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出沒·原始時代》：國產動畫IP的“逆襲”與成長

許 航

2019年春節檔，國產動畫電影《熊出沒·原始時代》的表現有些出人意料：首先，影片在首日排片率僅為4.4%的情況下票房一路走高，以4.59億元的票房在春節檔電影票房中排名第五，截至2019年2月28日,票房已達6.95億元,打破了2018年春節檔《熊出沒·變形記》6.1億元的票房成績。其次，觀眾對影片給與了較高評價，“貓眼”評分9.2分、“淘票票”評分8.8分，一向以評分嚴苛著稱的“豆瓣”評分也有6.5分。最后，在中國電影資料館發布的《中國電影觀眾滿意度調查·2019年春節檔調查》中，《熊出沒·原始時代》以83.5分獲得春節檔滿意度第五名，分別高出系列前作《熊出沒·變形記》（2018春節檔）和《熊出沒之奇幻空間》（2017春節檔）0.5分和0.6分。截至初五，影片平均上座率為41.3%，與《流浪地球》基本相當。1可以說，《熊出沒·原始時代》在優質喜劇電影云集，又逢《流浪地球》“開啟中國科幻元年”的春節檔，實現了中國國產動畫電影的一次“逆襲”。

一、定位明確的“合家歡”電影

《熊出沒·原始時代》打造了一部定位明確的“合家歡”電影，這是它成功在春節檔突圍的最重要的原因。合家歡電影的概念主要源自美國好萊塢，成熟的好萊塢動畫電影，最大的共性就是影片跨越年齡的“合家歡”地位，既廣受青少年兒童喜愛，又深得廣大成人觀眾認可。2春節期間，闔家團聚，“小手拉大手”一起觀看影片是合家歡電影針對的家庭觀影模式。《熊出沒·原始時代》從內容、敘事、角色設計、配樂等方面，都比較適合兒童和家長共同觀看。

從內容上看，《熊出沒·原始時代》提供了一個完整的、易于被兒童理解的故事：光頭強和熊大、熊二偶然穿越到了原始時代，他們遇見了一只善良的小狼飛飛。飛飛認為自己非常膽小，因為它不敢殺害小動物，它的夢想是要摘得勇氣崖上的勇氣果，讓自己變得勇敢。而它所歸屬的狼族和原始人部落之間展開了你死我活的爭斗，最后在熊大一伙及飛飛的幫助下，人類獲得了勝利。在這個過程中，飛飛知道了世界上并沒有勇氣果，但它通過自己的努力終于變成一只勇敢并善良的狼，實現了自己的成長。對于觀看過《熊出沒》動畫片的觀眾來說，電影在他們熟悉的角色基礎上展開了一個完整、精彩的故事，而對于沒看過《熊出沒》動畫片的觀眾來說，不熟悉動畫片并不影響他們對故事的理解。影片抓住了合家歡電影的第一個準則，即“合家歡電影實際上是以兒童能夠接受的價值尺度為標準進行創作”。3影片提供的電影故事既易為兒童所理解，又能被成年人接受，在此基礎上有利于家長和兒童間對影片故事各種元素，如情節、角色等方面的交流。

從敘事上看，《熊出沒·原始時代》的兩條主要敘事線索非常清晰：一是光頭強和熊大、熊二在原始世界里的冒險故事；二是小狼飛飛的成長。而飛飛的成長依附在光頭強和熊大、熊二的歷險故事之上。清晰的敘述線索有助于兒童觀眾理解故事的劇情發展，而緊湊的敘事節奏則能使兒童和成年觀眾都處于興奮的觀影狀態之中。影片開頭，從小野豬號啕大哭導致光頭強一伙被一群野豬圍攻開始，到他們被大鳥推下勇氣崖為止，僅僅15分鐘時間就設置了幾處觀影高潮：山洞中偶然遇見迷幻蝴蝶開始穿越；光頭強發現“紅寶石”興奮不已，卻發現自己正站在一群巨型烏龜背上；在樹樁的掩護下逃離犀牛群卻引來了野豬；被野豬逼到山崖旁邊卻發現還有更加強勁的敵人……被大鳥推下山崖后，熊大和光頭強、熊二走散了，敘事在交替中前進：熊大被飛飛盯上，從拒絕合作，到接受幫助，又到對飛飛有了進一步了解，它們結成了“狼熊組合”，開始了默契的合作；光頭強和熊二則被原始人發現，陰差陽錯中幫助原始人部落化解了一場野牛進攻的危機，成了部落中被推崇的“神”，兩條敘事線交叉前進并在45分鐘時經由解救小石頭一場戲實現匯合。敘事時間軸繼續往前推進：60分鐘時，熊大和飛飛歷盡艱險，卻發現并沒有勇氣果；70分鐘，火山爆發；80分鐘，飛飛舍身將獨眼撞向深淵；85分鐘，告別并再次穿越回2019年。每個敘事高潮的時間點都經過精心安排，緊緊抓住觀眾的心。

從角色設計上看，《熊出沒·原始時代》首先保證了與《熊出沒》動畫片角色的一致性，光頭強狡猾卻經常鬧笑話、熊大正直能干、熊二憨厚樸實，這三個角色的“鐵三角”組合對熟悉《熊出沒》動畫片的觀眾來說，是一顆已經經過收視率檢驗的“開心果”。而對于不熟悉《熊出沒》動畫片的觀眾來說，這三個角色各有特色、性格也較為鮮明。此外，《熊出沒·原始時代》主要塑造了小狼飛飛這個動畫角色，它的行為動機非常明確：摘得勇氣崖上的勇氣果，使自己變得勇敢，不讓為了保護自己而死的哥哥失望。雖然是一只狼,但它性格上善良、外形上可愛，經常被誤以為是一只小狗。歷盡艱辛來到勇氣崖上的飛飛終于意識到勇氣果是不存在的，經歷了和狼群首領“獨眼”的搏斗后，飛飛獲得了真正的成長。此外，一些配角也非常生動，例如原始森林中的守護神熊貓爺爺和小熊貓，都是不通過語言僅通過肢體動作進行表演的角色，特點鮮明、生動有趣。屢戰屢敗的小野豬和“獨眼”的隨從則扮演喜劇中的“丑角”，通過它們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來制造影片的“笑料”。而在笑料的制造上，影片更多地通過肢體語言而不是角色對白來完成，便于兒童理解。

此外，在電影的配樂上，《Only You》《斗牛士之歌》等樂曲的使用，對成人觀眾來說，能夠理解配樂的一些“弦外之音”，如光頭強被野牛追得到處跑，陰差陽錯中掉到野牛背上，這時候響起《斗牛士之歌》對狼狽的他來說是明顯的諷刺。兒童觀眾不一定能理解這層意思，但他們依然被狼狽的光頭強逗樂。片尾由2018年以選秀節目走紅的“火箭少女”來演唱《福氣拱拱來》，歌名契合農歷豬年的生肖豬，在春節檔增添喜慶的氣氛。

當然，影片在很多方面還存在不足，例如影片在故事矛盾處理上過于簡單化、在角色的外形設計上有比較明顯的模仿好萊塢電影的痕跡等。最主要的是，電影還只能達到好萊塢式動畫工業的合格線，而無法在主題上有更深層次的哲思，或者在創作技巧層面有更進一步的創新。但《熊出沒·原始森林》依然不失為一部合格的合家歡動畫電影。適合兒童“小手拉大手”，與家長一起觀看。

二、《熊出沒》動畫I P的成長

雖然《熊出沒·原始森林》確實可以說是一部合家歡動畫電影，但它在春節檔的成功同樣有賴于“熊出沒”這個動畫IP培育的觀眾、奠定的市場基礎。IP是知識產權（Intellectual Property）的簡稱，但它并非著作權中所說的知識產權，而是一種產權和品牌的結合體，是有特定的內容、一定的知名度、相應的粉絲群體的文化產品。在此我們不妨簡單回顧一下“熊出沒”這個IP的成長過程。

《熊出沒》動畫片由深圳華強數字動漫有限公司出品，于2012年在少兒頻道開始播出，主要講述森林中的熊大、熊二兄弟與破壞森林、采伐原木、占領土地開發創業實驗田的光頭強之間的一次次對決。動畫片播出后因其搞笑的情節設置等很快吸引大量兒童觀眾的注意，但片中的某些粗俗語言和暴力鏡頭沒有逃過家長和評論者的眼睛。因此，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熊出沒》都被當作低幼動畫來對待，研究者更多關注其中的粗俗語言和暴力鏡頭對少年兒童可能帶來的負面影響。2013年，中央電視臺播出了央視動畫責任有限公司等十家動畫制作機構、央視少兒頻道等十大動畫播出機構，聯合發出的號召全行業承諾不制作、播出暴力失度、語言粗俗動畫片的倡議。同時指出以《熊出沒》和《喜羊羊》為代表的動畫片就存在著以上問題，并需要進行整改。面對這樣的批評，《熊出沒》系列進行了一系列調整，首當其沖的就是對語言和暴力鏡頭的修改，此后得到了各方面的肯定。

在不斷的調整中，《熊出沒》電視動畫系列逐漸細分成三個針對不同年齡段兒童的方向：一是低幼版的《熊熊歡樂SONG》，主要針對1-3歲幼兒，是音樂益智類動畫；二是幼兒版的《熊熊樂園》，主要針對3-6歲的孩子，聚焦童年時代的光頭強和熊大、熊二，同時圍繞科普知識、安全教育、生活常識、情感培養等主題講述“寓教于樂”的故事；三是兒童版的《熊出沒·探險日記》，主要針對6-12歲的觀眾，講述光頭強和熊大、熊二的“熊強三人組”和小女孩趙琳一起去尋找東北虎的故事。做到了依據不同年齡段的兒童的理解力和興趣點來規劃動畫系列，較好地實現了受眾細分。

If the atomic number Z of ZnS is much greater than ,then Eq. (9) can be calculated as the volume density, which was found to be on the order of 3.9 g/cm3. This result is in close agreement with the literature.

在電影方面,2013年，中央電視臺少兒頻道推出了60分鐘電視電影《熊出沒·過年》，獲得了3.85的收視率，成為少兒頻道當時的收視最高紀錄。2014年，《熊出沒·奪寶熊兵》在寒假上映，票房突破2億元大關，并超過《喜羊羊與灰太郎4》的票房紀錄，創下中國動畫電影票房新高。2015年，《熊出沒·雪嶺熊風》再次定檔寒假。2016年寒假《熊出沒·熊心歸來》遭遇《星球大戰：原力覺醒》和《小黃人大眼萌》，但上映首日不僅打破自己保持的國產動畫首日紀錄，更將《星球大戰：原力覺醒》拉下馬來，成為單日票房冠軍。2017年，《熊出沒·奇幻空間》移師春節檔，票房連破3億元、4億元、5億元大關，最后獲得5.21億元票房。2018年，《熊出沒·變形記》再次逐鹿春節檔，票房突破6億元，再創新高。

此外，華強方特集團決定開始建設“熊出沒”主題公園，總體計劃已經完成，最近幾年將在全國范圍內迅速鋪開。4“熊出沒”舞臺劇自2014年起也在各地巡演。從電視動畫到電視電影、電影、舞臺劇、主題公園……“熊出沒”漸漸成長為一個國產動畫的重要IP。

它擁有辨識度很高的內容元素，通過電視臺和網絡的播放在兒童觀眾和他們的家長中擁有了很高的知名度。“熊出沒”系列大電影，尤其是2017年的《熊出沒·奇幻空間》和2018年的《熊出沒·變形記》都獲得了較好的口碑。《熊出沒·奇幻空間》被評價“無論在題材上、內容上、制作方針上，都契合了賀歲檔的要求……還以BOOS這一角色升華了主題，BOOS是影片中的反派角色，他之所以試圖掠奪動畫世界的珍寶，恰恰源于其對動畫、對童年的渴望……這一（角色背景）傳遞，使影片有了升華，不僅僅是作為商業片，也具備了一定的社會意義”，“盡管在某些方面依舊有爭議，在劇本方面還有欠缺，但依然顯現出一條未來國產動畫所應當借鑒的道路”。5《熊出沒·變形記》被認為“發揮‘兒童向’作品應有的作風，寓教于樂，傳遞了基本的教育理念……不僅僅取悅了兒童的趣味，還吸引并呼喚著成年人的童心”，“以注重靜態，強調動態，避免血腥暴力，注意故事層次的特點再一次在春節期間獲得了無數掌聲”。6

正是這樣一個逐步成長起來的影視IP，為《熊出沒·原始時代》奠定了受眾基礎，吸引了較為穩定的觀眾群。在此基礎上，《熊出沒·原始時代》將自己打造成一部合格的合家歡電影，在春節期間受到兒童和家長的青睞，可以說是水到渠成。在佳片云集、類型豐富、競爭激烈的春節檔，動畫電影如果不具備受眾基礎，很難在這個時間段的競爭中實現《熊出沒》的所謂“逆襲”。2016年，參與春節檔角逐的動畫電影《年獸大作戰》，由寧浩擔任出品人，集結了雷佳音、周冬雨、陳赫、陶虹、郭濤、郭子睿（石頭）等一眾明星參與配音。從制作上看，電影也達到了較高的完成度，但最終票房僅3000多萬元。可以說，優質IP在吸引受眾方面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三、I P的建設：維護而不僅僅是消費

文化IP的形成，并非一日之功。每一項不同媒介內容都為IP的打造貢獻力量，才能創造出IP的“小宇宙”。IP的內容通過多個媒介平臺展現出來，其中每一個文本都對整個IP作出獨特而有價值的貢獻。亨利·詹金斯論及《黑客帝國》的跨媒體敘事時曾談道：“最理想的形式，就是每一種媒體出色地各司其職，各盡其責——只有這樣，一個故事才能夠以電影作為開頭，進而通過電視、小說以及連環漫畫展開進一步的詳述；故事世界可以通過游戲來探索，或者作為一個公園景點來體驗”，但是“切入故事世界的每個系列項目必須是自我獨立完備的，這樣你不看電影也能享受游戲的樂趣，反之亦然。任何一個產品都是進入作為整體的產品系列的一個切入點”。7

《熊出沒》系列還達不到這樣的理想預期，體現在它通過各種媒介講述故事的分散性。但《熊出沒》大電影一直從某些方面努力去實現IP的建構。它們不僅是一個獨立、完善的故事，同時也在故事中呼應《熊出沒》系列IP中的某些敘事點、情感點，例如《熊出沒·變形記》中對光頭強父子關系的剖析；《熊出沒·原始森林》中對熊大、熊二性格形成原因的交代：母親的突然離去使得熊大決心要擔負起兄長的責任照顧熊二；以及在危險時刻熊二對著光頭強喊：“光頭強，沒想到有一天俺會幫你砍樹啊。”這對熟悉《熊出沒》電視動畫的觀眾來說，是一個以對IP內容的呼應來創造的笑料。因為《熊出沒》電視動畫最大的矛盾，即建立在光頭強在森林砍樹與在林中生活的熊大、熊二的沖突之上。可以說，這些動畫電影維護了《熊出沒》系列IP，從某些方面為這個IP的建設添磚加瓦。

相比之下,2019年春節檔另一部同樣以電視動畫IP為依托的動畫電影——《小豬佩奇過大年》的表現則不盡如人意。作為兒童動畫IP，“小豬佩奇”受到的關注度絕對不在“熊出沒”之下。自2015年正式引進后，截至2018年12月，《小豬佩奇》網絡全平臺點播數量已經達到1000億次；“小豬佩奇”授權出版的兒童圖書，發行量超過了1億冊；微博“小豬佩奇”話題閱讀量超過2億8……2017年，在社交網絡上更是掀起了一陣青年“佩奇”文化，“小豬佩奇紋上身，掌聲送給社會人”成為網絡流行話語，“小豬佩奇”的形象被借用并再度“標簽化”，成為青年“借助網絡空間發揮自我創造力、狂歡式表達、惡搞情緒發揮”9的工具，也使得“小豬佩奇”收獲了兒童以外的不少粉絲。2019年春節前夕，就在《小豬佩奇過大年》正式上映前不久，電影中方導演張大鵬制作了一部八分鐘短視頻《啥是佩奇》，隨后在網絡廣泛流傳并頗受好評。短片講述一位留守農村的老大爺盼望兒孫歸家過年并執著地要為孫子找到他喜歡的“佩奇”，最后在闔家團圓之時展示了自己送給孩子的禮物——一臺佩奇鼓風機，短片質樸、溫暖，被網友評價為“豬年開年第一溫情片”10。

《小豬佩奇過大年》同樣將自己定位為合家歡電影，它由真人和動畫部分組成。真人部分由朱亞文、劉蕓、方青卓、歸亞蕾等主演，主要講述了小姐弟湯圓、餃子一家和北方的爺爺奶奶及南方的姥姥姥爺一起過年的故事。影片由真人表演串起了一個個和電視動畫版《小豬佩奇》風格、時長一致的動畫短片，包括兒童節游園踩泥坑、豬爺爺的飛機、長頸鹿杰拉德的故事等。動畫短片和真人電影在內容和情節上并無相互的銜接，只是通過最后一個動畫短故事“過春節”呼應了電影名。在這個故事中，幼兒園的孩子們在中國新年到來之時體驗春節的風俗，包括打掃、藏掃把、穿紅衣、舞龍等，最后孩子們盼來了等待已久的煙花。

總的來看，《小豬佩奇過大年》的真人和動畫部分可以說是脫節的，而真人部分的故事對成人觀眾來說吸引力非常有限。雖然家長會陪同兒童進影院觀看，但這部電影卻很難成為一部真正的合家歡電影。因此，《小豬佩奇過大年》實際上更適合低幼齡孩子觀看，但低幼齡兒童理解起這部影片的真人部分恐怕又有一定難度。以至于有家長觀眾反映：很多孩子以為真人部分是電視中的廣告，只要“廣告”一出現，孩子們就哭著說“不要廣告”。11而對于成人觀眾來說，也許《啥是佩奇》更能觸動他們的內心。因此，對于《小豬佩奇過大年》來說，豆瓣4.6分、春節期間8000萬左右的票房回饋似乎不足為奇。

可以說，《熊出沒·原始時代》是更加名副其實的合家歡影片，而《小豬佩奇》則更加適合低幼觀眾。《熊出沒·原始時代》既立足于原IP，又是獨立而完備的，而《小豬佩奇過大年》更多是在消費原IP。“重復冗余的內容會使粉絲的興趣消耗殆盡，導致作品系列運作失敗。提供新層面的見識和體驗則能更新產品，從而保持住顧客的忠誠度。”12《小豬佩奇過大年》并不是一部合格的合家歡電影，但它的失敗應該不會對《小豬佩奇》動畫系列造成太大影響，畢竟它們的重合只在動畫短片部分，而這些動畫短片，只是通過《小豬佩奇過大年》在電影院里實現了一次“串燒”似的播放。不過對于“小豬佩奇”IP的建設，這部中英合拍的大電影恐怕也起不到什么正面作用。

結語

不僅僅是春節檔，節日檔、假期檔，以及平時的親子陪伴，都需要有適合全家人一起觀看的合家歡電影。為了滿足這一需求，從兒童喜歡的動畫片IP中選擇題材進行電影創作是一個自然又合理的選擇。但因為播放媒介和觀眾的不同，合家歡電影要求在動畫IP提供的內容上進行再創造，使其成為一部獨立、完善的電影。對于熟悉動畫IP的觀眾來說是錦上添花，不熟悉動畫IP內容的觀眾也不會有任何進入劇情的困難。反過來，電影的成功又能為原IP的建設添磚加瓦。但如果僅僅消費原IP，而不是在原IP奠定的基礎上打造優秀作品的話，不僅不能依靠原IP取得成功，甚至可能給原IP帶來損害。作為“熊出沒”IP的一個電影產品，《熊出沒·原始時代》成功地滿足了“合家歡”觀影需求，獲得了票房和口碑的雙贏。它的成功不是一次簡單的“逆襲”，更是多媒體時代國產動畫IP的成長。

【注釋】

1中國電影資料館網站.https：//www.cfa.org.cn/tabid/532/InfoID/6306/frtid/527/Default.aspx.2019.2.20.

2劉倩.從《熊出沒之奪寶熊兵》看國產“合家歡”動畫電影的打造[J].大眾文藝,2014：211-212.

3單禹.超越低幼化的多元化電影類型內容資源拓展——當代美國兒童電影內容資源與產業策略研究[J].當代電影,2013：18-21.

4丁亮、張娟.我們是連接過去和未來的橋梁——訪《熊出沒》系列總導演丁亮[J].當代動畫,2018：29-34.

5夏國富.“兒童向”動畫電影的范本——評《熊出沒·奇幻空間》[J].電影評介,2017：36-38.

6王浩宇.奇幻世界的童稚匠心——解讀動畫電影《熊出沒·變形記》[J].電影評介,2018：95-97.

7[美]亨利·詹金絲.融合文化：新媒體和舊媒體的沖突地帶[M].杜永明譯，北京：商務印刷館.2012：157.

8馬玥.小豬佩奇爆紅給國產IP的啟迪[J].中外玩具制造,2018：53-54.

9任蒙蒙.從“佩奇”走紅看青年流行文化新特征[J].新聞愛好者,2018：35-37.

10http：//js.ifeng.com/a/20190119/7174500_0.shtml.2019.2.20.

11https：//movie.douban.com/review/9946624/.2019.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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