/是幸福的樣子/那么所有的春天/就是你的樣子。這節詩句寫出了人的心情,用心情反應春天的新鮮氣象。也可以理解是用春天反襯出生活的美好。
詩中用了“如果”,如果你的笑是幸福的,春天就是你的樣子。這是設想,有著不確定性,如果聯想到第一小節的“端詳”,二者是相關聯的。
這節寫出了春天是開心的季節,如同微笑的面容。
在《春天的樣子》這首詩里,從第一節的端詳花,到第二節照見昨日的容顏,再到第三節所有的春天就是你的樣子,整首詩的語句都在忽遠忽近圍著春天轉。雖然詩不長,但已經體現出了創作這首詩的心情。
如果說汪海林先生在《春天的樣子》詩中寫出了春天的面貌,把春天寫得愉悅,生動,那么他在另外一首《在春天》里,又是表達了什么呢?
我閱讀文學作品主要看文章的流暢性,體現的內容及語句組成的藝術結構,也就是人們通常說的:文章風格。
讀小說和散文是這樣,閱讀詩作品及其它體裁文學作品也是這樣。
我在汪海林先生《春天的樣子》詩中找到了這種感覺,那么他創作的《在春天》這首詩,讀起來又會是怎樣的心情呢。這首《在春天》的詩中寫:
我要赤足在泥土上舞蹈
端著春天的酒杯
暢飲時光的饋贈
不用刻意安頓明天
在春天
所有相遇的人
都面若桃花
隔著河流說再見
然后各奔前程
在春天
一些傷口來不及痛
就已經長出了花
詩的第一節寫:我要赤足在泥土上舞蹈/端著春天的酒杯/暢飲時光的饋贈。從詩句中能感覺到作者的心情,場景如同歡慶某件大事,如同在答謝給過恩賜的人,如果是為春天到來狂歡慶祝,這是沒有疑問的。如果答謝春天送來了美好時光,也是合乎情理的。
這節詩句寫出了春天到來時人們想要做的事。
詩的第二節寫:不用刻意安頓明天/在春天/所有相遇的人/都面若桃花。這節詩句有著理想觀念,寄予了生活的美好。在春天里不用刻意考慮明天應該做的事。因為每個人的心情都很好,面色如同桃花那么溫情,事情會事事如意。這是超現實主義描寫,現實生活中不可能所有人都沒憂愁,都是滿臉笑容,這是寫春天這個季節的美好。
詩的第三節寫:隔著河流說再見/然后各奔前程/在春天/一些傷口來不及痛/就已經長出了花。這節詩句表達的意境值得推敲,也必須推敲,不然難懂其意。
第一行“隔著河流說再見”,這是寫誰與誰分別呢?分別時中間有河嗎?如果沒有河呢?我認為汪海林先生在創作時應該想到了現實與理想之間的區別。詩中寫的不是真河,而是假設有這么一條界線,用界線呈現分別時的場景與心情。
接著寫“然后各奔前程”,“各奔前程”與“分道揚鑣”的意思相近。詩中寫的是結果,這樣的結果有著中斷和決裂性質。詩文不拖泥帶水,干脆利落。雖然結束了一段感情,但沒一絲傷感,心情很好。現實生活中不論是友人的絕交,還是情人的分手,或是親人的反目成仇,多少都會產生情感波動的,但在這首詩中沒傷感,不只是沒傷感,反而好像是激情的告別,那么應該思考的是在 “各奔前程”之前,是傷害過大了,才沒了感情,而產生了冷漠呢?還是根本就沒感情基礎呢?我絞盡腦汁在這兩行詩句中找,但沒找到答案。那么只能往下讀,看下面的詩句中有沒有這種感情變化。
詩中接著寫 “在春天/一些傷口來不及痛/就已經長出了花。”這幾行詩句把前面的“隔著河流說再見/然后各奔前程”進行了分化,補充。證明分別時是有傷感的,是有悲慟的,但這種傷感與悲慟還沒來得及發生作用,還沒影響到情緒,就被春天的美好融化了,并且變成了對美好生活的展望。
第三節的詩意是春天不只是呈現美好時光,還能包容人們的不快與悲傷。如果有了不愉快與傷感,也會被春天的美好遮掩過去。春天如同精神良藥,起到了療傷作用。
這首《在春天》主要反映著人們的精神風貌。
汪海林先生把《在春天》和《春天的樣子》兩首詩寫得很美,很動情,這種美,這種情,能看得見,能感覺到,即使不是在春天,不在這美麗的風景中,也如同身臨其境似的。那么他在《春分》這首詩里又想表述什么呢?
汪海林先生在《春分》中寫著:
我用身體里的閃電
來應一場春事
我用指尖的火焰
來燎原時間的動詞
我不斷修辭
讓黃昏接近黃昏
讓大地蕩漾羞色
微笑著
為腳邊的螞蟻讓出路
為路過的風
交出一條河
這首詩的第一節寫:我用身體里的閃電/來應一場春事/我用指尖的火焰/來燎原時間的動詞。這絕對是夸張性的表達。前兩句是寫春天來了,從內心深處產生了激情。身體里是不可能出現閃電的,詩中寫的閃電應該是感情的釋放。這種感情應該是因春天來了,神采與別的季節不同,產生了如同閃電般的激情。
后兩句寫的也脫離了現實,帶有理想性。指尖上是不可能有火焰的,時間也不是用火焰燎動運行的。那么詩句中寫的又是什么意思呢?我推測指尖上的火焰應該是指來自內在的精神與氣質,用精神與氣質的神態來觸動時間的指針。
第二節寫:我不斷修辭/讓黃昏接近黃昏/讓大地蕩漾羞色。這節詩句有著強調性作用。比如“讓黃昏接近黃昏”有意在同一行詩句中重復出現同一詞組,重復的作用是強調,加重詩意。前一句“我不斷修辭”是表達使用的方式。后一句“讓大地蕩漾羞色”是呈現。
這節詩意是表達對美的期盼。
第三節寫:微笑著/為腳邊的螞蟻讓出路/為路過的風/交出一條河。這節詩意較為簡單,從直觀就知道是寫心情。前兩行寫微笑著給螞蟻讓路。微笑是表情,也是心情的流露。為螞蟻讓路是做法,也是行為,但這是假設的作法與行為,現實生活中不可能這么做。因為不必要給螞蟻讓路,螞蟻也不需要為其讓路。
后兩行詩句“為路過的風/交出一條河”寫的遠離生活,沒實質性,如同幻想中發生的事。風是無處不在的流動氣體,人不是高大的建筑物,沒有遮擋風的能力,風不需要人給讓路。風能肆無忌憚地穿過人體。
但詩中寫的不只是讓路,還得交出一條河流,顯然這條河流是不存在的,是虛幻的,那么這條河流指的又是什么呢?我推測詩中寫的河流應該是時光。
可以把這節詩文理解為在這么好的時光里,心情是那么好,可以不在意任何事物存在,而沉浸在幸福的生活中。
這首《春分》是在借助風景寫人的精神面貌與心情,沒過多隱含用意。詩的優點是情濃意真。
我在讀過汪海林先生的《春天的樣子》《在春天》《春分》三首詩后,整體感覺是詩句純凈,舒暢,好讀,容易理解。
這樣的詩風從古至今在詩界都占據著重要地位。比如唐朝詩人武元衡寫的《春興》這首詩:楊柳陰陰細雨晴/殘花落盡見流鶯/春風一夜吹鄉夢/又逐春風到洛城。這也是寫春天的詩。年代不同了,人類進步了,現代詩在古詩的基礎上發展了,優點傳承下來,形成了新的詩風。
汪海林先生的詩繼承了傳統詩的簡潔,易懂,語句美,但空間更廣了。
我讀汪海林先生的詩時,不自覺的就想到了他的人,耳邊響起了他說話的聲音。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跟他只通過三次電話,并且每次通電話時間較短。他的聲音有磁性,吸引著我,讓我印象深。他話語中帶著歡快和愉悅,跟他交流起來輕松而舒心。他的普通話中帶有廣東方言余音,但方言已經被愉悅遮掩住了,絲毫不影響交流。我感覺他性格是陽光的,如同他寫的詩一樣溫馨。
有一次我跟他通電話,他父親生病住院了,他在醫院里照顧父親。他不急不躁,沒有悲傷與失落的情緒,心情還是那么好,與這么陽光的人交流心情能不好嗎?
我認為正是因為有這么好的性格,他才能寫出這么舒心的詩句。
詩的語言是由心情與靈感組成,加入了思想產生的。什么樣的心情就容易創作出什么樣風格的詩。
我讀汪海林先生的詩,宛如靜聽流行歌曲那么入情。這讓我想起了1986年香港歌星張德蘭女士在中央電視臺春節聯歡晚會上演唱的《春光美》那首歌。歌中唱著:
我們在回憶,說著那冬天/在冬天的山巔,露出春的生機/我們的故事,說著那春天,在春天的好時光,留在我們心里/我們慢慢說著過去,微風吹過冬的寒意/我們眼里的春天,有一種神奇。啊,啊,這就是春天的美麗……
這首歌已經過去三十多年了,可美妙的歌聲依然回繞在耳邊,如同今天剛聽見一樣。那么汪海林先生創作的詩,再過三十年,或五十年,八十年……是否還能被人們記住呢?
藝術的價值在于生命力。
生命力是用時間驗證的。
雖然我無法預測汪海林先生在文學創作方面以后的發展與高度,但我祝愿他走的順心,在創作方面越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