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中心到學習中心的轉向

邱雯婕

在高等教育入學人數不斷增加、規模不斷擴大的同時，高等教育的性質也在不知不覺中發生著變化，[1]學生的聲音需要得到時刻的關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在1998年首屆世界高等教育大會上發布的《21世紀高等教育世界宣言:展望和行動》（World Declaration on Higher Education for the Twenty-First Century:Vision and Action）中提到21世紀世界高等教育需要將學生和他們的需求放在中心位置，學生有權利代表自己，應保證學生的參與，[2]體現的就是“以學生為中心”（Student-Centered）的理念。在我國，高校教學質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視，“以學生為中心”的實踐以多種形式普遍展開，但當前的實踐是否與“以學生為中心”的理論精髓相適應，仍值得深入探討與反思。

一、“以學生為中心”的中國實踐

中國早期的教育中就包含著“以學生為中心”這一思想。在儒家學派的傳世經典著作《禮記·學記》中提到“教也者，長善而救其失者也”，意在提醒教師應具備敏銳洞察學生的能力，這樣才能及時幫助學生揚長避短，[3]孔子的“因材施教”正是主張根據學生的不同特質進行個性化培養，最大限度激發學生的潛能；韓愈在《進學解》中提到“夫大木為杗，細木為桷，欂櫨、侏儒，椳、闑、扂、楔，各得其宜，施以成室者，匠氏之工也”，[4]意思是工匠在對木材的使用上需根據木材的不同特性加以使用，教學亦是如此，根據學生不同的特性定制不同的學習指導方案；王陽明深刻認識到主觀能動性之于學生學習的作用，主張“今教童子，必使其趨向鼓舞，中心喜悅，則其進自不能已”。[5]早期學者們的教育思想雖未成體系，但為日后“以學生為中心”在中國的發展埋下了種子。

中國在21世紀的教育發展上也選擇了“學生中心”道路。1999年發布的《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深化教育改革，全面推進素質教育的決定》提出人才培養應轉變觀念，通過啟發式、討論式教學等形式激發和培養學生獨立思考與創新意識，強調“要讓學生感受、理解知識產生和發展的過程”。[6]2010年發布的《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明確指出“要以學生為主體，以教師為主導，充分發揮學生的主動性，把促進學生健康成長作為學校一切工作的出發點和落腳點”。[7]這些都體現著“學生中心”的教育理念。

中國高等教育大眾化時代的到來背后是入學人數急劇且大規模的增加，質量保障成了最大的難題之一。縱觀英美經驗，“以學生為中心”迎合了現實的需要，成為新時期高校教學發展的新趨勢。華中科技大學原校長李培根院士堅持“以學生為中心”辦學，認為這是愛學生的表現。[8]2012年在華中科技大學召開的“院校研究：‘以學生為中心’的本科教育變革”研討會上，與會學者普遍認為“以學生為中心”的教學改革在中國高等教育領域勢在必行。[9]當前，國內關于“以學生為中心”的討論成果豐富，在中國知網中以“以學生為中心”為關鍵詞搜索得到的文獻中有22.61%的文獻與高等教育有關，主要集中在內涵與意義、教學實踐、校園文化建設等方面。“以學生為中心”從內涵到實踐在中國高校得到了廣泛的嘗試，但“以學生為中心”能提高教學質量的理想似乎在現實中并未得到實現，有些情況下反而走向了相反的方向。當我們高呼“學生中心”時，“教師中心”被妖魔化成了對學生權利與尊嚴摧殘的代表；當大學需要辦人民滿意的教育，學生化身“消費者”后，老師只能變身“廚師”，根據學生的“胃口”烹調課堂，小心翼翼迎合“消費者”的喜好，知識的質量就大打折扣。

二、“以學生為中心”理念的緣起

西方“以學生為中心”的理念亦可從蘇格拉底、柏拉圖、亞里士多德的早期文明時代開始追述。歷經了中世紀宗教黑暗統治后人文主義思潮開始覺醒，“以人為中心”（Person-Centered）深入人心。盧梭在對中世紀黑暗統治的控訴中發現宗教教育與封建社會對兒童身心都造成巨大傷害，將“人的發現”（Discovery of Man）轉向“兒童發現”（Discovery of Children）。杜威提出的“兒童中心論”（Child-Centered Theory）可謂是教育界的“日心說”。他的《學校與社會》中明確指出學校的中心將從教師、教材轉向兒童。[10]在進步主義思潮的影響之下，歐洲教育界開始改革，20世紀的歐洲教育成了“兒童中心”的教育。

二戰之后，經濟的高速發展勢必會影響到教育領域，在高等教育大眾化推進的過程中，知識不再是少數精英的專利，是可以用金錢“購買”得到，當學校和老師成為了知識的“供應商”，學生成了知識的“消費者”，在經濟學領域盛行的“顧客就是上帝”的理念影響下，“以學生為中心”就變成了自然而然的事。在哲學和社會經濟發展等多因素影響下，美國心理學家卡爾·羅杰斯（Carl Ranson Rogers）將人本主義心理治療中“以病人為中心”（Client-Centered）的理念應用到教學實踐中，在1952年率先提出了“以學生為中心”的教育理念。[11]之后的幾十年時間里關于“誰是中心”的爭論一直持續，當20世紀80年代的美國各界通過《國家處于危險中：教育改革勢在必行》（A Nation at Risk: the Imperative of Educational Reform ）《投身學習——發揮美國高等教育的潛力》（Improvement in Learning：Realizing the Potential of American Higher Education）《重建本科生教育——美國研究型大學的發展藍圖》（Reinventing Undergraduate Education：A Blueprint for American’s Research Universities ）等報告了解到當時美國的本科教育岌岌可危，教育質量大幅度下滑，本科教學改革迫在眉睫，“以學生為中心”的教育理念才得到了更廣泛的認可與實踐。1998年首屆世界高等教育大會的召開與宣言的發布推動“以學生為中心”的教育教學理念變革深入全球。

教師在教育教學活動中擔任重要角色，因而在“以學生為中心”的教學改革中得到了來自各界的重點關注。面對“重科研，輕教學”的不利局面，高校紛紛改革評價考核體系，增加教學占評價的比例，重新對評價教學的指標體系進行了設計，學習成效作為教學質量衡量的關鍵因素得到了更多的關注，[12]學生評教的普及推進了評價主體的多元化；許多大學都通過設立教學獎項等獎勵形式激勵教師，如賓夕法尼亞大學（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獎勵博士生導師的杰出教學和指導獎，布朗大學（Brown University）激勵教師在教學方面積極創新的阿爾尚博（Archambault）教學獎等。[13]大學老師在成為教師之前接受的更多是學術上的專業訓練，關于教學方面的知識學習相對欠缺，教師發展中心作為教學輔助機構，在教師教學技能提升方面積極實踐，通過組織形式多樣的活動，由對教學有專業研究的教師發展者幫助教師更好地了解學生以及運用更加科學合理的授課方式提升課堂質量。

科學技術的迅猛發展也為“以學生為中心”的教學改革提供動力。慕課（MOOCs）的井噴式發展使得“大眾化”和“個性化”的學習結合成為可能，學生可以隨時隨地學習自己感興趣的知識，教師可以通過先進技術及時通過后臺信息對學生的學習動態做到心中有數。翻轉課堂的普及亦是對傳統課堂的顛覆，線上線下相結合的形式，增進學生對知識的自我探索意識與能力。

這些豐富多樣的改革出發點和落腳點都在于提升本科教學質量，讓學生不枉四年時光，能夠學有所獲。學生在這場聲勢浩大的改革中是重要的對象，而改革最為關注的是學習的成效問題。因而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在探討的“學習”是排在“學生”之前的關鍵詞，“以學生為中心”則是“以學習為中心”的討論。

三、“以學習為中心”的歐洲實踐

歐洲大學協會（European University Association）作為代表歐洲大學的最大和最全面的組織一直以來對歐洲大學的教學改革十分關注，通過趨勢（Trends）調查項目追蹤歐洲地區大學“教”與“學”發展的最新動態。在《趨勢2015》（Trends 2015）提到歐洲大學的“教”與“學”正在上升到優先地位，“學生中心學習”（Student-Centered Learning）成為趨勢。[14]“學生中心學習”在博洛尼亞進程中得到了廣泛的認可，在2009年發布的《魯汶公報》（Leuven/Louvain-la-Neuve Ministerial Communiqué）中被定義為學習需要賦予學習者權力，采取新的教學和學習的方法，建立清晰有效的支持和指導體系。[15]此外在《歐洲高等教育學生中心學習概述》（Overview on Student-Centered Learning in Higher Education in Europe）中提出了“學生中心學習”的九項原則：一是教學需要持續的反思；二是不存在一個通用的解決方案；三是不同的學生有不同的學習風格；四是不同的學生有不同的需求和學習興趣；五是選擇的權利是有效學習的核心；六是不同的學生有不同的經歷和知識背景；七是學生應該能掌控他們的學習；八是讓學生能夠思考、分析、批判、解決問題等而不是直接告訴答案；九是學習需要師生、生生之間的合作。[16]這九項原則重在強調對學生個體差異的關注與持續的思考，最重要的是將落腳點放在讓學生擁有學習的技能，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由泰晤士報舉辦的首屆卓越教學峰會于2018年在英國格拉斯哥大學（University of Glasgow）舉辦，同期發布了泰晤士報最新的排名產品——歐洲教學排行（Europe Teaching Rankings），與其它大學排行更關注科研不同，該排行重點考察教育資源、學生的看法與參與度、教學為學生帶來了什么結果、教學環境，調查了30000多名的歐洲大學生，排名包括西歐和南歐在內的240余所高校。[17]英國帝國理工學院（Imperial College London）在這次排名中取得了第11名的成績，除了享譽全球的創新研究，其在教與學方面也有積極的實踐。“主動學習”（Active Learning）是帝國理工學院近年來教學改革的重點實踐，并積極探討主動與被動學習學生體驗到知識的能量差（Energy Gap）。

教學專家辛西婭·海納（Cynthia Heiner）認為主動學習將鼓勵所有學生和他們的同伴共同參與，以此激發他們的批判性思維。[18]通過研究，他們發現學生在參與主動學習的過程中會感到疲憊，因為他們需要付出的更多。但這些付出的背后使得他們更加清晰、更加快速地知曉他們為什么要學習某一知識以及與其它知識的聯系。學生最終都會離開學校、離開老師，他們應當認識到有些知識他們是知道的，有些知識他們是不知道的，但他們有“工具”來彌合他們知識的空白，高等教育的更高目標應該是讓學生學會成為自己的向導，成為一名終身的學習者。吉斯（Giskin）是一位在帝國理工學院教授人文通識課程的老師，在她看來大學里激烈的競爭環境使得學生更關注的是成績而不是學習本身，但她相信，享受是教育的重要組成。[19]她積極為醫學院的教職工和學生設計和提供醫學人文教學，堅持用“好玩的學習”開展課程，啟發學生通過不同的視角來重新思考醫學以及自己學習醫學的意義。比如她會給學生一個背包里面裝有各樣的任務卡，要求學生根據制定的任務信息盡可能多地完成諸如用泡泡糖制作腦雕塑等挑戰。學生們經常會從游戲中得到啟發并融入到項目中，例如通過人們牙齒的狀態來判斷其社會地位等。吉斯的這些游戲在她嘗試的初期也曾擔心會被學生們輕視，但如今這些學習“催化劑”在學生中取得了可喜的效果。一位學生在課程評論中提到，在經歷了三年純科學課程的學習后對于醫學人文課程起初是持懷疑態度的，但課程的經歷讓他開始學會欣賞醫學的藝術，并思考如何將其作為一種工具幫助醫患之間的溝通，從而更好地幫助到患者的健康問題。[20]。

伊麗莎白（Elizabeth）博士開設了一門全球挑戰的課程，該課程隸屬于帝國視野項目，旨在通過更寬泛的教育激發學生的創造力和提升他們的就業前景。這是一門具有包容性的課程，將來自不同背景和教育經歷的學生聚在一起，在學習的第一年伊麗莎白博士要求他們按照性別、學科和國籍分組合作。在第二年他們將進入到社區進行為期五周的探索，并被要求從不同角色的角度，如兒童、市長、工人等身份提出問題和解決方案，并由學生們對這些想法進行投票。第三、第四年則是一同研究全球性的事件如自然災害、人道主義危機等，每個團隊通過研究的不同獲得不同的視角。最后要求每位學生撰寫一篇較長的論文，并且伊麗莎白博士在收到初稿后一小時之內盡可能的對學生給予回復。伊麗莎白博士希望學生通過這一系列的學習后成為一個積極的參與者，無論將來學生畢業后從事什么樣的工作都能獨立工作，這是他們成功的關鍵。學生們對于這門課也給予了高度的評價，有學生說道，通過這門課他們知道了來自不同國家、有著不同教育經歷的人們的觀點往往是不一樣的，與每個人互動的美好時光是課程的亮點，正是通過互相激發的過程明確和完善了自己的思想。[21]蘇霍姆林斯基曾說過“促進自我教育的教育才是真正的教育”，帝國理工學院的實踐是當前歐洲地區教學改革的一個微小縮影，教學改革所做的努力是支持學生成為一個積極的學習者，成為學習的主人。

四、從“學生中心”到“學習中心”

傳統的講授范式（Instruction Paradigm）將教材、教室、教師視為中心，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當課本、老師不再是權威，知識的獲取有了更多可能性的時候，講授法的權威地位被質疑，批評的聲音越來越多。秉持建構主義理念的“學生中心”呼吁打破權威，將話語權交還給學生，讓學生獲得更好的學習體驗，這一理念被視為取代講授法的最優路徑得到了自然而然的推廣。在“以學生為中心”口號響徹高等教育各個角落的今天，重新審視其緣起與發展，深入理解與領悟其中的精神要義才能更好地推動新時代一流本科教育的發展。

當前國際上高等教育教學改革的要點從“教”轉向“學”，在這個轉向中，并不再去關注“教師”和“學生”誰應該站在中心位置，而是強調這兩個教學過程中密不可分的群體在共同的教學活動參與過程中扮演的不同角色，將“學習”視為焦點，[22]系統內的各要素圍繞這一焦點而運行。

教師成為追求卓越教學，引導學生學會學習的人。教師的教學能力并非與生俱來，但也并非是一成不變，是可以通過訓練持續改變，應該是一個動態變化的過程。“以學習為中心”對教師的“教”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教師發展中心的存在為教師教學技能的提升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斯坦福大學在2012年發布的《斯坦福本科教育研究報告》中提到學生反饋和同行學習是改進教學的兩大利器。[23]。當老師通過參加工作坊、研討會等形式多樣的培訓活動時，教學理念的深耕、新技術的學習、同行之間的研討等能使得老師對學生的共性與個性有更深入的了解，對于課堂的優化有更加具體可行的辦法。學生最終是會離開老師走向工作，每一個學生都將會面臨解決未知的問題。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好的方法為成功奠定更多的可能性，教師在課堂中有意識地成為學生學習的引路人，指導和幫助學生以學會學習為更高追求，即使未來沒有老師的幫助亦能通過自己的學習解決所面臨的挑戰。

學生需要培育學習責任意識，爭做終身學習者。教師單方面教學技能的增進并不能完全實現提高教學質量的目標，還需要學生發揮自身的主觀能動性，樹立自主學習的主人翁意識和責任意識，擺脫被動學習的狀態，在實踐中真正成為學習的“主人”，雙管齊下，才能將提升教學質量的目標落到實處。在知識瞬息萬變的時代，今天的真理到了明天也許就有可能被證偽，只有不斷學習，不斷更新知識，才能不被時代拋棄。學習是一個不斷自我賦能的過程，終身學習意味著不斷地自我提升，成為終身學習者應是新時代高等教育人才培養的更高追求。

注釋：

[1]王洪才.何謂“學生中心主義”[J].大學教育科學,2014,(6):62-66.

[2]United Nations Educational,Scientific and Cultural Organization,World Declaration on Higher Education for the Twenty-First Century:Vision and Action [EB/OL].（1998-10-09）http://www.unesco.org/education/educprog/wche/declaration_eng.htm. 2019-1-23.

[3]楊天宇.禮記譯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483-493.

[4]韓愈. 韓昌黎全集[M]上海:世界書局印行,1935:186-189.

[5]王守仁.王陽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87-88

[6]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深化教育改革,全面推進素質教育的決定 [EB/OL].（1999-06-13）http://old.moe.gov.cn/publicfiles/business/htmlfiles/moe/moe_177/200407/2478.html. 2019-1-23.

[7]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EB/OL].（2010-07-29）http://old.moe.gov.cn/publicfiles/business/htmlfiles/moe/info_list/201407/xxgk_171904.html. 2019-1-23.

[8]李培根. 教育應該真正以學生為中心[N]. 中國青年報,2014-08-8,(002).

[9]張俊超.推進從“教”到“學”的本科教育教學變革——“院校研究:‘以學生為中心’的本科教育變革”國際學術研討會暨中國高等教育學會院校研究分會2012年年會綜述[J].高等教育研究,2012,33(8):104-109.

[10]約翰·杜威.學校與社會·明日之學校[M]. 趙祥麟, 任鐘印, 等譯. 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 2005.

[11]Rogers, C. R., Lyon, H. C., Tausch, R. On Becoming an Effective Teacher. [M].London: Routledge,2013.

[12]項聰.美國教師評價的發展歷程與最新改革動向[J].外國教育研究,2006,(9):63-65.

[13]陸道坤, 陳倩, 蔣葉紅. 一流大學教師教學發展的路徑研究——基于常青藤大學聯盟“教與學中心”[J]. 現代教育管理, 2018, (6):64-69.

[14]European University Association.Trends 2015:Learning and Teaching in European Universities[EB/OL].（2015-05-04）https://eua.eu/downloads/publications/trends%202015%20learning%20and%20teaching%20 in%20european%20universities.pdf. 2019-1-23.

[15][16]The Conference of European Ministers Responsible for Higher Education .The Bologna Process 2020-The European Higher Education Area in the New Decade.[EB/OL].（2009-04-28）http://pascl.eu/wp-content/uploads/Overview-on-Student-Centred-Learning-in-Higher-Education-in-Europe.pdf. 2019-1-23.

[17]Times.Europe Teaching Rankings 2018[EB/OL]. https://www.timeshighereducation.com/rankings/europeteaching/2018#!/page/0/length/25/sort_by/rank/sort_order/asc/cols/undefined. 2019-1-23.

[18]Imperial College London."Imperial Can be European Leaders in Education" Says Renowned Teaching Expert.[EB/OL].（2018-10-31）http://www.imperial.ac.uk/news/188810/imperial-european-leaders-education-saysrenowned/2019-1-23.

[19][20]Imperial College London.Giskin Day-playing for Education[EB/OL]. https://www.imperial.ac.uk/about/leadership-and-strategy/provost/vice-provost-education/innovations-in-learning/giskin-day--playing-foreducation/2019-1-23.

[21]Imperial College London.Elizabeth Hauke - A More Critical Look at the World[EB/OL].https://www.imperial.ac.uk/about/leadership-and-strategy/provost/vice-provost-education/innovations-in-learning/elizabeth-hauke:amore-critical-look-at-the-world/2019-1-23.

[22]趙炬明. 論新三中心:概念與歷史——美國SC本科教學改革研究之一[J]. 高等工程教育研究, 2016,(3):35-56.

[23]The Board of Trustees of the Leland Stanford Junior University.The Study of Undergraduate Education at Stanford University[R].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