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味中國

■江蘇省徐州市大廟鎮侯集中學/周禹揚

巍巍中國，泱泱華夏，自古以來便是山川壯麗，物產豐富。有著悠久歷史的中國，從倉頡造字開始，從神農嘗百草開始，從炎黃圖騰開始，用五千年中華文明，孕育了生生不息的民族文化，在歷史的長河中川流不息。但細細品味，你會發現，古老的中華文化，是一條浸淫著些許苦味的河流。

首先，中國的藥是苦的。“中藥”已經成為一個世界性名詞，眾所周知，中國的藥不是化學合成的，而是由從田野里采摘的野草研制而成的。神農嘗百草的故事大家耳熟能詳，洪荒時代的人們就知道可以利用草藥來治病了，這是老祖宗給我們留下來的寶貴財富。和西藥相比，中藥沒有那么小巧精致，沒有可以遮蓋苦味的外衣，其苦澀、酸麻的怪異味道讓人們對它敬而遠之；中藥也沒有西藥治療的快、狠、準，一針打下藥就能見效。然“良藥苦口利于病”，中藥重在一個“養”字，幾把草藥熬成濃汁，雖然貌不驚人，卻滋補瑞澤；雖然苦澀難以下咽，卻效果極佳。總而言之，中藥不僅能將病癥治根，還能養生保健，促進身體的綜合調理。

中國的茶亦是苦的。中國茶本身就是用充滿苦味的野生植物做成的，夏天田地里的蒲公英、山崖上的野藤花、帶著一股燒糊味道的大麥等等，都可以拿來做茶喝。尤其是苦丁茶，相比碳酸飲料的清涼、奶茶的甜膩，那種苦到極致的感覺簡直讓你懷疑人生。但“神農嘗百草，日遇十二毒，得茶而解之”，中國茶不僅可以止渴、利便、清神，更可以消食、除瘴、解毒。初嘗中國茶，會有一絲苦味留在舌根；細品下去，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便會縈繞在心尖。苦澀的中國茶告訴我們：將生活綿長的苦味忍耐下去，贏來的是長久的芬芳。

如果說中藥和茶是舌尖上的苦，那么中國樂器的苦便深入到了靈魂中。“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轉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詩人白居易送客到江邊，聽到一陣琵琶聲，了解到琵琶女身世凄慘，再聯想到做官的自己被貶，不由得發出了“座中泣下誰最多？江州司馬青衫濕”的感慨。正是這悲苦的樂聲，使詩人體會了“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的情懷。樂器之苦之最，當屬阿炳的一曲《二泉映月》。阿炳因生活貧困，又患上眼疾導致失明，只能流落街頭賣藝為生。歷盡人世艱辛的阿炳，創作了著名的二胡曲《二泉映月》。簡單的兩根弦，飽含了傷感愴然的情緒和昂揚憤慨的心境，也只有中國的樂器——二胡，才能將這種對痛苦生活的感受，淋漓盡致地表達出來。

苦味中國，苦味人生，除了中國的藥、茶和樂器，還有中國的詩詞、國畫、書法……這些中國特有的文化形式，寄托了作者的苦味情懷，也代表了一種高層次的文化精神，同時也在訴說著中華文化的源遠流長與博大精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