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 宇 單國旗
1 廣東藥科大學藥學院,廣州,510006;2 廣東藥科大學醫藥商學院,中山,528458
基層醫院作為向一定人口的社區或鄉鎮提供預防、醫療、保健、康復等服務的醫療機構,在方便人民群眾就醫和緩解大醫院醫療壓力等方面都發揮著重要作用。提升基層醫院的管理水平和服務質量能夠更好地推進我國醫療衛生事業的改革和發展,其中提高護士工作績效對提升醫院總體水平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護士長作為醫院科室護理工作的管理者,其領導風格對護士工作績效的提升和科室的正常運行起著最直接的作用,是影響護理服務質量的重要因素[1],已有學者研究了護士長領導風格對護士工作績效的影響[2-3],但鮮有對護士長家長式領導的研究,尤其是針對基層醫院護士這一群體。本文引入組織公民行為這一中介變量,采用實證研究的方法對基層醫院護士長家長式領導風格與護士組織公民行為及工作績效的關系進行分析,深入探究中國家長式領導風格對基層醫院護士工作績效影響的作用機制,為改進和完善基層醫院護士的管理工作提供科學依據。
采用整群抽樣的方法,選取廣東省湛江市、佛山市、廣州市、深圳市基層醫院(包括一級醫院和社區醫院)的護士進行調研。最終發放問卷364份,剔除無效問卷52份,本次調研的有效回收率為85.7%。
(1)人口統計學調查。包括性別、年齡、學歷、職稱、月收入、婚姻狀況、工作年限等。(2)護士工作績效量表。在國內外已有的專門用來測量護士工作績效量表[4-5]基礎上,結合本研究目的進行條目刪減和語句調整編制而成,包含2個維度(任務績效和情境績效),共16個條目。采用Likert5級計分法,0-4分依次表示完全不符合、基本不符合、不確定、基本符合和完全符合,正向計分,得分越高,工作績效表現越好。各維度的Cronbach’s α系數分別為0.927和0.946。(3)護士組織公民行為量表。采用香港科技大學樊景立教授等人以華人樣本編制的“中國人組織公民行為量表”[6],包含5個維度(認同組織、協助同事、敬業精神、人際和諧、公私分明),共20個條目。采用Likert5級計分法,完全不符合到完全符合分別計0-4分,其中除了“公私分明”維度為反向計分,其他維度均為正向計分,得分越高,所表現的組織公民行為越多。各維度的Cronbach’s α系數為0.851-0.949。(4)家長式領導量表。采用國內著名學者鄭伯塤等編制和驗證的家長式領導量表PLS[7],包含3個維度(仁慈領導、德行領導、威權領導),共15個條目。采用Likert5級計分法,0-4分依次表示從來不是、偶爾是、有時候是、時常是、幾乎總是,正向計分,得分越高,所表現的家長式領導風格越明顯。各維度的Cronbach’s α系數分別為0.926、0.878、0.834。
采用SPSS22.0進行描述性統計分析、信效度檢驗和相關分析;運用AMOS22.0構建多個結構方程模型,以路徑分析、中介作用分析以及交互作用分析等方法來檢驗家長式領導、護士組織公民行為和工作績效之間的關系,P<0.05表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調查對象中,大多數為女性(98.4%);年齡≤25歲103人(33%),26-35歲121人(38.8%),36-45歲71人(22.8%),≥46歲17人(5.4%);最高學歷中專85人(27.2%),大專152人(48.7%),本科75人(24%);聘用方式在編148人(47.4%),合同164人(52.6%);職稱護士178人(57.1%),護師91人(29.2%),主管護師40人(12.8%),副主任護師及以上3人(1%);婚姻狀況已婚187人(59.9%),未婚122人(39.1%),其他3人(1%);工作年限1-5年135人(43.3%),6-10年62人(19.9%),11-15年46人(14.7%),16-20年31人(9.9%),21-25年30人(9.6%),>25年8人(2.6%);月收入<2500元50人(16%),2500-3500元101人(32.4%),3500-4500元58人(18.6%),4500-5500元41人(13.1%),>5500元62人(19.9%)。
首先建立護士長家長式領導通過護士組織公民行為影響護士工作績效的結構方程模型,經檢驗,該模型各項適配指標均達到標準(CMIN/DF=1.897,CFI=0.923,NFI=0.916,IFI=0.924,RMSEA=0.054)。其路徑分析的結果顯示:護士長家長式領導對護士組織公民行為的路徑系數是0.335,對護士任務績效和情境績效的路徑系數分別為0.331和0.396,且均達到顯著性水平(P<0.001),表明護士長家長式領導對護士組織公民行為和工作績效均產生顯著正向影響;護士組織公民行為對護士任務績效和情境績效的路徑系數分別為0.577和0.485,均達到顯著性水平(P<0.001),表明護士組織公民行為對工作績效也有顯著的正向影響作用。
利用結構方程模型Bootstrap法檢驗組織公民行為在護士長家長式領導和護士工作績效之間的中介作用,結果如表1所示,家長式領導對任務績效和情境績效的直接效應、間接效應在95%的置信區間上均達到顯著性水平,說明家長式領導通過組織公民行為對護士任務績效和情境績效產生顯著影響,即組織公民行為在護士長家長式領導與護士工作績效間起到部分中介作用。

表1 家長式領導風格與護士組織公民行為和工作績效之間的標準化影響效應值
注:**表示P<0.01。
為了進一步探究護士長家長式領導對護士組織公民行為及工作績效產生影響的作用機制,構建家長式領導各個維度通過組織公民行為影響護士工作績效的結構方程模型,經檢驗,該模型各項適配指標達到標準(CMIN/DF=1.884,CFI=0.923,NFI=0.917,IFI=0.924,RMSEA=0.053)。路徑分析結果如圖1所示,可以看出護士長德行領導維度對護士工作績效有顯著正向影響,而仁慈領導維度和權威領導維度對護士工作績效無顯著影響,此外,在家長式領導各維度通過組織公民行為影響護士工作績效的模型中,組織公民行為對護士工作績效依然有顯著的正向影響。
針對以上結果,研究假設護士長家長式領導的仁慈領導維度和威權領導維度是通過交互作用對護士工作績效產生顯著影響作用。由此進行仁慈領導和威權領導的交互作用分析,定義交互項為威權領導*仁慈領導,在交互作用的模型中,威權領導對護士工作績效有負向影響作用,仁慈領導對護士工作績效并沒有顯著影響,但是當威權領導與仁慈領導交互產生作用,其對護士工作績效會產生顯著的正向影響作用。 見表2。

注:***表示P<0.001;**表示P<0.01。
圖1 護士長家長式領導各個維度對護士組織公民行為及工作績效影響的結構方程模型

表2 仁慈領導與威權領導的交互作用分析
注:***表示P<0.001。
當把家長式領導看做一個整體進行研究,結構方程模型路徑分析結果顯示護士長家長式領導對護士組織公民行為和工作績效均有顯著正向影響。家長式領導風格發展于本土,具有良好的文化適應性,基層醫院制度清晰簡明,護士工作環境和內容較為穩定,家長式領導對于基層醫院護士組織公民行為和工作績效的提升有實際效果,這與家長式領導風格在其他領域的研究結論是一致的[8-10]。
深入研究家長式領導的各個維度,結果發現家長式領導的德行維度對護士工作績效有顯著正向影響,可見護士長實施家長式領導首先要以德服人,優秀的道德品質和極高的倫理準則使護士長的領導行為更具有說服力,不僅能夠潛移默化影響下屬,還能夠使其從心底產生信任、尊重和追隨行為,愿意服從安排,表現出更積極的工作行為[11];仁慈維度對護士工作績效并沒有顯著影響作用,這與目前一些研究結果存在差異,可能是由于現階段針對家長式領導的研究多是選擇大型企業員工作為研究對象[12-13],而基層醫院工作環境相對輕松,很多護士是為了安逸和穩定選擇到基層醫院工作,護士長單純的仁慈形象容易使其失去對工作的緊張感,久而久之形成一種惰性,在實際工作中得過且過,這對工作績效的提升顯然沒有幫助;威權維度對護士工作績效產生負向影響,從被調研護士的一般資料分布來看,現在基層醫院護士群體的年齡已偏向年輕化,低學歷者占比較低,這種群體的自我觀念相對較強,而威權領導作風的護士長過分強調自己的主觀意志,容易引起下屬心底的反感和抵觸,不愿意努力工作甚至消極怠工[14],工作績效難以提高。
仁慈領導與威權領導對護士工作績效具有顯著正向交互作用,表明恩威并施的領導風格對工作績效的提升效果較好[15-16],當護士長表現出高威權的同時也表現出高仁慈,對護士工作績效的正向預測作用明顯,雖然護士長只表現出威權會引起護士心底的不滿,但是當護士長同時能夠以身作則在工作中主動關心和體諒下屬,解決他們遇到的問題,會讓護士感受到護士長的無私關懷與幫助,對護士長產生敬畏和感恩之情,能有效提升護士長與護士之間的關系質量[17],這樣護士長的威嚴使護士在實際工作中不敢懈怠,同時護士長的仁慈使得護士受到激勵,主動提高工作積極性,對工作績效產生正向影響。
結構方程模型的中介作用分析結果表明,護士長家長式領導可以通過組織公民行為對任務績效和情境績效產生顯著正向影響,即組織公民行為在護士長家長式領導與護士工作績效中起到部分中介作用。組織公民行為是員工自發性的個體行為,體現了員工對所在組織和團隊的認同、愿意協助同事、追求人際和諧、公私分明以及工作的責任心,有益于組織運作和業績提升[18],很多研究表明組織公民行為與員工工作績效具有較強的正相關性[19-20],提高護士組織公民行為可以為護理團隊營造積極的工作環境,提升護士的工作熱情和積極性,使其創造更高的服務績效,為醫院科室做出更多貢獻[21]。因此,護士長在對護理團隊進行實際管理的過程中,必須注重其領導風格對護士心態和行為產生的影響,培養其對基層工作的熱愛,使其做出有利于組織的行為,培養護士認同組織、助人為樂、團結友愛、愛崗敬業等奉獻精神[22],充分發揮組織公民行為在領導風格與護士工作績效間的中介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