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王惲
采菱人語隔秋煙,波靜如橫練。入手風光莫流轉,共留連。
畫船一笑春風面。江山信美,終非吾土,問何日是歸年。
這是一首感情濃郁、新穎別致的鄉思曲。
“采菱人語隔秋煙,波靜如橫練”起筆極力描摹異鄉風光之優美、異鄉生活之令人神迷心醉。秋天的湖面上,清風徐來,水波不興,作者放眼望去,湖面猶如白練鋪展,千里橫陳。在輕紗般的煙靄中,在清麗的荷花、田田的荷葉間,傳來采菱姑娘們陣陣的歡聲笑語。這兩句寫出了水鄉姑娘的可愛和水鄉生活的寧靜歡樂,畫面清新優美。
作者是北方人,身處風光旖旎的水鄉環境,感覺十分新鮮,觀賞他鄉美景留連不舍:“入手風光莫流轉,共留連。”“入手”意思是到手。作者見到如此美好的風光,內心油然而生憐惜之意,故而希望大好風光不要匆匆流轉,以便讓人們共同留連玩賞。“畫船一笑春風面”進一步將“共留連”三字的意思補足,以見出“留連”之中,寓有無限柔情和意興。“春風面”比喻美女姣好的臉龐。在那湖光秋色之中,坐在畫船上的美女滿面春風地嫣然一笑,那情景,足以使天涯游子銷魂落魄,忘掉自己的故鄉。
可是,作者是個例外。眼前的一切雖然可以喜愛、欣賞、留連,卻不能使他樂而忘返。恰恰相反,作者的歸思反而更加騷動起來:“江山信美,終非吾土,問何日是歸年。”上兩句化用王粲《登樓賦》中“雖信美而非吾土兮,曾何足以少留”,而結句則直接借用杜甫詩句“今春看又過,何日是歸年”,借以表現自己強烈的旅思和鄉愁,可謂恰到好處。
這首元散曲前五句全用賦法鋪陳他鄉之美,后三句以議論抒寫自己內心思鄉之苦。他鄉愈美麗,愈加反襯出作者的思鄉之心切,樂景哀情,相反相成,構思巧妙,新穎別致。
拓展練習
1.請簡要分析這首元散曲的思想情感。
2.從情與景關系的角度簡要分析這首元散曲在表現手法上的特點。
(參考答案見本期中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