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寂蕩在把詩還原給生活,一是讓詩呈現生活本來的樣子;一是讓詩本身的形態也生活化,像生活日常的樣子。簡單解釋后一種就是讓詩從修辭中解脫出來,把“寫”還原成“說”,像生活中平常說話一樣。他是在用口語講述和描述,讀者記住的是他講出的內容,而忽略了詩這種特殊形式,這就等于拉低了詩的姿態,加重了詩的內涵,讓我們的注意力集中在他寫的人和事上,并感受和感動于他層層遞進的情感和越來越濃重的情與義,意味出來了,詩的外延也隨之擴大了。因此他的詩像他的名字,平面寂靜,內里激蕩,而激蕩大家的是詩里的自省意識和對萬物的關懷和憫愛。
海茵的詩有古典元素,像中國畫,詩里的虛實就是水墨的濃淡,還有跳躍、留白、頓悟,都是中國畫的重要技藝和手段。你也可以把她的詩看成西方的意象派,因為詩中的“我”總是約隱約現,閃爍的意象背后總隱藏著對世界的看法和思考,而且欲言又止。但這不正暗合了中國傳統詩學的以小見大、含而不露的藝術觀嗎?而且海茵詩中得心應手的意象和詞匯均飽含了中國式情感和習慣,還有她會巧用動詞,譬如“攥得滿山的溪流”“噙著一場雨”“勻著月色”也是中國傳統寫詩的高技,更主要的是海茵的詩展示的意境,都是古典詩詞和中國美學的最高和最終要抵達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