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可,周亞拿
(1.廣東財經大學金融學院,廣東 廣州 510320;2.南開大學商學院,天津 300071)
信息技術在上世紀后半葉的突破性發展,在掀起又一輪技術革命浪潮的同時,也宣告了信息和遠程通訊時代的來臨。在各國爭相發展信息技術,推進信息化建設的背景之下,我國也大力推進國民經濟和社會的信息化,并將信息化與工業化的融合作為了重要的國家戰略。在經歷了21世紀以來的不斷發展之后,我國的信息化建設取得了長足進步,這些成果在促進經濟增長,轉變經濟增長方式的同時,在微觀層面也推動了企業的成長。那么,企業的信息化建設是否真的帶來了企業績效的提升?信息化建設通過何種途徑幫助企業實現更好的發展?本文從信息傳遞這一信息化的基本功能出發對這些問題進行探討,認為信息化建設通過促進供應鏈上下游企業的信息分享并改善信息分享效果從而優化企業運營并推動企業的發展。本文的研究不僅從理論方面完善了信息化建設對企業績效的作用機理,并且對企業利用現代信息設備進行信息溝通與合作的實踐帶來現實啟示。
已有信息化經濟后果的研究從宏觀(國家)、中觀(行業)以及微觀(企業)等不同層面展開。宏觀層面的研究主要關注信息化建設所帶來的經濟增長效應,比如Venturini[1]采用跨國數據分析了美國和歐盟國家信息通訊技術(Information Communications Technology,ICT)對經濟增長的影響,結果顯示ICT在絕大多數樣本國家均對經濟增長具有短期和長期的正向作用。黃章樹和任繼奎[2]在構建企業信息化對GDP貢獻度模型的基礎上實證分析了福建省企業信息化對GDP的貢獻程度。中觀層面的研究則包括了行業信息化水平與行業或行業內企業全要素生產率以及行業創新效率之間的關系。孫琳琳等[3]在分別測算我國各行業ICT與非ICT資本投入指數的基礎上進行分析,認為我國ICT資本深化和ICT制造業全要素生產率的改進是信息化對我國經濟增長產生貢獻的兩個主要方面。韓先鋒等[4]使用我國2005-2011年工業部門行業面板數據進行的實證研究則發現信息化與我國工業部門的創新效率之間的倒U型關系。Chun等[5]對美國的實證研究表明信息技術通過改善行業內企業間資源配置有效性從而促進生產率提高的新渠道。
信息化建設的經濟效應研究多見于微觀企業層面,現有研究從不同方面對信息技術應用為企業帶來的變化進行分析,實證分析的對象也涵蓋了世界范圍內許多國家的企業。Boothby等[6]使用加拿大企業調查數據進行的實證研究表明技能培訓投資與高新技術使用兩者的結合可以最大程度地促進企業的生產效率。Farouk和Dandago[7]分析了IT投入對尼日利亞銀行業的影響,結果顯示銀行對于硬件、軟件和ATM設備投入的增加反而降低了銀行績效。隨著國家對信息化建設的不斷推進,國內學界在本世紀初展開了對企業層面信息化及其經濟效應的考察。汪淼軍等[8-10]采用浙江省企業調查數據對企業信息化、組織行為以及生產績效之間的關系進行了多方位的深入探討。李坤望等[11]指出信息化是比較優勢的重要組成部分,并實證驗證了企業信息化和地區信息基礎建設均有助于提高企業的出口績效。王永進等[12]對企業信息化和產能利用率的研究指出,信息化通過提高企業柔性帶來產能利用率的提高。
另外,一些研究還就供應鏈中信息的價值問題進行了分析。Cachon和Fisher[13]關于需求與存貨信息分享對供應鏈價值影響的研究證明訂單本身以外信息的共享對供應鏈價值具有正向影響。王夏陽[14]探討了如何利用合理的契約安排激勵企業將信息共享給供應鏈上的其他相關企業以及企業信息共享的具體方式,并以此為基礎探討了供應鏈協調及其績效問題。Choudhury等[15]指出隨著零售網絡的發展,供應鏈可以從實時信息當中獲得的收益減少,這使得供應鏈在供應商管理庫存(VMI)這一信息分享策略下的收益更大。周建亨和蔣碧云[16]采用博弈論框架對供應鏈的信息泄露策略進行研究,指出制造商向競爭對手泄露信息的行為使得供應鏈的整體利潤降低。此外,現有文獻還探討了閉環供應鏈當中的信息價值以及供應商提前期信息的價值問題[17-18]。
然而,現有研究仍存在一些尚未深入的地方。就信息化的經濟效應而言,第一,盡管已有的研究從企業創新、技能培訓、組織行為、企業柔性等角度分析了信息化改變企業績效的可能原因,但這些機理層面的分析沒有抓住信息化的核心力量,尤其缺乏將信息分享這一信息化的基本功能納入分析框架的研究,因而難以從根本上探尋信息化影響經濟增長或企業績效的作用機制;第二,由于相關數據的可得性有限,現有實證研究大多依靠非公開的調查數據展開,因此樣本規模和實證結果有效性難免存在一些欠缺。就供應鏈的信息分享而言,第一,現有文獻大多單純考慮供應鏈信息分享對價值或績效方面帶來的影響,少有研究對信息分享的原因進行考究,這使得對企業進行信息分享的條件和意愿的研究較為匱乏;第二,由于信息分享方面的數據獲取難度較大,這部分研究以建立模型并配合對應的數值分析與仿真分析的研究范式為主,其分析還基本停留在理論層面,少有實證分析,這無疑對相關領域的研究設置了一定的障礙;第三,現有研究建立的模型大多側重于從供應鏈整體的角度進行分析,缺乏對單個企業層面的獨立分析,難以說明某一個特定企業的信息分享對這個企業的績效或價值具有何種影響;第四,模型基本采用供應商—零售商的雙層供應鏈假設,并將供應商看作具有信息優勢的一方,由其決定是否將所知信息告訴零售商,這樣的模型設定在很大程度上意味著信息的流動是單向的,而事實上就某一個企業而言,它既可以向它的上游企業分享信息,也可以向下游企業分享信息,現有的數理模型并沒有充分考慮信息的雙向流動特征。
針對上述不足,本文沿著信息化建設—供應鏈信息分享—企業績效的思路,使用世界銀行調查數據進行了微觀企業層面的實證分析。結果表明,我國制造業企業的信息化建設顯著促進了其與供應鏈上游和下游企業的信息分享活動,并由此提高了企業績效。進一步分析表明,較高水平的信息化建設可以帶來更好的供應鏈信息分享效果。
世界銀行2012年對中國企業的調查數據為本文的實證分析提供了較好的數據來源。調查的樣本涵蓋了近1700家中國制造業企業,除企業性質、所在行業等基本信息之外,問卷題目還涉及科技與創新、基礎設施與服務、產品的銷售與供給、競爭情況、生產能力、勞動力情況等多方面的信息,尤其是對于企業的信息化設備建設投入,互聯網等現代信息通訊技術的使用,以及與供應商、客戶等的信息分享有著較為細致的詢問和調查,因此本文使用世界銀行的這一公開調查數據進行檢驗。
根據被解釋變量特征的不同,本文采用OLS、logit模型以及ordered logit模型進行回歸分析,并均使用穩健標準誤。其中OLS是單一方程線性模型當中的基本估計方法,若本文所設定實證模型中的被解釋變量為連續變量,則采用OLS方法進行估計。由于此方法在經管領域的實證分析當中使用較多,因此對于其估計方法和估計量特征等不再贅述。
當被解釋變量為虛擬變量時,由于解釋變量與擾動項存在相關性,因此使用OLS得到的估計量為有偏估計量,此時考慮使用二值選擇logit模型。

(2)

考慮被解釋變量yi的兩點分布概率:
P(yi=1|xi)
(3)

(4)
P(yi=1|xi)
(5)
此即為logit模型的表達式,同理可得yi=0時的概率表達式。

(6)
其中h0
下面考慮yi的概率分布,以P(yi=1|xi)為例:
P(yi=1|xi)
(7)
其中εi仍然服從邏輯分布,同理可得yi其他取值的概率表達式。
基于(5)式和(7)式給出的模型框架,本文首先以企業供應鏈信息分享情況為被解釋變量,以信息化建設變量為核心解釋變量,探討信息化建設能否促進企業的供應鏈信息分享行為;然后將企業績效作為被解釋變量,信息化建設與供應鏈信息分享為解釋變量。另外,本文的回歸當中均加入所有控制變量及城市和行業的固定效應,以消除企業、城市和行業層面的其他因素對本文結果的影響。
本文的變量包括以下幾部分。
第一,企業績效。考慮到銷售業績對于傳統制造業企業的重要性,我們使用企業在2011年度總銷售額的自然對數sales來衡量企業的績效表現。
第二,企業的供應鏈信息分享情況。此部分變量包括企業與供應商的信息分享情況supshare、與客戶的信息分享情況clishare、信息分享的綜合評分score三個指標。根據企業對問卷中相關問題的回答,若企業與其供應商分享有關需求預測或原材料庫存等信息,則supshare取1,否則取0;若企業與其客戶分享有關產量、補貨計劃或成品庫存等信息,則clishare取1,否則取0。我們根據分享的信息量大小構造了企業信息分享的綜合評分指標score,它由企業是否向供應商分享需求預測信息、企業是否向供應商分享原材料存貨信息、企業是否向客戶分享產量和補貨計劃信息、企業是否向客戶分享成品庫存信息四個分指標的結果計算得到,每個分指標的回答若為“是”,則相應分指標取1,否則取0,將四個分指標取值累加,則得到取值范圍在0-4之間的綜合評分變量score,評分越高,表明企業向供應鏈上下游企業分享了更多的信息。
第三,信息化建設變量。考慮到計算機等相關信息處理設備以及互聯網是企業開展信息化活動的前提條件,是信息化建設當中最為基礎的一環,因此,結合現有文獻和數據,我們最終選取了下面兩個指標,側重反映企業在基礎層面上的信息化建設情況。我們用企業在2009-2011年間對計算機及其他信息處理設備的年平均資本投入inf1以及企業是否擁有并使用公司網站的虛擬變量inf2兩個指標來衡量。其中inf1由原始數據(元)加1后取自然對數得到;如果企業當前使用屬于自己的網站,則inf2取1,否則取0。
第四,控制變量。主要包括企業是否上市list、企業是否為國有企業state、企業規模size、企業年齡age、企業總裁是否為女性female、企業總裁的從業經驗mexp等。其中若企業為上市企業,則list取1,否則取0;若企業的國有持股比例超過50%則state取1,否則取0;size用企業總員工數加1后的自然對數衡量;age由2012減去企業成立年份再加1之后取自然對數得到;若企業總裁為女性則female取1,否則取0;mexp用企業總裁在此部門的從業年限衡量。
我們將所有連續變量在1%的水平上進行了縮尾處理,以消除異常值對結果的影響。各變量的描述性統計如表1所示。由表中信息可知,信息分享方面,約有63%的樣本企業選擇向其供應商分享需求預測或原材料存貨的相關信息,約有55.7%的樣本企業與其客戶分享產量、補貨計劃或成品庫存信息;信息化建設方面,約有74.7%的企業使用自己的網站;控制變量方面,分別僅有2%和不到4%的企業為上市公司和國有企業,樣本企業總裁的平均從業時間接近17年,最高40年,最低為4年,另外他們當中約有8.5%的人為女性。

表1 變量的描述性統計
我們利用軟件stata 12,根據上文中所介紹的實證模型與變量進行回歸結果的展示和分析。
為了驗證信息化建設對供應鏈信息分享的促進作用,我們將變量代入相應模型進行回歸,實證結果如表2所示。其中奇數列為使用信息處理設備投入inf1作為信息化建設變量進行回歸的結果,偶數列為使用是否使用自己公司網站的虛擬變量inf2進行回歸的結果;前兩列是以supshare為因變量回歸的結果,中間兩列是以clishare為因變量的回歸結果,而最后兩列則展示了以score為因變量的結果。另外,由于supshare和clishare為虛擬變量而score為排序變量,因此我們在前四列使用logit模型回歸,后兩列使用ordered logit模型回歸。

表2 信息化建設與供應鏈信息分享
注:*、**、***分別表示該參數在10%、5%、1%的顯著性水平下顯著。另外為使回歸結果的呈現更加簡潔,對于所有的order logit回歸,表中省略了常數項部分cut1-cut4的結果。下同。
可以看到,無論以inf1還是inf2作為主要解釋變量進行回歸,其回歸系數均在各方程當中在不低于5%的顯著性水平下顯著為正,這表明企業的信息化建設的確能夠促進企業對其供應鏈上下游企業的信息分享。控制變量的結果總體表明,上市公司、規模較大的公司、總裁為女性的公司以及總裁從業年限更長的公司傾向于向供應鏈上下游企業進行信息分享,而國有企業相較其他企業來說進行信息分享的意愿更低。
前文驗證了信息化建設可以促進企業的信息分享行為,那么信息化建設及其所帶來的信息分享行為能否帶來企業績效的提升?表3呈現了相關的實證結果,表中所有的回歸均使用穩健標準誤的OLS模型。在前三列中,我們分別加入inf1、inf2、inf1和inf2作為主要解釋變量,以探討信息化建設對企業績效的影響,結果顯示,單獨加入時,兩個變量均在1%的顯著性水平下為正,將兩個變量同時加入時,其顯著性也均在不低于10%的顯著性水平下為正,說明信息化建設的確對企業績效產生了正向影響。在后三列中,我們控制了inf1和inf2,并分別加入反映企業信息分享的三個變量supshare、clishare和score,以考察信息分享對企業績效的影響,結果顯示,三個變量均在不低于5%的顯著性水平下為正,說明信息的分享的確有助于企業績效的提升,并且總體來看,在加入反映企業信息分享行為的變量之后,inf1和inf2的系數無論在大小還是顯著性水平方面均有著一定程度的降低,這說明信息分享在某種程度上成為了信息化建設影響企業績效的機理性因素。

表3 信息化建設、信息分享與企業績效
上文在一定程度上驗證了信息化建設對供應鏈信息分享以及企業績效的促進作用,這一部分我們從業務活動的支持力度以及企業的整體績效表現兩個方面進一步探討信息化建設是否促進了信息分享的效果。
為了檢驗信息化建設所帶來的供應鏈信息溝通是否為企業的業務活動形成支持作用,我們根據企業對問卷中“信息通訊技術(電腦、互聯網、軟件)在供應商、合約商等合作方關系方面多大程度上支持了企業的核心業務”以及“信息通訊技術(電腦、互聯網、軟件)在消費者關系方面多大程度上支持了企業的核心業務”兩個問題的回答,構建了parscore和cusscore兩個指標,他們分別是企業對于上述兩個問題的主觀評價,五個取值1、2、3、4、5分別表示從不支持、少有支持、有時支持、經常支持、總是支持,數值越大,意味著企業利用現代信息通訊技術與供應鏈企業進行信息溝通對其重要業務活動的支持程度越大。
相關的結果由表4給出。其中前兩列為以parscore為因變量的回歸結果,后兩列為以cusscore為因變量的回歸結果,所有方程均采用ordered logit模型進行回歸。結果顯示,無論是以inf1或inf2作為主要解釋變量進行回歸,其回歸系數均在不低于1%的顯著性水平下為正,這表明企業信息化建設的水平越高,利用現代信息通訊技術與供應商、消費者等進行的信息溝通行為對企業業務活動的幫助越大,從一個側面驗證了信息化建設對信息分享效果的作用。

表4 信息化建設與信息分享效果:業務活動
企業信息化建設對于信息分享效果的影響最終應反映在績效上,為了對此進行驗證,我們以年總銷售額sales為被解釋變量,以企業的信息分享水平score為主要的解釋變量,并將反映信息化建設水平的兩個變量inf1與inf2只作為分組變量而非直接的解釋變量進行回歸,結果如表5所示。與表3相同,表5中的回歸全部采用穩健標準誤的OLS模型。前兩列為以信息處理設備投入inf1為分組變量的回歸結果,其中第(1)列為以inf1大于等于其總樣本中位數的子樣本組進行回歸的結果,第(2)列為以inf1小于其總樣本中位數的子樣本組進行回歸的結果。結果顯示,在以inf1較高的企業為樣本的回歸中,信息分享水平score的系數為0.0599,在5%顯著性水平下為正,而在以inf2較低的企業為樣本的回歸中,score的系數僅為0.0535且只在10%的顯著性水平下為正,這說明相比于信息處理設備投入低的企業來說,高投入企業的信息分享能夠在更大的程度上促進企業績效的提升。后兩列為以是否使用企業自己的網站inf2為分組變量進行回歸的結果,其中第(3)列為以inf2等于1,即使用自己網站的企業為樣本進行的回歸,第(4)列為以inf2等于0,即不使用自己網站的企業為樣本進行的回歸。結果顯示,當inf2=1時,score的系數為0.0571,并且在1%的顯著性水平下為正,而當inf2=0時,score對銷售額sales不再有顯著影響,說明只有當企業擁有并使用自己的網站時,其信息分享行為才能對績效帶來顯著的正向影響。這些結果均表明信息化建設在信息分享促進企業績效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

表5 信息化建設與信息分享效果:績效表現
注:由于多重共線性的問題,最后一列當中的變量list被舍去。根據計量經濟學的相關理論,多重共線性并不影響OLS模型參數估計的無偏特征,因此不對表中其他解釋變量結果的有效性產生影響。
本文分析了企業信息化建設與供應鏈上下游企業的信息分享對企業績效的影響,并且從信息化的基本功能出發探討了企業信息化建設對于信息分享的根本性作用,此外還驗證了信息化建設對信息分享效果的提升作用。具體來說,本文發現了如下的結論:第一,對信息處理設備投入較高或者使用屬于自己網站的企業更有可能與供應鏈上下游企業進行信息分享,并且分享的信息內容更多;第二,信息處理設備投入、使用網站等信息化建設行為以及信息分享行為均能夠提升企業的績效,并且企業的信息化建設在一定程度上通過對信息分享行為的促進帶來企業績效的增加;第三,信息化建設提升了信息溝通的效果,隨著信息化建設水平的提高,利用現代信息通訊設備與供應商或消費者等進行的信息溝通對企業的業務活動將帶來更大的幫助,并且對于較高水平信息化建設的企業來說,信息分享能夠在企業績效方面發揮更大且更顯著的作用。
本文的結論從微觀企業的視角表明信息化建設對于增進信息溝通、緩解信息不對稱以及促進經濟發展的重要作用,暗示了國家大力支持和發展信息技術、積極推進信息化與工業化相融合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對企業而言,信息化不僅僅意味著一種新的企業內部管理方式、生產方式或銷售方式,以信息傳遞的功能為基礎,它還將在供應鏈層面促進企業之間的良性互動,并同時為企業帶來更充分的信息獲取、更準確的企業生產和運營決策及更高的價值。
值得一提的是,以人工智能、大數據、云計算為代表的新一代信息技術近年來經歷迅猛發展,其將引領信息化發展走向并帶來我國制造業生產方式、協作方式等的又一次深刻變革,已逐漸成為學界、業界和政府部門的廣泛共識;另一方面,對于企業而言,信息化建設,尤其是新一代信息技術的引入、有效應用及創新發展,與相關的人才培養、團隊建設以及制度的完善有著越來越密不可分的關系。然而遺憾的是,囿于數據的可獲得性,本文僅從信息處理設備投入總額和網站建設方面對企業的信息化建設水平進行刻畫,在刻畫的深度和廣度上均存在著一定的局限性:深度方面,本文的指標沒有對信息化建設投入的具體領域進行進一步的界定與細分,因而難以對新興信息技術在企業中發揮的作用進行檢驗;廣度方面則沒有考慮人才、團隊、制度等一系列廣義的信息化建設范疇。
以上不足之處也暗示了這一領域未來可能的研究方向。第一,未來的研究應順應信息化實踐的發展趨勢,將信息化建設置于人工智能、大數據、云計算等新興信息技術日臻成熟的環境下進行研究。例如,對“智能制造”相關軟硬件設備的投入是否以及如何帶來企業價值的提高,是否那些在更大程度上利用大數據分析進行供應鏈管理、需求預測或市場營銷的企業面臨市場沖擊時有著更好的表現等等,都是未來可以探討的問題。第二,相對于信息化設備的建設而言,對于信息化其他方面建設的研究還較為匱乏,但這些問題在新興信息技術快速發展的現階段愈發重要起來。比如,擁有更多信息技術高級人才的企業,在新興信息技術的引入、掌握、應用等方面可能會有更大的優勢,從而使得這些技術在企業能夠更大程度的發揮作用。
從整個社會層面而言,信息化便利了人類社會信息在各個維度的交換,變革了人們參與社會活動的方式,促進了知識共享,而新一代信息技術,尤其是人工智能的出現則將進一步改變人類的勞動方式和生活方式,在更大程度上解放人類。未來對這些信息化社會價值的探討也將是有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