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今天的博物館已成為魔方般的場所。作為連接公眾和藝術,承擔藝術教育和文化傳播的公共文化空間,博物館越來越受到人們青睞。如今,借助新媒介的傳播,一場成功的博物館展覽會產生摩肩接踵,人頭攢動的盛況,在很大程度上,博物館展覽成為現代人與藝術品發生關系最便捷的方式之一。
關鍵詞:藝術;博物館;新媒介
一直以來,博物館是藝術收藏和展示的圣殿,博物館對藝術品的收藏和研究,意味著漫長人類藝術詩學經驗和精髓的積累和沉淀;博物館藏品的展示更為觀眾開啟了欣賞藝術智慧之門,引導觀眾獲得直接的審美體驗。然而,伴隨著當代新興藝術的產生,公眾對新藝術的認同不斷增長,博物館原有的藝術價值標準受到挑戰,原有的“藏”與“展”的平衡關系被打破,博物館陷入“焦慮”之中。因此,在大眾文化繁榮發展的語境下,回溯博物館展覽的淵源,分析博物館展覽的發展脈絡,重新思考博物館展覽的定位,將對博物館自身發展起到應有的建構意義和啟示作用。
一、博物館展覽和博物館的關系淵源
從展覽歷史來看,博物館并非展覽的誕生之地,但是展覽的重要展示之所。博物館展覽是構建博物館在藝術領域絕對話語權的重要因素。現代展覽在沙龍展、大師展等重要的藝術展示和傳播機制中成長起來,在博物館這一展示場所中實現了其展示詩學和公共教育的功能。通過展覽,博物館經由本身的公共性,及由藏品學術研究累積起來的審美上的權威性,成了“規定現代性之為現代性、現代藝術之為現代藝術”的標志。[1]
博物館之所以在近代藝術批評體系和藝術市場內占據主導地位,正是因為它通過展覽體現出最廣泛的公眾性,擁有最大限度的公正性。因此,博物館展覽在博物館發展進行成始終發揮著其無與倫比的重要性。
二、“焦慮”中的博物館展覽
20世紀下半葉以來,消費主義在全球范圍內無聲息蔓延,文化滲透成為常態,博物館展覽的內容和倫理正在無意識中淪陷,博物館正處于的焦慮之中。
如今博物館出于政治和自身利益的考量,正逐漸拋棄公共博物館的持久理論,以一種更有趣,實驗性的方式展示藝術地取代了其歷史感。其主要表現在如下幾個方面。第一,博物館朝向景觀化。正如阿瑟·丹托所說:20世紀60年代中期是街頭文化和博物館文化融會的時期……新型博物館會將藝術消費和食物消費、禮品店購物等同起來。[2]按照這種觀點來看,博物館不再是藝術的圣殿,而成為一個文化的集市。博物館成為居伊·德波筆下物質消費社會中的一道景觀。[3]第二,博物館“展”與“藏”的矛盾變得十分嚴峻。出于名氣和資金的需要,博物館開始越來越多地舉辦展覽,專用于“永久”收藏的空間在不久的將來會被悄無聲息地侵占。美國博物館評論人員Stammer在一篇文中說,隨著時間的推移,許多收藏品已無家可歸,或者它們原有的環境已經被改變得無法辨認。[2]第三,展覽的高頻舉辦使博物館自身的學術研究和展覽關系失去平衡。在當前,大多數博物館展覽的“年度檔期”幾乎全滿,時效性要求博物館在做完一個展覽之后,馬上投入到另外一個與之前展覽完全不同的領域和主題中,研究內容的連貫性不復存在。
三、關于博物館展覽新定位的思考
當下分析博物館的焦慮,會發現其核心是歷史主義的焦慮和體制批判的焦慮。在保證博物館本體健康發展的前提下,如何重新定位博物館展覽在時代中的應有價值成為當下需要思考的問題。
首先,作為公眾觸及藝術作品,獲取藝術教育最直接的現場,博物館展覽應將先進文化作為主旋律,積極引導健康的審美品位。在展覽繁榮的今天,博物館應具有甄別展覽品質的能力,避免消費文化的侵蝕。近些年,以梵高“沉浸式”星空展為代表的大量“沉浸式”展覽正越來越多地成為博物館的“座上賓”。仔細分析這些展覽會發現,所謂 “沉浸式”只是一種手段,其在模仿藝術作品的同時,卻難以傳達蘊含在作品背后的情感,在創造惟妙場景的同時,卻很難捕捉細膩柔軟的作品溫度。過度的鼓吹技術手段,很可能會使博物館的公共教育職能開始被公共娛樂、休閑、消費職能所取代。因此,博物館展覽應通過系統化的展覽策劃,積極引導公眾健康的藝術審美品位,讓公眾在展覽體驗中領悟藝術價值,產生深度共鳴。
其次,博物館展覽應當始終重視學術水準,推動藝術本體發展。正如阿特舒勒所說,“展覽研究是通向藝術史的一條迷人的路徑”。[3] 博物館展覽既應注重展前展出對象的研究,也不應忽視展之后關于展覽本身的研究。唯有如此,博物館才能在藝術史發展進程中始終占有自己的權威地位。
最后,博物館展覽應重視公眾藝術教育職責,優化展覽體驗,構建健全的展覽生態。博物館作為藝術教育的第一現場,博物館展覽應重視包括藝術教育實現的方法和路徑,以及展覽陳列、燈光等各方面設計的和諧性。除此之外,專業的博物館還應提供安靜舒適的休憩空間,供觀眾在觀展之余,得以自我休憩,完成一次好的觀展之旅。
時代發展到今天,博物館已成為大眾藝術欣賞、藝術普及的首選之地。今天博物館既可以是社交場所,也可以是本雅明意義上的閑逛之地。因此,當下重新思考博物館展覽的定位,既是博物館抵制文化消費主義侵蝕的有力刃劍,也是解決博物館焦慮的良方,在深層次上,更是博物館繼續作為藝術詩學空間,賦予藝術權威角色的首要工作。
參考文獻:
[1]柯小剛.畫道、易象與古今關系[J].文藝研究,2008(7):20-28.
[2]珍妮特·馬斯丁,編.新博物館理論與實踐[M].錢春霞等,譯.南京:江蘇美術出版社,2008.
[3]周飛強.博物館的悖論[D].中國美術學院,2011.
作者簡介:劉曉麗,浙江旅游職業學院浙江省文化和旅游發展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