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樹有


摘要:現存隸書風格多樣,除了刊刻前書丹不同,刻石材質的不同會間接導致隸書刊刻線條和刊刻技法的不同,同時在自然和人為作用下導致書法風格的逐漸樹立。本文基于《石門頌》《好太王》刻石石質的不同,從刊刻線條、字形變化和風格趨向三方面分析研究,旨在挖掘《石門頌》《好太王》由于石質的不同對書法影響,對隸書學習提供臨摹參考。
關鍵詞:刻石石質;《石門頌》;《好太王》
隸書刻石,除了人為刊刻因素,刻石石質的不同,同時也影響了刻石隸書風格。選取書法風格比較強烈的《石門頌》和《好太王》,根據石質的不同分析刻石書法風格的特殊性。隸書書法主要依靠線條和字形結構,任意改變而且會導致隸書書法風格的明顯變化,考慮到《石門頌》和《好太王》石質的不同,借此分析區別,引導書法臨摹過程。《石門頌》材質為硬質巖石,石質較硬刊刻較難,刊刻于東漢建和二年(148年)。《好太王》材質為整塊角礫凝灰巖制成,石質較軟易碎刊刻方便,刊刻于414年。兩者的刊刻都在隸書發展的成熟階段,由于石質的不同間接導致書法風格的差異,這一點值得思考期原因和差異性。
一、刊刻線條
書法作品的表現,主要依靠線條的質量,線條質量關系到書法作品的深度。《石門頌》和《好太王》線條均為篆籀線條,飽含金石氣。《石門頌》材質為硬質巖石,表面較光滑,石質較硬刊刻較難。在當時書丹刊刻時,刻工由于石質的堅硬,使得通篇線條均刻為等粗細線,幾乎沒有粗線,線條兩邊比較平滑,沒有較多毛糙。在當時那種原始的刊刻條件下,由于石質的堅硬,刻工刊刻細線條要比粗線條容易方便,因此導致刊刻完的線條痩挺剛硬,沒有進行線條加粗處理;參考東漢隸書發展,隸書在當時已經很成熟,蠶頭燕尾和波磔在碑刻中表現得十分豐富,由于石質的堅硬,刻工將這些蠶頭燕尾和波磔等刻意去掉,這種等粗細線處理在不影響整體的條件下,刻工節省了大量時間和精力,因此為中國隸書書法留下一個“飄逸浪漫、開張大氣”的書法刻石。
《好太王》材質為整塊角礫凝灰巖制成,刻石表面粗糙,刊刻時易碎掉渣,很難刊刻細線,因此通篇整體刻為等粗粗線,線條比較毛糙,線條包含的內容較多,在拓片中可以明顯看出;即使刊刻為細線,在后期拓片的制作,拓工為了字口清晰,過度拓刻石表面,刻石易碎自然將線條變粗;同時,刻石在長期自然環境的經過歲月風化腐蝕也加重了線條的效果,隨著時間推移刻石腐蝕風化線條變粗,極富金石氣,斑駁古樸,增加藝術效果。
二、字形變化
石質不同的差異性也體現在字形結構上,刻工因石質刊刻不經意的改變書丹,對后世的書法趨向產生了不同導向。這點在《石門頌》和《好太王》中體現的特別明顯,在書法學習過程中產生了不可估量的意義和價值。兩塊刻石刊刻時代,隸書筆畫基本完善成熟,線條已經有明顯的粗細變化,這些變化形態不只體現在當時墨跡中,在同時期碑刻中也非常普遍。
《石門頌》的刊刻,突出漢隸字形“扁”的趨勢,相比于其他刻石,這種“扁的體現”尤為明顯,夸張了左右拉伸的趨向,字形中橫向線成為主筆,這種趨向的產生于石質的堅硬有關。《石門頌》屬于刻石中的摩崖,原石鐫刻在古褒斜道的南端,即今陜西漢中市褒城鎮東北褒斜谷古石門隧道的西壁上。當時漢代漢印的制作,刻工先把印文中所有橫向線先刊刻出來,然后再把石頭換個方向,刻印文中的豎線。《石門頌》的刊刻應與此類似,在當時刊刻條件下,先將字形當中主要的橫線刊刻出來,然后再刻豎線和斜線,這樣的刊刻不用反復改變用刀方向,節省時間和精力;同時,《石門頌》中字形中的波磔趨于直線,沒有其他漢隸刻石中的“一波三折”,轉折處主要靠搭接,并且這種搭接現象比其他碑刻明顯,這些處理導致字形疏松、飄逸。
《好太王》石質較軟,刊刻容易,避免了轉折處的相互搭接,而是連在一起,形成一種“圓中帶方”轉折,在線條和拐角連接處線條有明細的變粗,這種變粗是《好太王》相比其他隸書刻石明顯的一個不同之處,這種現象的出現歸因石質較軟易掉渣;另外《好太王》中,線條主要由橫線和豎線組成,某些字筆畫中的斜線刊刻為豎線和橫線。《好太王》刻石在實際刊刻中,斜線的刊刻非常容易破壞刻石表面,然后會導致刻石一塊一塊的崩裂,因此刊刻時減少了斜線的產生;這些字形變化導致《好太王》字形更加古樸,偏向于早期隸書字形,避免了隸書后期裝飾性筆畫,字形結構主要依靠橫線和豎線組成。這些字形都來源于刻石的材質的較軟。
兩者石質硬軟的不同,導致字形有明顯的差異,這些差異間接引領了兩種不同的書法審美趨向,開盤了兩條書法創作路線。
三、風格趨向
線條和字形結構決定了書法風格趨向,《石門頌》和《好太王》石質的不同,導致產生兩種書法風格趨向,除去線條的粗細在風格上相類似,通過刀鋒看筆鋒,通過觀察目前流傳拓片和實物,推測二者刊刻前書丹線條相同,現在所看到的不同,其中很大程度主要是刻工刊刻所導致。
《石門頌》書法風格屬于縱逸奔放,清楊守敬《評碑記》認為“其行筆真如野鶴閑鳴,飄飄欲仙,六朝疏秀一派皆從此出。”這種評價的產生來源于《石門頌》線條的細挺、字形的左右拉伸和突出字形橫向線。與《石門頌》類似的甘肅成縣《西峽頌》,在線條與《石門頌》類似情況下,字形趨方,產生了另一種寬博方正書法風格。漢中石門的《開通褒斜道刻石》《石門銘》,刊刻線條與《石門頌》相同,通過不同的字形產生相類似的書法風格。可以看出《石門頌》的細線刊刻帶來的效果。
《好太王》書法風格雄強厚重、古拙方正。《好太王》的書法風格主要由線條的古拙蒼茫和“口”字線結構處理產生,其中線條的古拙蒼茫占主體。線條的等粗,以及在線條連接的突然變粗,為書法風格的“雄強厚重”形成提供條件。與《好太王》風格相同的《郙閣頌》的“寬博渾厚”與線條的等粗厚重密不可分,借此可以看出《好太王》刻石“粗線”對書法風格的影響。
《石門頌》和《好太王》,由于石質的不同,刊刻產生兩種粗細線條,為書法風格的形成提供了基礎,其次通過字形和章法的布局產生不同的書法風格,歸根結底來源于石質的軟硬。
四、結論
《石門頌》和《好太王》兩個刻石,盡管均處于隸書成熟階段,因石質的不同,導致刻工刊刻的取向不同。通過兩種不同的粗細線條的刊刻,借助石質的軟硬,處理字形結構,加上后期自然腐蝕風化和人為破壞形成了兩種書法風格,影響書法學習創作趨向。借助這種石質不同的因素,分析刻石材質對書法風格的影響,進而選取臨摹取法要素,提升書法學習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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