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那個我答應了要寫封信給你的人

◎林木木

親愛的小蝴蝶：

請原諒我翻遍了手機和電腦現存的所有聊天記錄也沒有找到哪個才是獨屬于你的ID，但我真切地記得曾答應過寫一封信給你。以這樣的方式你也應該會看得到吧？畢竟每期雜志都買的你一定會每一篇都認真看的。

你一直特別強調《十八歲，我認真活過》（關注本刊，欣賞本書中的優秀作品連載）這本書，認為它最真實鮮活有血有肉，比雜志上現有的高考勵志都更能激勵你。我內心掩藏的欣喜你無法覺察，因為離開的緣故，我至今沒有見過它成型后的樣子，一直以為它就像自己黯淡的十八歲一樣無人知曉，寂然退去了。謝謝你，讓我知道曾經的辛苦沒有白費。所以，你要相信凡你所做，終有成效，你只需安心過好當下的每一天，認真做好當下的每一件事。

你問我的十八歲是什么樣子，真是羞愧，那時的我像一個笑話，懷揣著三年里偶然的一次語文年級第一在高三上半學期即將結束的時候從理科班轉入文科班，妄想用半年時間成為學校里的一個傳說。那個時候的自己真的是異想天開啊，好像憑著一腔空想就可以坐擁天下。

最初的一個月我還是很努力的，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每天早早到教室拿起書本狂背，不分科目不分年級，午休的時候默背，晚飯后就大聲背，好像嗓門大一點就能記得多一點，下午容易困就一直站著聽課、背書，在文科班后排頹靡的氛圍中顯得格外勵志，還因此感動得歷史老師主動關照給了我三年的課本。

第一次月考，考了班級第六，班主任隨即把我調到前排幫我找齊了政治、地理所缺的教材。我成了他重點培養的種子選手，班里學霸忌憚的對象。連我自己都恍然地以為，這樣的成績就是高考了，考前突擊背一下就萬事大吉了。

開始變得浮躁，和班里同學聊天、八卦、看閑書，我又變成了原來那個漫不經心的自己，忘了來這里的目的和曾經的野心，甚至忘了高考考的不是某一本書，我所背的那些知識點不及考試的千分之一。在越往后的日子里，我的成績越差，地理顯示了它自高一起的高傲，我依然弄不懂它。那一年的高考，我最終只收獲了一個大專的成績，沒有激起一絲風浪，甚至復讀都未能得到班主任的青睞，而被迫轉去別的學校。

我不止一次講我的悔恨，如果一開始的努力能堅持到底我是不是就不需要再經受第二年的苦楚？一個原本有機會成為別人口中傳奇的人，卻硬生生活成了一個笑話，是不是很諷刺？你盡管笑我吧，這樣我才可以記得清楚一點，提醒我以后的人生路不要再重蹈覆轍。

春節的時候跟著韓先生去廣東過年，他的姐姐今年博士后準備出站，接下來要和廣東某醫科大學簽約，每天白天在醫院做實驗，晚上回來把娃哄睡了還要加班寫論文。聊起她現在的成就，她頻頻搖頭，說真后悔自己高中沒有好好學，越往上讀才知道學校越好提供的資源越多，讀書時錯過太多了，只能現在拼命往前趕。我聽得目瞪口呆。

原來每一個“我本可以”的背后，都藏著深深的悔恨，我們往日錯過的那些，都需要來日加倍地奉還。我真心希望，處于此時的你，不要留下我們同樣的悔。這與優秀與否無關，重要的是你是否拼盡全力。

人，可以自己毀滅自己，也可以自己成全自己，我希望你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