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荷花

序幕

六月的早晨，朝陽初升，寬闊的黃河水泛著金光向東流去。

黃河岸邊一望無際的荷塘，碧綠的荷葉隨風起舞。

遠處，一列高鐵在高架橋上疾馳而去。

高架橋下是一座座現代化塑料大棚，人們在大棚邊出出進進，忙著采摘運輸成熟的桃子。

1.村頭地邊 日

村長何軍強和電商公司老板何新建手里拿著一張規劃圖，正在商討村里水果大棚下一步的進展。

胡哈娃的大臉入畫，結巴地喊道：“村……村長！趕緊……打架咧！出、出……出人命咧！”

2.鄉間土路 日

胡哈娃光著上身，用農用三輪車拉著村長與何新建。

田地間的土路坑洼不平，哈娃臉上、身上的肥肉顛得亂顫，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胸口往下流。

村長和何新建站在車廂里也是左搖右晃,站立不穩。

三個人看著都很著急，但車不爭氣，“突突突”地冒著黑煙，車速卻很慢。

3.修路地頭 日

村里的二流子何喜田和鏟車司機廝打在一起。

村長從車上遠遠地就看見停在路邊的鏟車，圍觀了一圈拿著農具的農民，吵吵嚷嚷。

村支書和第一書記白詩雨上前勸解也勸不住。

圍觀的人笑著、嚷著，看著熱鬧。

胡哈娃開的農用三輪車裹著灰塵，左顛右簸地開來停下。

村長何軍強下車黑著臉走過來。

何喜田渾身是土躺在鏟車的大鏟斗里，一邊亂滾一邊扯著長腔，嚷嚷得更厲害了：“哎呀……打人了，打死人了！”

何軍強走到何喜田跟前：“死了沒？打死了咋還這么大的嗓門？行了！”

何喜田一看形勢，聲音小了點。

何軍強轉身對鏟車司機問道：“啥情況？”

鏟車司機也是渾身的土，穿著個胸口被撕爛的短袖走上前回答道：“村長，這路要擴寬，我早上來鏟路基，沒辦法壓了他一行地，他說沒跟他打招呼就是看不起他。你看，上來就把我衣服撕扯破了。”

何軍強指著何喜田說：“起來，村上給你解決，別在這里丟人了！”

何喜田：“我咋丟人了？誰都知道修路是好事，但是占我地好歹也得跟我說一聲！他還說村長讓干的！村長就能讓人開車軋莊稼？”

村支書旁邊補話道：“昨天才決定修的，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呢。”

何喜田對著施工人員：“哎！聽見了沒？是你們沒先說吧，不是我胡攪蠻纏！”

何軍強：“好了，起來！軋了你多少地，村上賠你多少。”

何喜田：“村長有話就行，咱可說好了！”

有村民喊道：“喜田，得順勢給你要個媳婦！”

旁邊圍觀的村民都哈哈大笑起來。

村支書揮揮手，說：“大家伙兒該干啥干啥去。”

圍觀的村民扛著農具說說笑笑地散了。

村支書沉著臉，不高興地走開了。白詩雨、何軍強也跟了過去。

村支書在前面走著，對何軍強說：“我就說按程序走，先開會再修路。你就急得怕下雨拉桃的車走不出去。哦，忘了給你介紹，這是縣里組織部給咱派的第一書記，檢察院的優秀干部。你看，剛來就看個笑話。”

尷尬的何軍強苦笑著對白詩雨說：“哦，白書記呀，哎，村里的事就是這樣，都是雞毛蒜皮的事情，可只要牽扯到自己的利益就放不下。”

白詩雨笑了笑，說：“還是咱們的工作沒有做到位。”

村長和書記對視一眼。

何軍強漲紅了臉，尷尬地往后捋了一下頭發，看了一眼手表說：“這一折騰，都快十一點了，咱們先吃飯，也算是給小白書記接風。”

白詩雨堅定地微笑著說：“八項規定，不準接風。”

4.胡哈娃餐館包間 夜

一桌好菜，有魚有蝦，桌子中間漂亮的砂鍋里燉了一只雞，雞頭高高地揚起。

婦幼保健檔案管理工作中相關從業人員存在普遍性的檔案管理意識缺乏,在檔案管理方面沒有足夠的重視度,認為檔案管理工作可有可無,實際檔案管理工作過于散漫,很大程度上影響到婦幼保健檔案的有效管理和利用,另外,檔案管理的價值尚未得到發揮,很難實現對檔案信息的有效利用。

一只手在倒酒，一瓶五糧液已經下去了一半。

村長何軍強正在和何新建喝酒。

何新建感激地說：“叔，我何新建能有今天，多虧您的資助，我敬您！”一杯酒一飲而盡。

何軍強：“啥敬不敬，你把生意做這么大，能想著回來比啥都好。村里這個科技大棚的項目就交給你做了，多幫幾個貧困戶早點脫貧。”

何新建一拍胸脯：“叔，您放心，有錢大家賺，我一定好好干！”

一旁剛好來上菜的胡哈娃一聽急了：“村……村長，我……也申請這個大棚項目，我、我……跟你也說過好……好、好幾次了……”

何軍強已經有了幾分醉意，他舉起酒杯：“你小子見啥都想摻和，貪多嚼不爛，你把飯館經營好再說。”

胡哈娃被懟得紅著臉嘴里嘟嘟囔囔：“這、這店遲早讓你欠……倒閉！”憤憤地出了包間。

何新建從包里拿出一個檔案袋：“叔，這幾年我也掙了些錢，這兩瓶酒你收著。這五萬元，也是我對您當年資助我上大學的報答。”

麗娜進來上菜時沒聽見前面的話，只瞟見檔案袋，一沓百元鈔票隱約可見。她放下菜轉身出去。

何軍強臉色嚴肅起來：“新建，這是給我買手銬的錢嗎？你要這樣，大棚就和你沒啥事了，我當這十幾年的村長可沒干過這種事，拿走！”

5.餐館吧臺 夜

麗娜正在算賬，計算器按下響起的卻是游戲聲音，是胡哈娃懶懶地在旁邊玩著手機游戲。

麗娜生氣地一把奪過胡哈娃的手機說：“你光知道挖坑！”

胡哈娃過來就搶手機：“快、快……這局有個炸彈呢！”等他搶回手機，發現已經來不及了，“看你，多美的一把牌……給攪黃了。”

麗娜不耐煩地看著胡哈娃：“我看這飯店是開不下去了！咱村長也是，跑咱這里來就欠賬，吃飯欠，喝酒也欠，欠就欠吧，只要把大棚給咱就好。”

胡哈娃：“唉……大棚我……我不惦記了，你也就別、別……別惦記了，村長把大棚項目給新建了。”

麗娜：“啥？村長把大棚項目給了何新建！不是說過給咱嗎？”

胡哈娃：“說過算個屁！”

麗娜：“你……就知道裝慫，屁也不敢放！不行，我要讓他把吃進去的都吐出來！”

6.村委會會議室 日

白詩雨和幾個黨員整理著會議室，更換著一些宣傳牌。

白詩雨正在“兩學一做，重在做！”的牌子下講話：“老支書、村長和我會帶頭每人講一次黨課；支部組織全體黨員進行一次集中學習；我們要充分利用橫幅、黑板報、村廣播、微信等手段宣傳黨的政策方針。”

這時手機來電，屏幕亮了。

白詩雨輕輕地拿起手機走到會議室最后面接聽電話。“兩學一做”的宣傳欄特別醒目。

白詩雨：“啥？有人匿名舉報？是，我先調查。”

幾個黨員好像聽到了說話，向這邊張望。

7.村委會村長辦公室 日

何軍強的辦公室闊氣、整潔，大辦公桌、老板椅，桌上一張當海軍的合影照片。

何軍強一只大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他突然站起來，生氣地手指著外面質問白詩雨：“有人竟然告我？還大吃大喝、貪污受賄，良心都讓狗吃了！”

白詩雨：“村長，既然是群眾反映，我們就要認真對待。我已經向村支書匯報過了，村支書讓你寫個情況說明書。”

何軍強：“是得好好調查，小白書記，你一定要查出到底是誰舉報的！我這么一心一意為村里，說我脾氣差我認呢，說我貪污受賄誰信呢？誰信呢？”

白詩雨想了一下：“我會調查。不過，群眾反映的問題、一些不好的習慣也應該引起你的重視。”

何軍強：“我說，小白書記，我是在部隊入的黨！我的黨齡比你的年齡還大，當了十幾年的村長，是個瞎子也能看出我是一心為咱荷花村！”

白詩雨低聲說道：“六項禁令明確不能公款高消費……”

何軍強生氣：“不用你給我提政策！我高消費了嗎？我就好喝口酒，年輕時還喝得更多呢！(聲音明顯變小)好了，不說了，劉總來了，咱們一起去接待一下。”

白詩雨：“又是到飯店接待？我不去。”

何軍強：“你愛去不去！”他拿起手包走出幾步，“但我知道這都是為村里好。”走出辦公室。

白詩雨氣憤的聲音從何軍強身后的辦公室里傳出來：“合著我這么多話都白說了！”

8.村委會外 日

村長遇見胡哈娃賊頭賊腦地瞅著自己。

村長：“又有啥事？”

胡哈娃：“沒……沒事。客戶到了，打……不通你電話。”

9.餐廳包間 日

一桌豐盛的酒菜，麗娜忙前忙后地上菜。何軍強坐在主位，劉總、王總坐在兩邊，胡哈娃坐在下首陪酒。

何軍強伸手邀請：“劉總，都是咱家常便飯。麗娜，把我存在這兒的酒拿出來，今天要好好招呼劉總多喝幾杯。”

劉總看著五糧液：“村長客氣了。”

何軍強使個眼色：“哈娃，給劉總、王總看酒。”

胡哈娃端著分酒器給劉總、王總倒滿酒。

王總推辭著，哈娃到跟前不走，王總只好喝下酒。

何軍強：“劉總，這么多年了，真夠意思！你看，咱今年這桃色好、形好，尤其是味道好，那咱的收購合同是不是今天簽？”

劉總：“哎，老何呀，只是別的地方桃子產量也起來了，原來咱定的價格肯定不行，得降降……”

王總附和著點頭。

何軍強苦笑著說道：“降價咋行？為了保證質量，今年種植戶都投入了不少，而且你已經提前說定價了，咋能說話不算呢？”

10.向日葵地 日

村支書戴著草帽，脖子上圍著一條毛巾，正在向日葵田行間除草。

白詩雨站在村支書背后匯報村長何建軍的問題，村支書突然停下手中的活，看看遠處，嘆了口氣回過頭來。

村支書：“貪污我是堅決不相信的。老何是當兵的出身，性情直，有些事處理得可能不合適，但他的品性還是沒得說，大家信得過。”

白詩雨：“我也希望村長是清白的。”

村支書：“小白，你看，跟這些老板打交道，不招待一下人家也不合適……要為村上跑來項目，有些小事……”

白詩雨：“為村里發展這個我理解。但是有些人認為的一些小事情，影響的卻是黨在人民群眾心目中的形象，防微杜漸是做合格黨員的基本要求。我就是想提醒一下，奢靡之風、鋪張浪費是中央明確禁止的！”

11.餐館包間 夜

一桌殘羹剩飯，桌旁只剩下了何軍強一人。

何軍強的臉紅到了脖子，雙手用力地搓了搓臉，然后很珍惜地把兩個酒瓶中剩下的酒往自己酒杯中倒。

何軍強：“哈娃，你不知道，有人誣陷我，說我貪污受賄！還把我告了，你給叔查一查！”

哈娃正不耐煩地在包間門口等著村長走人，突然聽到這話，他冷汗都嚇出來了。

麗娜走過來，對著胡哈娃使了個眼色，和哈娃嘀咕幾句。哈娃努努嘴，示意了一下桌上沒有簽成的合同，讓麗娜出去。

麗娜不但不走，還大聲說道：“村長，你把飯錢結一結。”

何軍強從手包里掏出幾百元錢。

麗娜：“村長，不夠啊，之前還有好多呢。”

何軍強打了個酒嗝，搖搖晃晃地邊走出包間邊說：“我吃多少我掏，你怕啥？”

哈娃在餐館里看著何軍強出了餐館，搖搖晃晃地走遠。

12.村道 夜

村道墻上掛著“貫徹落實八項規定”橫幅，何軍強抬著頭看了看。

幾個年齡不一的村民正在家門口閑聊，看見村長搖搖晃晃地走過來了，大家不說話了。有個村民仗著膽大問了句：“村長，吃了沒？”

何軍強有些惱火，指著村民：“你們這些沒良心的東西！”然后走開了。

村長身后傳來村民的笑聲。

13.村道 日

麗娜拽著胡哈娃去村委會要賬，哈娃不愿意地往后縮。麗娜生氣地揚起手，胡哈娃才乖乖地跟著走了。

14.村委會會議室 日

白詩雨正在整理著辦公室的文件，見胡哈娃、麗娜進屋，馬上站起來招呼：“來，坐！你倆有事？”

麗娜點頭。

胡哈娃說：“沒有……也沒啥事……”

麗娜生氣地瞅了哈娃一眼，在他腿上踢了一腳。

胡哈娃不情不愿地緩緩拿出一個賬本遞給白詩雨。

15.油桃地頭 日

一箱箱的精品油桃從一雙手被遞到另一雙手中。

一輛郵政冷鮮運輸車停在地頭，白詩雨正和村民往車上搬運已經裝箱的精品油桃。

村支書指揮裝車，看到村長何軍強走過來，就迎了過去。

何軍強有些慚愧地看著白詩雨，但是忙碌的白詩雨并沒有注意到村長來了。

村支書：“咱的思想得改變改變了，白書記通過網店今天就發了700多箱貨。”

何軍強低頭看著地。

村支書：“去年的招待費結算了21540元。”

何軍強抬頭看了看村支書，驚訝地說：“沒有那么多吧？”

村支書：“哎，咱這招待還是有問題的！”

何軍強焦慮地看著村支書，想再為自己辯解一下：“這不也是為了村里發展。告我吃喝我能明白，說我受賄，我沒干過，接受不了！我愿意接受組織的調查。”

村支書：“你看，咱這一次的請客送禮也沒能解決問題嘛！國家規定，我們還是要好好地學習。剛好市委組織部有個學習班，你去參加一下，村里的工作先讓白書記代替你幾天。”

16.組織部培訓班 日

教室里，講臺上面懸掛著寫有“東安市從嚴治黨專題培訓班”的橫幅。學習班的人很多，何軍強在教室第三排中間的座位坐著，房頂的吊扇呼呼地轉著，窗外的知了使勁地叫著。老師正認真講課。

組織部老師：“同志們，‘毛毛雨打濕衣裳，杯杯酒吃垮家當’，中央‘八項規定’就是要從小事抓起，吃一頓飯、抽一根煙，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事兒’。但正是這些所謂的小事敗壞了我們的黨風！損害了黨在人民群眾心目中的形象！”

何建軍在座位上仔細地聽著，并不時用筆記錄著。

17.餐館大廳 日

幾位村民一邊吃飯，一邊小聲地交談著。

村民甲：“聽說村長受賄，組織上在查他，人都被帶走了。”

村民乙：“噓，這話可不能亂講。村長不可能。”

村民丙：“村長這幾年沒少給村里跑項目，那么好的人不可能貪污。”

村民甲：“人心隔肚皮，說不定村長沒少黑錢。”

村民丙：“我相信村長是清白的，肯定是哪個狗日的想害村長，不敢見人才匿名舉報。”

端菜經過的胡哈娃聽見后，神秘地對麗娜說：“村……村長被、被……被抓了！”

麗娜：“啊！不會吧，有那么嚴重嗎？”

胡哈娃：“舉報說受賄，你……你到底是看……見了沒有？”

麗娜：“我看見何新建送，但沒看見村長拿。”

胡哈娃：“哎喲！這……這是讓人戳……咱脊梁骨呀！”

18.培訓班外樓道 日

下課了，學員們紛紛走出教室。樓道里，何軍強故意放慢腳步等組織部老師走近。

何軍強：“老師，我還是有些不明白，為村民辦事，吃個飯喝個酒也不行嗎？”

組織部老師：“老何啊，咱仔細想一想，村子能有今天的發展，真是靠吃吃喝喝帶來的？一盒煙寬一點，一條煙放一線，十萬八萬，原則就不見了。”

組織部老師走了以后，何建軍一個人陷入了沉思。

19.村委會會議室 夜

胡哈娃拽著麗娜進了村委會會議室。

胡哈娃、麗娜和白詩雨說著什么。

20.培訓班外樓梯 日

何軍強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

組織部老師的畫外音：這種錯誤思想會影響黨在群眾中的形象。老農民罵驢哪個笑話？你以為你是干部，走到哪兒吃到哪兒……

21.何新建的半成品大棚 日

滿頭是汗的白詩雨喝了口水，接過了何新建遞過來的一個舊日記本。

22.餐館包間 夜

(閃回，黑白畫面)何新建著急地站起來：“叔，你誤會了，這個錢完全是感謝你，要不是你原來資助我上學，就沒有我何新建的今天！這個錢你一定得收下，要不然我(指著胸脯說道)我心里過不去。叔……”說著，他眼里有了淚花。

何軍強哈哈大笑起來：“好吧，酒我收下了。錢嘛，我拿五千元，就當是收回當年的老本。你有心就為村里多拉些項目。”(閃回完)

23.林蔭道 日 外

何軍強坐在車中看著后視鏡中的自己。

組織部老師的畫外音：貪腐者從來都是偷偷摸摸的。為什么？因為他們知道自己做的事國法不容！但很多人卻把這種吃頓飯、喝個好酒，當作一種人情來往，當作一種人之常情，對勸阻自己的話不以為然，甚至怒目相向。

一輛黑色轎車駛過林蔭道，樹葉的光影斑駁地灑在車上。

24.黃河大堤 日 外

一輛黑色轎車開在黃河大堤上。

何軍強下車登上土丘。陽光下，他的影子在地上忽而變長忽而變短。

組織部老師的畫外音：這種吃吃喝喝、跑跑送送也不比貪腐損害小……今天別人請吃頓飯，還有點不好意思，明天就有些習慣了，后天，吃點喝點，走的時候還不得拿點……再往后就不敢想了。

夕陽下的黃河水泛著金光、打著旋兒向遠處流去。

25.荷塘 日 外

初夏的荷塘，荷花還很少，一片翠綠的荷葉沿著河堤綿延到天際。

微風吹過，翠綠的荷葉中現出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荷花在風中輕輕搖曳。

組織部老師的畫外音：我給你算個賬，全省37530個村，假如一年都按2萬元錢的招待費來算，一年就是兩艘最好的軍艦，全國一年可能就吃掉兩艘航空母艦。兩艘航空母艦呀！

26.村委會會議室 日

村里十幾個黨員圍著桌子都坐好了，村支書示意白詩雨先講。

白詩雨：“我匯報一下匿名舉報信的情況，村長確實收過何新建的錢。”

何軍強扭頭看向白詩雨，其他黨員也緊張地看向白詩雨。

白詩雨：“但這不屬于貪污，這是何新建還給村長的資助款。”說著，白詩雨舉起了何新建在地頭給她的那個舊日記本。

白詩雨對著何軍強鞠了一躬說：“村長，我為我之前對您的態度而道歉！”

何軍強站起來：“謝謝白書記為我澄清。”他向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接著說，“在培訓班上，我也反思出一個理兒，千里之堤，潰于蟻穴。今天你請別人，明天別人請你，剛開始我還有點不好意思，后來就有些習慣了，吃點喝點，走的時候還不得拿點，再往后都不敢想了！”

何軍強接著說：“任何所謂好的初衷，都不能成為我們違法犯紀的理由。我的一些習慣，確實該改了，酒，我戒了！以后也請大家監督！”

村支書帶頭鼓掌。

大家鼓掌。

白詩雨也熱烈地鼓掌。

27.餐廳吧臺 日

何軍強從包里取出一沓錢遞上前：“麗娜，把欠你這兒的賬結了吧。”

麗娜不好意思地：“叔，不急。怎么都是你結？”

她嘴上說著，手卻伸過去接了錢就數起來。

何軍強：“誰吃的誰來結賬。”

何軍強：“給，哈娃，這是一個果園養雞、雞糞養蚯蚓、蚯蚓養魚、魚塘水灌溉果園的系列產業鏈方案，你好好研究一下，看看咱們村能弄不！”

胡哈娃不敢看村長，難過地說道：“啊！村……村長，你讓我查……的舉報人其實就……就、就是我……”

何軍強打斷胡哈娃的話：“這些事都過去了，咱都不要再提了。你把飯店開好的同時，看能不能再把剛給你的產業鏈做好。以后給咱村里、縣里的娃娃和孤寡老人把雞蛋、魚肉都供上，新建說咱村里這些人的錢他掏。”

哈娃激動地說：“謝謝村長！我一定把這個干好！”

28.何軍強家門口 日

何軍強把一紙箱酒瓶扔進了門口的垃圾桶，最后拿起一把酒壺和幾個酒杯，看了看也扔進了垃圾桶。

村道墻上掛著“貫徹落實八項規定”的大條幅，何軍強認真地看著。

有村民路過，問道：“村長，吃了沒？”

何軍強爽朗地笑著，大聲回答了一句：“吃了！”

29.黃河大堤 日

太陽初升，金光四射。

村長何軍強開著自己的轎車走在前面，后面跟了十幾輛拉著水果的貨車。

遠處，一排排的現代化農業大棚在陽光下反射出七彩的光芒。

大堤下的荷塘里開滿了白色的荷花。

(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