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歲，祝我生日快樂

林楊

很多人都說17歲是最青春、最美好的年齡，所以，在我生日的前一個月，我便開始在日記本上規劃，暗自在心里祈禱那一天的到來。我想著，一定要來場生日聚會，在狂歡中迎接我的17歲。

說實話，我幾乎沒有認真過過生日，每次都是隨意糊弄過去。父母也不上心，有些時候都過完了才反應過來：哦，昨天女兒生日！正是這樣，我才格外期待這次生日。

我早早地開始規劃，在日記本上寫下各種愿望清單，計劃好各種聚會活動，認真而熱切。

每次我翻開日記，看著羅列整齊的清單，總忍不住腦補一番生日聚會的場景。為了讓這次生日聚會更有紀念意義，我給自己也列了一份計劃清單，大到職業規劃，小到走路姿勢，全部囊括。

好長一段時間里，為了練馬甲線，我每天做仰臥起坐;為了學好數學，我每天下自習都大量做題，課間也是死磕數學;為了寫好文章，我每次都把稿子修改N遍，即使到凌晨也毫不松懈。

那一個月，為了達成我的計劃，我硬生生地改了很多地方，計劃清單上滿是代表達到目標的紅鉤。我望著那份代表向17歲進發的清單，滋生出長長的滿足。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我的生日湊巧是考試前一天，期待已久的生日聚會被無情打斷，相反，我還得待在教室里緊張備考。

我 17歲的生日那天，沒有生日聚會，沒有超大蛋糕，沒有同學祝福。教室里靜悄悄的，只剩筆在紙上快速摩擦的聲音，他們全都為考試而努力復習著。

沒有人記得那天是我的生日，17歲生日。

中午回到宿舍時，我強忍了好久才抑制住心中的失落，像個霜打的茄子似的坐在床頭。舍友們問我怎么了，氣色這么差。我勉強地笑了笑說：“可能是考前焦慮癥。”她們都笑了。直到午休打鈴，我都沒有接到一通電話，平常總掛在嘴邊的閨蜜似乎也忘了我生日，一個電話也沒打來。我躺在床上，失落感布滿全身，我想起那首歌中唱的：“我從來不說話，因為我害怕沒有人回答;我從來不掙扎，因為我知道這世界太大。”

到了下午，我已經不抱任何期待了，站在鏡子前沖自己笑了笑，快樂而勉強。一整個下午我都只顧復習，一旁的同桌跟我對視了好幾次，但她什么都沒說，我想她也不記得了吧？

之前腦補的一切都沒實現，到頭來可能只有我記得吧？

晚上剛到宿舍，就聽到舍友在那發泄般地大聲歌唱，她們笑聲很大，似乎在準備考前的狂歡。我無心加入她們，阿悅卻拉住我不放，硬要我陪她高歌一曲，歌名很熟悉，是《你不是真正的快樂》。

“你不是真正的快樂，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護色。”

“我站在你左側，卻像隔著銀河…… ”

我維持了一天的堅強快要瓦解，自嘲地笑自己自作多情。

“我要你快樂，我要你快樂，我要你快樂……”畫風一轉，阿悅起勁兒地唱著，我反倒有些錯愕。快關燈時，阿悅拉住我，笑著對我說：“生日快樂！” “原來你還記得啊？” “那當然！我從早上起就想著今天是你生日，但你一直沒來找我，我就打算晚上再說。”她像是怕我生氣那樣，急忙解釋。她不知道，這是我聽到的第一句，也是唯一一句“生日快樂”。

“啪！”關燈了，四周一片漆黑。“晚安！”阿悅的聲音響起。

“晚安。”

最后我爬上床，在黑夜里極富儀式感地對自己說了句：17歲生日快樂。等明天再睜眼，又是元氣滿滿的一天。17歲，祝我生日快樂！

編輯/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