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知識圖譜可視化方法的國內外專業認證發展的比較研究

王 菲，胥興春，史聰婷

（西南大學 教育學部，重慶 400715）

專業是指高等教育培養學生的各個專門領域[1]，認證是為了保證和改進高等院校或專業的教育質量而進行的外部評價過程[2]。專業認證（specialized/professional programmatic accreditation）指的是由指定的專業（專門）機構、采用既定的標準和程序，對高等院校某一或某類專業建設情況進行審核與評估的過程，旨在為進入專門職業的預備教育提供質量保證。專業認證作為教育認證制度的重要組成部分，除了要滿足保障質量、流動互認的需求，還肩負著促進行業發展的使命[3]。最早的專業認證發生在美國醫學教育領域[4]。如今，專業認證已成為世界多國高等教育質量保障的重要方式[5]。我國于2006年啟動并實施了工程教育專業認證制度的研究和認證試點工作[6]，隨后，醫學專業認證、師范類專業認證也相繼被提上議事日程。立足于國際教育發展大背景，國內外學者加大了對專業認證的關注，然而目前的研究內容多集中于專業認證的下位概念，缺乏對整個領域發展現狀的總體歸納。為深入了解國內外專業認證研究發展的整體情況，本研究利用文獻計量方法和CiteSpace可視化分析軟件，從CNKI 和Web of Science 數據庫中選取國內外專業認證領域的986 篇期刊文獻進行對比分析，從發文量及年度趨勢、科研力量及合作情況、研究熱點及研究趨勢3 個角度探討、比較國內外專業認證研究情況，以期對國內專業認證的深入研究與應用提供借鑒與參考。

一、數據來源與研究方法

（一）數據來源

本研究選取國內外具有較高影響力的數據庫作為數據源進行數據收集。國內數據來源于中國學術期刊網絡出版總庫(CNKI，又名中國知網)，為了保證數據的權威性和代表性，選擇來源類別為北京大學圖書館“中文核心期刊”及南京大學“中文社會科學引文索引(CSSCI) 來源期刊”。國外數據來源于美國科學情報所研發的Web of Science（WOS）數據庫（SSCI）。本研究采用主題檢索的方式，經過人工甄別，去除會議紀要、機構簡介等無關文獻后，共獲取中英文研究數據986 條，數據來源及檢索方法如表1 所示。

表1 研究數據采集方式

（二）研究方法

本研究運用文獻計量方法和可視化分析方法，生成相應的圖表或圖譜對國內外專業認證研究進行對比分析。使用的研究工具是由Drexel大學陳超美教授編制的引文可視化分析軟件CiteSpace5.2.R1(64-bit)，后續的研究分析基于運用該軟件繪制出的科學知識圖譜，知識圖譜是顯示科學知識發展進程與結構關系的一種圖形[7]，它能揭示出單憑個人知識累積無法直接獲得的學科結構特征與發展態勢[8]。 當前CiteSpace 可以直接分析的數據格式為WOS 格式，因此在分析一些非WOS 數據格式的資料時，需要先進行數據格式轉換[9]。將經過預處理的中英文數據分別導入CiteSpace 軟件中建立項目，功能參數區中的時間范圍(Time Slicing)分別設置為2003-2018、1991-2018，將時間切片(Years Per Slice)分割值設定為1，本研究將文獻以每1 年為1 個時間段來統計和提取排名前50（Top50）的對象；提錄數據(Term Source)來自標題、摘要、作者關鍵詞及WOS 增補關鍵詞；根據分析內容選擇相應的網絡節點類型（Node Types）；網絡節點的關聯強度計算方式及其他閾值的選擇均為系統默認值；本研究對數據初步分析得到的結果網絡密度適中并能突出重點，所以網絡精簡算法采用系統默認值。

二、國內外專業認證研究發文量與年度趨勢對比分析

利用CNKI 及WOS 數據庫的文獻計量功能，對所收集文獻的年代分布進行初步統計，得出國內外專業認證研究發文量信息，并進一步繪制出年度發文趨勢對比圖（圖1），發現國內的專業認證研究文獻相對較少，國內外關于專業認證的研究均呈波動增長態勢，國內發文增速較快卻不穩定。

圖1 國內外專業認證研究年度發文趨勢

（一）國內研究起步較晚，文獻數量相對較少

當前國際教育質量保證方式由強調院校整體辦學質量評估向重點面向專業認證轉變，這種轉變使得專業認證成為國內外學者廣泛關注的研究點，導致近年來專業認證領域研究成果顯著。在搜集到的986 篇文獻中，國內CNKI 數據庫收錄的有關專業認證的研究文獻有421 篇，國外WOS 數據庫收錄的有565 篇，國外對專業認證的研究比國內多144 篇。這可能與研究起始時間有關，國外對專業認證的研究時間比國內早13 年，國外學者對專業認證的研究始于1991 年，而國內是2003 年才開始著手該領域的研究，以2003 年作為分界點，可以知道在國內學術界還沒有開始研究專業認證前，國外發表的相關文獻就已有109 篇。從總體發文量來看，國內專業認證研究文獻相對較少。

（二）發文均呈波動增長趨勢，國內增速較快

從圖1 可看出，國內外發文量數量變化走勢基本一致，均保持波動增長趨勢，這充分反映出專業認證在國內外的研究中處于一個穩定的成長階段，后續研究還有待加強。國外的研究發文量增長趨勢總體相對平穩，國內增速較快，且在2006 年首次與國外發文量持平，2014 至2015 年間國內專業認證研究發文量一度超越了國外，在這兩年間國內的相關研究成果比國外多50 篇。21世紀以來，我國在專業認證研究方面有了很大的飛躍，這得益于國家的重視和專家學者的努力，2006 年我國啟動并實施了工程教育專業認證制度的研究和認證試點工作，2008 年，我國教育部成立了“教育部醫學教育認證專家委員會”和“教育部臨床醫學專業認證工作委員會”，2014 年教育部啟動了師范類專業認證試點，這些都是開展研究的助推器。雖然2018 年的數據受采集時間的限制并未搜集完全，但從圖1 中能明顯看出，近兩年來我國的研究發文量急速下滑，2017 年國內比國外發文少了31 篇，這也從側面反映了我國專業認證研究的發文態勢比較不穩定。

三、國內外專業認證科研力量及合作情況對比分析

將節點類型(Node Type) 參數分別選為country、institution、Author，運行即可得到國內外專業認證研究領域國家（地區）、機構、作者的合作網絡圖譜，由此我們可以進一步了解科研力量分布以及他們之間的合作情況。 在CiteSpace 得到的合作網絡圖譜中，節點大小表示載文量，節點越大表明了國家（地區）、機構或作者發表論文數量越多，反之亦然；連線及連線上標注的數字反映合作關系強度；年輪顏色及厚度分別代表時間及該時間段里發文量的多少，顏色進度條中顏色越靠右代表日期越新；用紫色外圈重點標注的節點代表中介中心性（centrality）大于0.1 的高中介中心性節點，中介中心性是測度節點在網絡中重要性的一個指標，中介中心性越大，節點的重要性越大[9]。研究發現，美國是專業認證領域的研究主力，越來越多的國家（地區）開始關注專業認證研究，但全方位的合作網絡尚未形成，中國對該領域的研究尚處于探索階段，期待國內學者進行更深入的合作研究。

圖2 專業認證研究國家（地區）合作網絡

表2 專業認證研究國家（地區）總體情況

（一）研究主力以美國為首，中國仍處于探索階段

從表2 可以看出，專業認證研究領域文獻貢獻量排名前5 的有美國、澳大利亞、加拿大、英國、愛爾蘭，其中，美國的發文量位列世界第一，且呈逐年增長趨勢。從圖2 也可以看出，美國的年輪顏色比較均勻，這表明美國對專業認證研究領域的關注具有持久性。從研究起始時間來看，美國、加拿大、英國從20 世紀90 年代就開始研究專業認證。澳大利亞開始專業認證研究的時間雖比美國晚了16 年，但它的發文量現已位列世界第二。2000-2010 年間加入專業認證研究的國家有澳大利亞和英國，2010 年西班牙、波蘭、法國加入，之后荷蘭、葡萄牙、瑞典、黎巴嫩、巴西加入、約旦也相繼加入該領域的研究。從表3 可知，具有高中介中心性的國家（地區）依次有西班牙、葡萄牙、美國、澳大利亞、加拿大和巴西，說明這幾個國家在專業認證研究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總體來說，專業認證領域的研究主力是以美國為首的歐美國家，越來越多國家（地區）開始關注專業認證。可是，在專業認證研究國家（地區）合作網絡中，并無中國身影，這表明國內雖然在這一領域已有不少的研究成果，但幾乎還處于借鑒和探索階段，并未與國際接軌，與有些發達國家相比，仍存在著明顯的差距。

圖3 國內專業認證研究機構合作網絡

圖4 國外專業認證研究機構合作網絡

圖5 國內專業認證研究作者合作網絡

（二）全方位合作網絡尚未形成，國外研究合作更緊密

從圖3 可知，國內專業認證研究領域的高產機構有清華大學教育研究院、天津理工大學管理學院、北京航空航天大學高等教育研究所、北京航空航天大學、清華大學工程教育研究中心等。合作較頻繁的科研機構主要有教育部高等學校計算機類專業教學指導委員會與北京工業大學教師教學發展中心工作委員會、中央財經大學體育經濟與管理學院、北京師范大學體育與運動學院、天津大學與天津管理學院、清華大學教育研究院與清華大學工程教育研究中心。分析圖4 可知，國外專業認證研究領域的高產科研機構有密歇根大學、哥倫比亞大學、芝加哥大學、華盛頓大學、哈佛大學等。合作較為密切的主要是由密歇根大學和哈佛大學領銜的兩大高校研究團隊，他們都是近年來專業認證領域的研究主力。由圖5可知，國內高頻作者中出現了以張彥通、王孫禺、尹貽林等為核心的合作團體。張彥通與李茂國、張志英、韓曉燕之間的合作較頻繁。李志義和其他作者的合作研究較少，近兩年比較活躍的研究者還有嚴玲、路書紅、梨芳媛等人。國外高產作者有Mumford V、Hinchuliff R、Braithwaite J，以他們為核心的學術團體共發表了19 篇相關研究成果。國外專業認證研究領域的學者合作比較密切，合作強度比較均等。從圖中節點數、連線數可明顯看出，國內外均未形成全方位的合作網絡，國外的合作研究比國內更豐富，國內總體合作強度比國外小。

四、國內外專業認證研究熱點及研究趨勢對比分析

圖6 國外專業認證研究作者合作網絡

圖7 國內專業認證研究關鍵詞在時間脈絡上演進的知識圖譜

圖8 國外專業認證研究關鍵詞在時間脈絡上演進的知識圖譜

研究熱點是在某個領域中學者共同關注的一個或者多個話題，了解一個領域的研究熱點有利于更好地理解研究重點并發現關鍵問題。因此本文從研究文獻的關鍵詞入手，借助對研究主題詞頻、中介中心性及其在時間脈絡演進的分析，揭示國內外專業認證領域的研究熱點和研究趨勢。在Citespace 中節點類型選擇“Keyword”，可將國內外專業認證研究關鍵詞圖譜以時間線（time line）的方式呈現（圖7、圖8），由此可進一步統計出國內外專業認證研究高頻關鍵詞及中心度（表3）。圖譜中節點代表關鍵詞，節點的大小反映其生命周期與影響力，節點越大表示關鍵詞出現的頻次越高，節點之間的連線代表兩個不同關鍵詞共同出現的次數，連線越粗表明共現次數越多，圖標中各色環的顏色代表不同的時間，年輪的顏色越偏向暖色，表明其出現的時間越新，節點若出現紅色外圈，表明其出現頻次曾經或仍在急劇增加[10]。研究發現，國內比較關注工程教育專業認證，而國外則更集中于醫學專業認證的研究。未來可能會深化現有研究領域，師范類專業認證或成新的熱點。

（一）研究熱點較為集中，研究關注點有所差異

從表3 可看出，國內專業認證研究的高頻關鍵詞主要有專業認證、工程教育、人才培養、美國、質量保障等，其中排名前5 的高頻關鍵詞也是中介中心性較強的關鍵詞，這些詞反應了國內2003-2007 年專業認證領域的研究熱點，之后的10 年間并沒有新的研究熱點出現。對關鍵詞節點進行深入分析可知，國內在專業認證研究領域對人才培養的探討與培養模式、培養標準、教學改革等緊密聯系在一起，很大一部分研究旨在介紹、借鑒別國經驗，如美國、德國、英國等。國外專業認證研究的高頻關鍵詞主要有認證（accreditation）、醫學教育（medical education）、教育（education）、學生（student）、課程（curriculum）、能力（competence）等，其中高頻關鍵詞中大部分都具有高中介中心性，這些詞反應了國外1991-2003 年專業認證領域的研究熱點，這幾個關鍵詞節點外圍均帶有明顯的紅色外圈，這表明對這幾方面的研究目前仍然在急劇增加。國外關于認證的研究主要探討的是教育認證功能、模式、標準、體系等，其中著重關注醫學教育認證、課程模式、學生素質等方面。總體而言，從時間層面來看，國內外的研究熱點大約都集中出現在研究開始后的十年間，從在內容層面來看，國內的研究熱點集中于工程教育專業認證，而國外則更集中于醫學專業認證。

表3 國內外專業認證研究高頻關鍵詞及其中心度統計

（二）繼續深入研究現有領域，師范類專業認證或成新的研究熱點

從圖7、圖8 中可以看出，近年來，國內外專業認證領域都尚未出現很新的研究熱點，最近十年對專業認證的研究幾乎是原有研究熱點的延續。但通過分析2015 年之后的關鍵詞，仍可看出近三年來國內外的新興關注點以及未來研究趨勢略有不同。近三年來國內有關專業認證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三方面：一是對具體某一（類）具體專業的認證研究，如化工專業、體育學、新聞學、師范類專業、材料類專業等；二是以學生視角進行研究，關注畢業生素質、畢業能力等；三是對認證實踐的研究，用以介紹實踐成果、總結實踐經驗，這3 個方面可能成為國內專業認證研究領域未來新的研究趨勢。分析圖8 中的節點關聯，大概可以預測國外在該領域的研究趨勢主要有以下三個方面：一是深入研究醫學領域，從人才培養角度關注醫學教育本科層次、研究生層次的教育質量，從病人保健的角度關注醫學領域人才能力的培養等；二是加大對“未來”的研究，即明確未來需要什么樣的專業人才，未來的專業認證會面臨什么樣的挑戰等問題；三是基于關注學生素質、課程設置等加大對師范類專業認證的研究。

總體而言，美國是最早開始實行專業認證的國家，也是目前該領域的研究主力，從1991 年到現在已積累了不少相關研究成果，醫學專業認證是其關注的熱點。國內對專業認證領域的研究始于2003 年，工程教育專業認證是國內學者關注的熱點話題，中國作為后起之秀，年度發文數量曾一度趕超他國，但增速卻不穩定。現在越來越多的國家（地區）開始關注專業認證研究，師范類專業認證越來越被重視，未來有望形成全方位的合作研究網絡，為各國高等教育質量提供更科學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