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徐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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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后,我想在數據庫里找點那些年咱倆一起寫過、一起聊過、一起開心過的稿子,竟然發現,它們早已被大量篩選和淘汰,只有少量被歸類到“1948—2003新華社新聞稿庫”的類目里去了。
也好,那個類目已不再更新,就算是“定格”了。
人也會被時間篩選和淘汰,最后被碎片式“定格”的。
抱歉我用了一個你最忌諱的“被”字,但我就是要表現那種被動與無助。
我的記憶力越來越差,但關于你的“定格”太多太多。
你走的那一晚,我在單位自行車棚里找了半天你的那輛電動車。我擔心你還在為它充電,我想把插頭拔掉,但我沒有找到它。
我剛參加工作時,連買輛自行車都得考慮考慮,可你當時卻開著傲嬌的兩廂富康。
那時候你的富康經常跑山姆會員店,給我們買各種帶著美國情調的吃食??僧斘覀兌假I車了,你把車借給搖不上號的兄弟開,自己騎上電動車。風里來雨里去。
沒有哪個領隊,像你一樣有著那么多渾名。渾名是可以當面稱呼你的,而不是背后八卦時使用的外號。因為你不在乎。
我最喜歡你的一個名字,是“曉安”。有些年沒用了吧?
十五六年前,你只在夜間會用這個名字寫稿,因為你說,每夜要寫太多的稿,如果報紙整版都是同一個署名的稿件,似乎不太好,于是你用“曉安”和“徐勇”兩個名字混著寫,仿佛有兩個人在值夜班,又仿佛與家人在一起。
2003年2月的一天凌晨,哥倫比亞號航天飛機在返回途中解體。我急著要寫稿,你卻攔住我。
一會兒,你拷來一首John Denver的《Flying For Me》,讓我聽,讓我知道Denver和女教師Christa以及“挑戰者”號航天飛機的恩怨情仇。
然后你告訴我,“哥倫比亞”號不是美國的,是人類的,7名遇難宇航員,代表人類。
“寫吧?!边@回你讓我動筆了。
同樣是那個年代,剛去加沙常駐的一名記者打來電話,在電話那端哭,說武裝直升機在樓頂盤旋。
你果斷告訴她,把國旗掛出去。后來,那篇《五星紅旗下的安全感》,我們傳閱了很多年。我知道,那遠非一篇稿件。
有一年,專特稿改革,取消了稿費,但出現了一些退休老同志此前發表的稿件無法結算稿費的情況。你一筆筆記賬,年底時用自己的年終獎,裝在一個個信封里,一個個送去。
我知道,你肯定不會說,那是你的獎金。
你跟我說過,在山西支教時的你太年輕,在貴州掛職時的你太執拗。你堅持要為縣里修路,結果路修好了,有老鄉買了摩托車,出了車禍撞死了。你內疚。
你用你不高的工資,資助那里的孩子們,有些孩子上了大學,改變了命運,有些仍在給你寫信,有些卻不再聯系。
我不知道那些信,今后會寄到哪里。也不知道你修的那條路,是否已翻新。
2012年的除夕,你我在電話里大吵一架,主題是國際專特稿還有沒有必要通宵寫稿的問題。
那時,新媒體方興未艾,全國在清晨時分需要國際稿件的真正意義上的傳統晚報已經從上百家減少到屈指可數的幾家,而身邊的一些兄弟姐妹,不是健康出問題,就是選擇離開。你承認我說的一切,但你堅持專特稿的理想。
此后不久,我選擇留學一年。我遞交申請的同一個下午,你遞交了駐外申請。我剎那間明白了許多。
你第二次常駐美國,不再是科技記者,你把視角放在了美國的窮人身上:從林肯中學買不起旅行箱的中學生,到UC Berkley里免費提供給窮學生的午餐,再到住在汽車里的一家人。
你采訪林肯中學幾十個孩子的那篇稿件,最終似乎是沒能播發。但你更開心的是,看見那些孩子真的到了中國,真的擁有了一次人生中“改變人生”的中國行。
第二次從美國回來的你,真的變了很多。煙抽少了,酒喝少了,話說少了,和別人針鋒相對的爭論也少了,你開始自己做家務,經常動手搞一些有情調的小點心,但最終還是為了拿給大家分享。
其實這些都是表面,我知道你內心的變化,至少是一部分內心的變化。
你開始關注自己,為的是更清楚看清世界。你開始回到過去,撿起一些十多年沒有再碰的小愛好。你又開始買內存、買硬盤、攢電腦,然后送人了。
我知道,你想嘗試找回真正的自我。
每年三八婦女節,抑或是圣誕與元旦,你都會買一堆郁金香等大男人很少懂的鮮花,分給周圍的女士們,以及家中有女眷的男士們。
現在,你辦公桌上收到了一大堆、一大堆、一大堆的花束,這下你滿意了?
上次兩位保潔老阿姨在辦公室清潔過程中吵了起來,幾乎動手,你趕緊買來冰淇淋,過去把兩人分開,每人一支冰淇淋,就像哄孩子一樣讓兩位老阿姨消停下來。
前兩天,你走后,掃地阿姨在你擺滿鮮花的桌前,深深鞠了三個躬,你看見了嗎?
你平時給她們講笑話,換了三個讓我們所有人都流淚的鞠躬。
你是完美主義者嗎?才不是,除了工作,你對自己簡直是糊里糊涂湊合了事。
你是理想主義者嗎?才不是,除了讓別人有理想,你連追逐你自己理想到底的決心都沒有。
今天,你離開宣武醫院,告別了你兩點一線之外的一處小小停留。
明天,我們將送你遠行。從此后,你不住人間,塵歸塵,土歸土。
你還記得你幫我改得傷心淚下的那篇《墳頭·女孩子·小鞋》嗎?
還記得你很喜歡的那篇寫薩達姆在提克里特地窖里被抓的《生于斯,歌哭于斯》嗎?
我在稿庫里都找不到了。
好希望你幫我改改這一篇。而且,和以往一樣,隨便你改。
算了,別改了,你還是去你的詩和遠方吧。我知道你想去哪里,會去哪里。
對了,11月20日那天,我離開醫院時,踢我的那十多腳是你干的吧。功夫不錯。I got 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