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合組織區域經濟合作新進展
——從青島峰會到比什凱克峰會

史 元

(東北財經大學 國際經濟貿易學院，遼寧 大連 116025)

一、引 言

在全球面臨的不穩定性和不確定性因素增加，以及印度和巴基斯坦加入上海合作組織(簡稱“上合組織”)的新形勢下，上合組織青島峰會于2018年6月9日至10日召開。這是一次具有強大凝聚力、行動力和影響力的重要會議，對如何繼續秉持“互信、互利、平等、協商、尊重多樣文明、謀求共同發展”的“上海精神”，繼續凝心聚力，全面深化各領域的務實合作等一系列問題都給出了明確的答案。青島峰會推動上合組織合作實現了新時期的新跨越。而于2019年6月13日至14日在吉爾吉斯斯坦召開的上合組織比什凱克峰會，是青島峰會效應的進一步放大，發揮著承前啟后的重要作用。本文在分析上合組織青島峰會取得的重要成果的基礎上，著重分析后青島峰會時期和比什凱克峰會上合組織區域經濟合作的新進展。

二、2018年青島峰會推進上合組織區域經濟合作的重要成果

青島峰會是上合組織發展進程中一次重要的、凝聚共識的盛會。習近平主席在青島峰會上提出了進一步弘揚“上海精神”，推動上合組織發展的“五大觀念”：提倡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發展觀；踐行共同、綜合、合作、可持續的安全觀；秉持開放、融通、互利、共贏的合作觀；樹立平等、互鑒、對話、包容的文明觀；堅持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觀。這五大觀念中，秉持開放、融通、互利、共贏的合作觀，是上合組織堅持全方位合作和開放的重要指導原則。“開放”使上合組織各方能夠凝聚支持多邊貿易體制，反對國際貿易關系的碎片化和任何形式的貿易保護主義，構建開放型世界經濟的新共識；“融通”能夠打破上合組織成員國之間的各種壁壘，對接各自的合作規劃和發展戰略，推進經濟合作向縱深發展；“互利”即平等互利，是上合組織成員國合作的基礎和前提。上合組織青島峰會期間成員國領導人共同簽署并見證的23份合作文件，就是互利合作的具體體現；“共贏”的合作觀是以互利共贏為目標，各成員國協力做大合作蛋糕，打造共同發展繁榮的新引擎，通過務實合作實現共贏，這是上合組織追求的重要目標。

在經濟合作領域，上合組織成員國一致同意要為構建上合組織命運共同體加強經濟合作，為經濟合作注入新動力。青島峰會通過了涉及貿易便利化、糧食安全、海關協作等領域的多份合作文件，尤其是發表了《上海合作組織成員國元首關于貿易便利化的聯合聲明》，發出了堅決維護以世貿組織規則為核心的多邊貿易體制，堅持多邊主義、反對保護主義的共同聲音?？梢詫⑸虾辖M織青島峰會在經濟合作領域達成的重要成果和共識概括為以下四個方面：

第一，繼續鞏固開放、包容、透明、非歧視、以規則為基礎的多邊貿易體制，反對任何形式的貿易保護主義，構建開放型世界經濟。這既反映了上合組織的共識，也是對當前個別國家大搞單邊主義和貿易保護主義，挑戰全球貿易秩序和穩定發展態勢的有力回應。同時，也向世界表明了上合組織秉持互利共贏合作觀，繼續擴大開放、維護多邊貿易體制、維護世貿組織規則的權威性和有效性的一致立場。

第二，繼續加快貿易便利化進程?！凹涌斓貐^貿易便利化進程”，是習近平主席在上合組織青島峰會上提出“打造共同發展繁榮的強勁引擎”的助推器。為此，青島峰會上發表了《上海合作組織成員國元首關于貿易便利化的聯合聲明》。習近平主席歷來強調要加快上合組織的貿易便利化進程。在2016年上合組織塔什干峰會上習近平主席表示，中方愿同上合組織成員國就加強貿易和投資便利化尋求兼顧各方利益和關切的合作方案，并推動上合組織的貿易便利化能力建設。在今后一個時期，根據青島峰會上習近平主席提出的上合組織“推進貿易和投資便利化”的共識，實現貿易投資便利化是上合組織經濟合作的主要方向，以逐步實現商品、資本、服務和技術的自由流通。雖然區域經濟一體化是大勢所趨，但對上合組織而言，成員國在經濟體量、經濟發展水平、經濟政策和經濟運行規則等方面存在的較大差異，使得實現區域一體化成為一個較長時期的目標，而貿易投資便利化更益于在現階段推動區域經濟合作發展并取得早期收獲。相信《上海合作組織成員國元首關于貿易便利化的聯合聲明》和習近平主席提出的關于加緊落實國際道路運輸便利化協定的建議，會極大地推動上合組織的貿易投資便利化進程。

第三，繼續深化經貿、投資、金融、互聯互通、農業等領域合作。在上合組織的發展歷程中，一直將經貿領域的全方位合作作為主攻方向之一，取得的成就令世人矚目，真正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利益共同體。這其中，中國的貢獻有目共睹。2017年，根據商務部新聞發布會公布的數據，中國與上合組織成員國的貿易額快速增長，達到2 176億美元，同比增長19%，比上合組織成立之初增長了17倍。而中國對上合組織成員國的各類投資存量至2018年3月底達到了近840億美元，中國在上合組織成員國的工程承包累計營業額也達到了1 569億美元[1]。目前國家智能物流骨干網已經連接上合組織各成員國，每年往來包裹近3億個。僅2017年，菜鳥打造的智能物流骨干網就服務了上合組織各成員國的2 000多萬消費者。運送的包裹加起來重約4萬噸，能裝滿近300架波音747貨機[2]。不僅如此，習近平主席代表中國先后提出向上合組織成員國提供50億美元貸款，并啟動中國—歐亞經濟合作基金；著眼于未來，習近平主席在上合組織烏法峰會上提出，中方愿同各方優先實施已經達成共識的互聯互通項目，尤其是在今后幾年要推動建成4 000公里鐵路和超過l0 000公里公路[3]。這些舉措和來之不易的合作成果不僅展現了中國的大國責任和大國擔當，而且是在踐行習近平主席提出的“深化經貿、投資、金融、互聯互通、農業等領域合作，打造區域融合發展新格局，為地區各國人民謀福祉，為世界經濟發展增動力”的上合組織共識。今后上合組織在上述領域的合作將進一步深化，特別是隨著《上海合作組織成員國政府間國際道路運輸便利化協定》的加緊落實，互聯互通、交通基礎設施建設領域的合作會快速推進。該領域的合作包括中吉烏公路全線貫通、中吉烏鐵路建設、中國—中亞天然氣管線和中哈、中俄原油管道建設等重大跨境合作項目。此外，推進金融領域務實合作，不斷擴大投資規模，支持中小微企業發展，拓展交通運輸網絡，提升能源合作水平，擴大農產品貿易，共同保障糧食安全，仍是今后上合組織開展有效經濟合作的重點。

第四，繼續促進發展戰略有效對接，切實加強“一帶一路”倡議對接合作。這是“打造共同發展繁榮的強勁引擎”的重要舉措。在2014年、2015年、2016年和2017年的上合組織峰會上，習近平主席多次闡述了推進“一帶一路”倡議，促進與各國發展戰略對接的主張，提出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正進入務實合作新階段，中方歡迎上合組織成員國、觀察員國、對話伙伴積極參與；希望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同上合組織成員國發展規劃相輔相成；大力推動“一帶一路”倡議同各國發展戰略對接，并希望上合組織為此發揮積極作用。而本著共商共建共享原則加強“一帶一路”倡議合作和發展戰略對接，是習近平主席在上合組織青島峰會上提出的重要理念和合作原則。

自2013年至今，“一帶一路”倡議已由最初得到上合組織成員國的認同和支持，逐步發展并進入到與各國或相關組織發展戰略對接的務實合作新階段，并推動上合組織經濟合作進入發展的“快車道”。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與歐亞經濟聯盟建設對接合作、中國與上合組織中亞成員國簽署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的諒解備忘錄等，不僅彰顯了上合組織的重要平臺作用，而且有助于推動上合組織成員國結成更加緊密的命運共同體和利益共同體。

三、2019年比什凱克峰會落實上合組織區域經濟合作的新進展

在世界多極化和經濟全球化進程中，各國之間的相互聯系更加緊密，相互依存度越來越高。上合組織作為重要的區域性國際組織，也只有加強團結協作，堅持平等相待、開放包容、共贏共享的原則，才能保證本組織的持久穩定發展，真正結成上合組織命運共同體和利益共同體，并始終為促進人類發展繁榮作出重要貢獻。作為上合組織發展的新的里程碑，青島峰會推動上合組織進入了新的發展階段。在這種新形勢下，全面落實青島峰會達成的共識和成果，確保上合組織持續健康穩定發展，讓規劃的發展藍圖變成現實，成為上合組織所有成員國的共同任務。而比什凱克峰會則是鞏固和落實青島峰會成果，進一步放大青島峰會效應，推動上合組織在新起點上實現新發展和新跨越。

(一)繼續一如既往地釋放構建開放型世界經濟的明確信號

構建開放型世界經濟，反對任何形式的單邊主義和貿易保護主義，是比什凱克峰會再一次發出的一致聲音。習近平主席在上合組織比什凱克峰會的講話中指出，“要倡導維護多邊貿易體制、構建開放型世界經濟”[4]。這是新形勢下上合組織也是中國發出的維護世貿組織規則，支持多邊貿易體制，構建開放型世界經濟的最強音。當前世界經濟正面臨深刻調整，各種形式的保護主義和單邊主義抬頭，貿易保護主義成為世界經濟面臨的最主要風險，威脅到所有國家的經濟增長和發展。在這種形勢下，上合組織作為有重要影響力的國際組織，有必要也有能力通過加強本組織內的協調與合作尤其是區域經濟合作，提升合作與開放水平，以實際行動維護全球自由貿易體系和世貿組織規則，共同推動建設開放型世界經濟。其中，辦好中國國際進口博覽會，以積極姿態主動擴大進口，使該博覽會成為國際貿易的開放型合作共享平臺，既是中國也是上合組織反對貿易保護主義、推進貿易自由化，將上合組織打造成互利共贏典范的具體體現。

(二)繼續推動上合組織框架內互利經濟合作走深走實

經濟合作是上合組織的首要目標之一。成立18年來，上合組織框架內的雙邊和多邊經濟合作已碩果累累。目前中國已成為俄羅斯、吉爾吉斯斯坦、烏茲別克斯坦、巴基斯坦和印度的第一大貿易伙伴，也分別是哈薩克斯坦和塔吉克斯坦的第二和第三大貿易伙伴。截至2018年底，中國在上合組織成員國建立了7個境外國家級經貿合作區，對上合組織成員國的投資總額累計超過860億美元[5]。投資范圍包括農業、能源、交通、制造業和基礎設施等領域。

互利經濟合作要有新作為。繼青島峰會后，上合組織比什凱克峰會繼續遵循平等互利、合作共贏原則，穩步推進貿易投資便利化進程，拓展貿易、投資、交通、能源、農業、科技、創新、通信、數字經濟等領域的多層次務實合作，補齊發展短板，取得了一定的新進展。

第一，根據上合組織成員國多邊經濟合作綱要落實措施計劃和進一步推動項目合作的措施清單，繼續深入推進各領域的全面合作。多邊經濟合作受到比什凱克峰會各方的重點關注。中國作為上合組織的創始成員國之一，一直在經濟合作領域發揮引領作用。數據顯示，2018年中國與上合組織成員國貿易總額達到了2 550億美元，同比增長17.20%，高于中國整體外貿增速超過7個百分點。截至2019年4月底，中國對上合組織成員國的工程承包累計合同額更是達到了2 378億美元[6]。在比什凱克峰會上，習近平主席提出了要將數字經濟、電子商務、人工智能、大數據等領域作為今后合作的新增長點。而且，為加強同上合組織成員國在現代農業領域的合作，中國愿在陜西省設立上合組織農業技術交流培訓示范基地。俄羅斯在比什凱克峰會上也表現出積極姿態，提出了關于基礎設施建設和能源項目合作的具體建議，這些合作項目有利于推動上合組織交通基礎設施建設和國際公路交通運輸的發展。此外，上合組織成員國已成為吉爾吉斯斯坦的主要投資伙伴，僅2019年5月17日上合組織工商論壇在比什凱克舉行期間，就簽訂了約20億美元的投資合作協議。

第二，共促區域經濟合作，實現以上合組織為平臺的“一帶一路”倡議同各國發展戰略的對接。習近平主席在比什凱克峰會上提出，上合組織成員國要繼續推動共建“一帶一路”倡議同各國發展戰略及歐亞經濟聯盟等區域合作倡議的深入對接，著力構建全方位互聯互通格局。截至目前，中國與俄羅斯簽署了中俄“一帶一盟”對接合作的聯合聲明；中國與哈薩克斯坦簽署了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與“光明之路”新經濟政策對接合作規劃；絲綢之路經濟帶與蒙古國的“草原之路”戰略銜接；中國與吉爾吉斯斯坦和塔吉克斯坦分別達成共識，加強“一帶一路”倡議同吉爾吉斯斯坦《2018至2040年國家發展戰略》、塔吉克斯坦2030年前國家發展戰略對接合作；中國和歐亞經濟聯盟簽署了經貿合作協定?！耙粠б宦贰背h與上合組織各成員國和歐亞經濟聯盟區域合作的發展戰略對接，正在為成員國提供前所未有的合作機會和發展空間。比什凱克峰會進一步凝聚了這方面的共識，聚焦本地區的經濟發展和跨國合作。應當說，上合組織作為“一帶一路”倡議同各國發展戰略對接的平臺，會隨著其國際影響力的不斷提升而發揮更加重要的作用。而“一帶一路”倡議也會為上合組織提供更為廣闊的區域經濟合作空間。

第三，進一步推動上合組織成員國雙邊經濟合作向縱深發展。雙邊經濟合作是上合組織成員國之間務實合作的基礎和主要形式。比什凱克峰會重申，上合組織堅持創新驅動發展，在繼續加強貿易、交通、能源、農業、通信等領域務實合作的基礎上，要培育數字經濟、電子商務、人工智能、大數據等領域的合作增長點。這些領域成為上合組織成員國雙邊經濟合作的重點。

在雙邊經濟合作中，中俄作為經濟體量最大的成員國，兩國經濟合作對上合組織區域經濟合作的帶動和促進作用十分明顯。據中國海關總署發布的數據，2019年1—7月，中俄兩國貿易額達到611.34億美元，同比增長4.70%[7]；總價值超過4 000億美元、年供氣量380億立方米的中俄東線天然氣管道將于2019年12月建成投產；中俄跨境電商貿易蓬勃發展，正在共同推進“絲路電商”，電子商務合作逐步成為雙邊經貿關系的新亮點；中俄雙邊科技合作的深度和廣度進一步拓展，2019年6月17日，第五屆中俄科技合作與技術轉移圓桌會議在哈爾濱召開。在哈爾濱舉行的2019國際產學研用合作會議上，中俄雙方的高校、科研院所和企業最新達成了5項前沿科技領域的合作協議。中俄兩國也正準備迎接2020—2021中俄科技創新年的到來?？傊?，中俄經貿合作關系正在加速提質升級，尤其是2019年6月5日，中俄元首決定將兩國關系提升為“新時代中俄全面戰略協作伙伴關系”后，兩國經貿合作進入了一個新的發展時期。

中國與上合組織其他成員國的雙邊經濟合作也有新進展。中國和吉爾吉斯斯坦經貿合作關系穩定發展，中國已連續多年成為吉爾吉斯斯坦第一大貿易伙伴。截至2019年4月底，中國對吉爾吉斯斯坦各類投資存量超過了27.50億美元，已經成為吉爾吉斯斯坦最大的投資來源國。中國和塔吉克斯坦的經貿合作成效顯著。中國是塔吉克斯坦第三大貿易伙伴。截至2019年4月底，中國對塔吉克斯坦各類投資存量超過20.30億美元，也成為塔吉克斯坦最大的投資來源國[6]。2018年，中國與烏茲別克斯坦雙邊貿易額超過64億美元，較上年增長約35%。中國連續保持烏茲別克斯坦第一大貿易伙伴國地位[8]。中國是哈薩克斯坦第二大貿易伙伴，兩國貿易額穩定增長，2018年中哈兩國貿易額約200億美元。據中國海關統計，2019年1—6月，中哈貿易額達95.26億美元，同比增長9.16%。兩國經貿合作關系發展迅速。印度和巴基斯坦加入上合組織，進一步拓展了上合組織的經濟合作空間。中國成為印度和巴基斯坦兩國的最大貿易伙伴國。2018年，中印雙邊貿易額達到了955.40億美元，同比增長13.20%。截至2019年6月30日，中國對巴基斯坦凈投資額達5.46億美元，目前中國也是巴基斯坦的最大投資來源國[9]。

第四，加強地方合作。在2018年青島峰會上，習近平主席提出在青島建設中國—上海合作組織地方經貿合作示范區。此后，商務部會同中央有關部門、山東省政府研究制定了示范區建設總體方案，首批確定的總投資437億元的26個項目已開始動工建設，這些項目涉及的領域包括高端裝備制造、人工智能、智能制造和電力裝備、智能家居定制、電商與現代物流等。這標志著示范區建設已正式啟動。預計到2022年，示范區將實現與上合組織成員國年進出口貿易額、累計雙向合作投資額、對外承包工程營業額和雙向勞務合作“四個翻一番”的發展目標。自青島峰會以來，為強化地方合作，于2018年12月和2019年5月分別在俄羅斯車里雅賓斯克市和中國重慶市成功舉辦了上合組織地方領導人會晤，并通過了地方領導人論壇章程和地方合作發展綱要。習近平主席在2019年比什凱克峰會上進一步提出，要廣泛調動地方和社會力量，將地方合作打造成人文合作新亮點。比什凱克峰會還確定了加強上合組織地區間務實合作的模式和目標，并新組建了上合組織地方領導人論壇。該論壇作為地方合作的平臺，旨在為各成員國創造共同開展互惠投資項目合作的條件和機會。今后，用好上合組織地方領導人會晤機制，推動地方交流合作走深走實，促進各相關領域合作邁上新臺階，是上合組織面臨的一項重要任務。

(三)繼續研究成立上合組織開發銀行問題

習近平主席著眼于上合組織發展，在比什凱克峰會期間提出了包括“以新的思路積極研究成立上合組織開發銀行的可行性”[10]在內的一系列加強合作的重要建議。比什凱克宣言也提到，“成員國注意到就建立上合組織開發銀行和發展基金(專門賬戶)問題所作的研究，支持繼續相關協商工作”[11]。應當說，成立上合組織開發銀行，是中國多年來的一貫主張。早在2010年11月上合組織成員國第九次總理會議上，中國就建議上合組織深化財金合作，研究成立上合組織開發銀行，探討共同出資、共同受益的新方式。在2013年上合組織成員國元首理事會第十三次會議上，習近平主席提出要加強金融領域合作，推動建立上合組織開發銀行。在此后的每一次上合組織成員國元首理事會會議上或上合組織成員國政府首腦理事會會議上，中國都要提出建立上合組織開發銀行問題。但多年來在歷次上合組織成員國元首理事會會議新聞公報中，都使用“為研究成立上合組織發展基金(專門賬戶)和上合組織開發銀行問題所做工作十分重要，責成繼續努力并盡快完成該項工作”(2014年)；“繼續在專家層面討論建立上合組織開發銀行和發展基金(專門賬戶)問題”(2017年)等類似的表述。而作為上合組織青島峰會的兩個重要成果，《上海合作組織成員國元首理事會會議新聞公報》和《上海合作組織成員國元首理事會青島宣言》中僅僅提出“將繼續研究建立上合組織開發銀行和發展基金(專門賬戶)問題的共同立場”。不難看出，多年來在成立上合組織開發銀行問題上，上合組織成員國一直未能達成共識。因此，青島峰會后尤其是比什凱克峰會主張“以新的思路積極研究成立上合組織開發銀行的可行性”，就是希望能夠找到所有成員國都能接受的新思路和可行方案，以推動上合組織開發銀行盡早成立，為本組織內多邊普惠項目和各成員國經濟發展服務，為本地區建立長期穩定的融資平臺。但這是一項艱巨任務。中國推動成立上合組織開發銀行的建議和主張始終未取得實質性進展，其關鍵問題在于未得到俄羅斯的贊同。在成立上合組織開發銀行問題上，中亞國家的態度較為積極，如哈薩克斯坦認為必須加快建立上合組織開發銀行。而俄羅斯出于自身利益，一直反應冷淡。本文分析，俄羅斯的擔心主要有兩個方面：一是上合組織開發銀行由中國提議成立，加之中國的經濟實力較強，使中國在出資方面出大頭(在建立上合組織開發銀行的倡議中，開發銀行成立基金為100億美元，其中，中方擬出資80億美元，剩余的20億美元由以俄羅斯為主的其他成員國共同出資)，這樣中國在上合組織開發銀行中會發揮更大作用。二是上合組織開發銀行向中亞地區發展的需求極大，這不僅有利于中國向中亞地區的經濟擴展，增加貿易和投資，也有利于中國的產能釋放。這樣就大大增加了俄羅斯對中國更多介入中亞地區的憂慮。因此，成立上合組織開發銀行，在做好上合組織成員國尤其是中亞國家工作的同時，重點應該放在打消俄羅斯的顧慮上，以便在上合組織開發銀行建設方面能夠盡快達成共識，盡早啟動成立上合組織開發銀行，促進上合組織區域經貿合作邁上新臺階。

四、小 結

以2018年青島峰會取得的重要成果為基礎，上合組織區域經濟合作取得了新進展。2019年比什凱克峰會進一步放大了青島峰會的效應，推進上合組織區域經濟合作繼續走深走實。一是比什凱克峰會再次集體發出了堅決維護世貿組織規則，堅定支持多邊貿易體制，著力構建開放型世界經濟的一致聲音。二是進一步推動貿易和投資自由化便利化的發展，促進上合組織在經濟領域的務實合作。目前《上海合作組織貿易便利化協定》正在商簽之中，這是上合組織深化務實經濟合作和維護自由貿易與多邊貿易體制的實際行動。但也不可否認，多邊經濟合作仍是上合組織客觀存在的、需要補齊的短板。三是繼續用好中國國際進口博覽會這一合作共享平臺。首屆進口博覽會共有來自上合組織國家的388家企業參展，總成交額超過了13.50億美元。2019年即將舉行的第二屆進口博覽會，也會有更多上合組織國家的企業參展。四是峰會更多聚焦地區的經濟發展，促進區域經濟進一步開放和融合。尤其是“一帶一路”倡議同各國發展戰略及歐亞經濟聯盟等區域合作倡議的對接，構建起全方位互聯互通的新格局。此外，地方合作也方興未艾。各成員國地方城市舉辦的展會和論壇越來越多，增強了相互了解，促進了地方合作。

由青島時間進入比什凱克時間后，上合組織以新的姿態活躍為本地區和世界發展注入新活力、作出新貢獻。繼續開展務實合作，尤其是在數字經濟、電子商務、人工智能、大數據等領域培育新的合作增長點；推動在貿易和投資領域實施本幣結算，逐漸形成上合組織組織成員國間相互結算的新體制；不斷拓展上合組織在旅游和環保領域的深度合作；以新思路推進組建上合組織開發銀行的進程；提升地區互聯互通水平，是由青島時間進入比什凱克時間后上合組織面臨的重要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