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冠杰
摘要:包袱是相聲藝術的主要元素之一,是通過嚴謹的組織、鋪墊,達到的一種喜劇效果,包袱是相聲藝術重要的藝術手段,主要用于刻畫人物、冷嘲熱諷制造情境、調節氣氛等效果。語言是相聲的生命,語用學是關于符號或者語言符號預期解釋者關系的學科,隨著語用學的發展,我國語言學這開始運用語言研究相聲語言,通過特定情境中的對話,學會如何運用語境理解相聲語言,從而進一步促進我國相聲藝術的發展。本文主要分析了語用學的含義,以及語用學在相聲包袱中的應用。
關鍵詞:相聲;包袱;語用學
一、引言
相聲是一種民間說唱曲藝,它以說、唱、學、逗等形式,是一種扎根民間、源于生活、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一種曲藝表演藝術形式。相聲起源于華北,流行于京津冀,用笑話、滑稽的問答、說唱等形式引起觀眾發笑的藝術,表演形式有單口相聲、對口相聲、群口相聲等,相聲經過多年發展,逐漸形成了現代特有的風格,主要以北京話為主,并涌現了張壽臣、馬三立、侯寶林、馬季、侯耀文、牛群、馮鞏、郭德綱等一大批優秀的相聲演員。包袱是相聲重要的組成部分,主要用于逗笑觀眾,達到一種喜劇的效果。本文從語用學的角度分析相聲包袱的特點和運用。
二、語用學概述
語用學是由美國的C·W·莫里斯和R·卡納普兩位哲學家20世紀30年代提出來的概念,60年代英國哲學家奧斯汀和塞爾勒發表了語言行為理論,隨后美國的語用學家格賴斯提出了會話中外原則的理論,語用學逐漸發展成為一個獨立的學科。語用學是語言學、哲學和心理學的一個分支學科,主要研究如何影響人運用和理解語言,分析研究影響語言行為的標準和支配輪流發言的規則,是符號學的一個分支。語用學是語言學科分支中一個以語言意義為研究對象的新興學科領域,是專門研究語言的理解和使用的學問,在語言使用過程中,說話人并不是單純地表達語言成分和符號單位的靜態意義,聽話人需要通過一系列的心理推理,理解說話者的真實意圖,也就是話外之音[1]。目前,學術界關于語用學的概念還沒有形成統一的定論,但是普遍認為語境是語用學的核心概念之一。在判斷一些具體的語言行為時需要根據上下語境,否則失去了判斷的依據。
三、相聲“包袱”的語用研究
(一)語言預設在相聲包袱的應用
語言預設是說話雙方共有的背景知識,對語境敏感、與說話人的信念、態度、意圖等有關的前提,是實施語言行為所必備的條件。語言預設包括合適性和共知性,合適性指語言預設和語境的關系,同一句話不同的語境含義不同,說話人的語言預設聽話人未必可以理解;共知性指說話人和受話人共同知道的信息,說話人通過語言暗示出來,得到受話人的理解。語用學認為任何話語都有一定的預設和陳述,預設是話語中的已知部分,是談話雙方共同擁有的知識背景,也就是預設,否則雙方無法交談。以《八扇屏》為例,甲說:“啊呀,您真是高才呀,高才。”乙答:“呵呵,豈敢豈敢。”甲說:“都說相聲演員沒有多大學問?”乙回說:“那是他們。”甲說:“嗯,您是不然。”乙驚訝:“啊!”甲說:“您可稱得上是亂石之中,您算是一塊無瑕美玉呀。”乙謙虛說:“啊呀,不敢當,不敢當。”甲繼續說:“亂草之中,會有您這么一顆靈芝。”乙繼續謙虛說:“啊呀,過獎過獎。”甲接著說:“您這狗食盆子里頭,會有您這么大塊的壇子肉。”乙答:“您太……那我還是狗食啊!您這是夸我嗎?”在這段對話中,甲用了亂石之中無瑕的美玉和亂草中的一顆靈芝,讓乙以為自己在夸他的這種信息。讓聽話人對說話人的語言背景做出一定的預設。結果最后一個比喻,甲卻說:“您這狗食盆子里頭,會有您這么大塊的壇子肉。”否決了前面說的話,否定了乙認為甲在夸贊乙的預設[2]。結果出乎乙的意料,也表示出了甲的真實意圖,他并沒有想要夸贊乙。甲因為乙教訓自己耿耿于懷,乙毫無防備走進了甲設置的圈套,打得措手不及,成為觀眾的笑料,形成了對話中的包袱。預設是建立在雙方共同的背景知識,然而實際上預設并非一成不變的,而是說話雙方非共同知識轉化而來。在相聲表演過程中,一些相聲演員往往主動利用這種方式,創建背景知識。相聲“包袱”的產生,往往是由于雙方沒有共同的知識背景,從而導致預設不一致。
(二)會話含義在相聲包袱中的應用
會話含義是美國語言哲學家格賴斯提出來的,是語用學核心的知識。它指交談過程中,雙方為了確保會話的順利進行,需要共同遵守一個原則,也就是合作原則,雙方在交談過程中,說話要符合參與或者交談公認的目的或者方向。然而在實際交談過程中,要求聽話者必須去領悟說話人更深層次的表達含義。在相聲中運用會話原則或者違反會話原則可以得出話語特殊的含義,從而讓觀眾不知不覺進入到相聲演員設置的陷阱,給觀眾增加樂趣,達到幽默的效果。以相聲演員岳云鵬與孫悅合作的相聲《我忍不了》為例,用會話原則為觀眾創造了很多相聲“包袱”。相聲開頭的時候,岳云鵬問:“你叫什么?”孫越回答:“我叫孫越啊。”岳云鵬馬上接話:“孫悅啊,祝你平安啦!”孫越立即反問:“哪一個孫悅?”岳云鵬說:“你不唱歌的嗎?《心情不錯》《我心飛翔》。”孫越說:“我能飛得起來嗎?”岳云鵬問:“怎么用胖呢?”孫越說:“什么叫又胖了,說相聲的。”岳云鵬說:“說相聲的孫越。”這一段孫越在做自我介紹的時候,沒有說清楚自己的身份是相聲演員,導致提供的信息量不足,岳云鵬將其看成歌手孫悅,從而形成了一個包袱。這里的語用預設,是雙方在共同知識,也就是岳云鵬和孫越都知道歌手孫悅(諧音),最后的預設觸發語怎么又胖了,是岳云鵬故意違法禮貌原則,卻達到了幽默的效果[3]。
(三)含意虛假在相聲包袱中的運用
含義是語用學重要的術語,它指說話人通過語言符號表達言外之意。含意氛圍規約含義和會話含義,規約含義指的是話語本身傳達的言外之意,主要體現在特定詞句中國,會話含義指說話雙方違背會話原則傳達出來的言外之意,這種表達方式比較多樣。本文主要分析語用學規約含義在相聲包袱中的運用,在相聲表演過程中,相聲演員以詞語的規約性設置語音或者詞義的理解誤差,從而造成言語行為的沖突,讓聽話者上當或者說話人的機智喝彩,從而抖出包袱。以傳統相聲《帽子工程》中的一段對話為例,甲說:“最近有家工廠的貨賣不出去了。”乙追問:“工廠的貨還賣不出去的?”甲說:“沒人要。”乙說:“什么產品?”甲回答:“帽子。”乙立即說:“我要!我正好沒帽子……”甲說:“戴上可就摘不下來了!”乙立即問:“什么帽子?”甲說:“反革命帽子。”這段對話,就是以短語的形式設置表達上的誤導,形成了“包袱”。如果甲從一開始說:“有一種帽子賣不出去了。”乙不可能直接說出:“什么產品?”這樣的誤解,從而造成后面反革命帽子的這種言語沖突,這種包袱與第一句中話中暗含假設命題密不可分,所以乙一步一步進入到甲的言語彀中,將帽子認為穿戴的帽子,最后利用帽子的多義性抖出包袱。還有一種情形是通過其中的話語語境形成一定的定勢,讓聽話人推導出虛假的違約含義,產生一定的戲劇效果。
四、結束語
相聲是一種語言藝術,語言作為相聲表演藝術主要的內容之一,在相聲表演中發揮重要作用。語言預設、會話含義、含意虛假需要語用學研究的重要內容,相聲演員抖包袱的時候,往往需要這些語用學造成一定的情境沖突,從而達到逗樂觀眾的效果。
參考文獻:
[1]李燕.從關聯理論視角看相聲中“包袱”的幽默效果[D].安徽:合肥工業大學,2015.
[2]尹丕安,劉明欣.基于概念整合理論解析相聲“包袱”中的言語幽默[J].哈爾濱學院學報,2017,38(6):81-85.
[3]郝逸.從預設和否定預設看相聲中的“包袱兒”[J].文教資料,2017(3):2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