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以來,我縣戲曲進校園活動廣泛開展,我已參加了近百場戲曲進校園演出,很多學校師生雖然熱愛戲曲,喜歡唱戲,但對戲曲演唱知識了解甚少,特結合本人藝術實踐,談談對地方戲曲演唱的膚淺體會。
唱腔,是戲曲中的歌唱部分,也是戲曲藝術的基本成分,更是區別劇種的主要標志,所有戲曲名家沒有不在唱腔上下功夫的。我十三歲入專業劇團,三十多年來,在多部戲中扮演主要角色,體會最深的是:一個演員的嗓音條件和樂感既靠個人天賦,又要靠自己刻苦磨煉。只有在唱腔上下苦功夫,才能使自己的演唱達到完美的藝術效果。
我自幼酷愛戲曲,曾在三十多部戲中扮演主角,如在傳統戲《打金枝》中扮演金枝;《西廂記》中扮演紅娘;《花木蘭》中扮演花木蘭;《竇娥冤》中扮演竇娥;《白蛇傳》扮演白素貞;在現代戲《紅燈記》中扮演鐵梅;《朝陽溝》中扮演銀環;《香魂女》中扮演環環;《苦楝樹下莊戶人》中扮演小玉等。在塑造這些角色的藝術實踐中,使我感受最深的是:唱戲既要掌握最基本的演唱知識:音準、節奏、咬詞吐字等,又要在:人物、情感、韻味三方面下功夫。今天,我從這三方面談談自己的體會。
唱戲要唱人物。一出成功的戲,總是要有能夠給觀眾留下較深刻印象的人物形象。因此,在整個戲曲藝術的創作過程中,不可忽視用唱腔塑造人物。不應把塑造人物僅限于形體、表演等,而應在唱腔的音質、音色、旋律、節奏中鮮明的體現人物的性格特征,因此,唱腔就要在追求完美聽覺的同時,與人物聯系起來,統一起來。我在演唱時,總是力求在把握人物性格的基礎上考慮唱腔,使唱腔形式與人物性格相協調。我在扮演傳統戲《西廂記》中紅娘這一角色時,充分考慮紅娘機智、活潑、俏皮、幽默的人物特征,并力求在唱腔中把人物特征體現出來。如:“在繡樓我奉了小姐言命,到書院去看望張先生病情”“他的病就因為那天晚上,才得下相思病有口難張”等唱句,我將紅娘的人物特征集中在“俏”字上,采用江蘇梆子戲【花腔流水】這一板式,通過旋律的高低起伏,抑揚頓挫,將紅娘機智、活潑、俏皮、幽默的人物特征與唱腔融為一體,達到較好的藝術效果。
唱戲要唱情感。準確的表達喜、怒、哀、樂的情感,能更好的塑造人物。初學戲曲的演員在舞臺上總是活動在戲曲的程式之中,比較重視外在的表現,而深刻體驗內在情感相對薄弱。體現情感就要進入角色,設想自己若是到了那種情境該作何感。去年,我在原創江蘇梆子現代戲《苦楝樹下莊戶人》劇中扮演小玉,受到專家和觀眾的好評。該劇主人翁小玉命運多舛且敢于擔當:襁褓中,父親犯瘋趕走母親,靠爺爺撫養成人。小玉六歲起,利用讀書空隙,撿破爛賣饅頭,掙錢養家。上中學時驚聞爺爺遭車禍時,極度悲傷地情感如何用唱腔來表達,我很茫然。在編劇杜慶桓、導演李雪梅老師和唱腔設計孟憲同老師的啟發下,在著名梆子戲演員燕凌老師的耐心指導下用唱腔表達情感達到較好的效果。我體會較深的是:情動于衷便可形之于聲。在演唱“千聲喊萬聲喚,爺爺呀,你為何不聲不響不開言”時,我總是觸景情已動,未語淚先流。隨著江蘇梆子戲【滾白】起腔過門,我一聲:“爺爺呀,千聲喊萬聲喚”,有不少觀眾已被感動的流下了眼淚。按下來的大段唱腔“幾天前你送孫女去車站,誰曾想,而今陰陽兩重天滿懷著沉痛的心、真摯的情,含著眼淚唱完了這段唱腔。情發于心,以情帶聲,因而與觀眾形成了強烈的情感交流。
韻味是什么?盡管我們不斷想到它,談論它,它似乎離我們很近,但卻覺得又很遠,難以理解難以回答,可意會而難言傳。我曾認真思考過,覺得它是個十分復雜的審美現象。韻味與前面提到的“唱人物,唱情感”有密切關系,有韻味必有情感。但韻味又不完全同于一般的情感表現,唱戲有情感還不一定有韻味。韻味總是與深層次的情感有關,與各種演唱技巧(音準、節奏、咬詞吐字、發音發聲、行腔用氣等)有關,與運用演唱技巧的“火候”有關,且劇種的不同也會有韻味的差異。我將唱腔有韻味歸納為兩個層次、四個字:一是“好聽”;二是“耐聽”。所謂“好聽”是指能夠掌握基本的演唱技巧,達到字正、腔圓、板穩,且情感表達恰到好處,觀眾樂意聽,聽著舒服。所謂“耐聽”指全面掌握各種演唱技巧,行腔規范,收放自如,強弱得當、快慢有至,唱人物唱情感,讓聽者感覺有余音未盡、回味無窮,百聽不厭。我曾細心觀察過一些戲曲名家的演唱,只要一開口,馬上就可以把觀眾吸引過來,他們的演唱和觀眾之間有一種莫名的默契,他們靠的是什么?就是那種獨特的“味”,即韻味。我想,只有使自己主觀體會到的韻味與觀眾的音樂審美需求相通時,韻味才算真正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