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遠方的人留一盞燈

文/程鈺婷(雅禮洋湖實驗中學k1802 班) 指導老師/袁立瓊

你是否想找回曾經那份單純而又溫馨的春節“年味”呢？小時候的年味是紅燈籠、團圓飯和舞龍表演,長大后卻越來越索然乏味。

如果想尋找那些記憶中的年味,就跟隨我們的腳步一起探訪……

一年將盡夜，萬里未歸人。

——題記

一年將盡夜，萬里未歸人。無問歸途，盡是遠方。

華燈初上，這一天不同于往常。我獨坐在車站旁的咖啡廳里，看著穿梭于車站中神色匆忙、歸心似箭的行人，與他們格格不入。他們從四季中趕來，赴一個沒有約定過的約定，他們在寒風中飄蕩，像孤獨的靈魂，卻在新年的鐘聲里得以碰撞。

一絲斷續的爆竹聲，刺得人耳膜隱隱作痛。燈火搖曳，卻迷了我的眼。我低頭看了一眼手機，毫不猶豫地掛斷來電，關機。我看見杯里的咖啡泛起一圈一圈的漣漪，看見了杯中孤單的身影，可我的心里卻毫無波瀾。

今年的“紅”蔓延到了各地，四周籠罩在一片紅海之中。我靜靜地望著窗外，那大紅燈籠映照著一對父女的身影。他們向遠方探出頭，遙遙地望著，尋找著車的蹤跡。淅淅瀝瀝的小雨落下，街上的行人們不約而同地撐開了傘。人潮散去，那對父女依然佇立在那兒。沒有雨傘的庇護，雨點啪噠啪噠地打在他們身上，小女孩開始發顫。并不高大強壯的父親沒有過多言語，只默默蹲下，將身上的圍巾給女兒圍上，并不時向女兒手里哈氣，給她暖手。女孩水汪汪的大眼睛笑得瞇成了一條縫，下一秒便撲到父親懷里，為他“擋雨”。遠處傳來昏黃的微光。父親牽起女兒的手說：“回家了。”他將女兒抱起，踏上了回家的路。

車絕塵而去，我順著車行駛的方向望去，只看見了雨中模糊的一抹黃綠色身影。我坐在咖啡廳里久久無法回神。一小塊石子激起了浪花，在我心里綻開。我想起了什么，打開手機，5 個未接來電，我推開了咖啡廳的門，往家的方向走去。

我慢慢地走著，看著張燈結彩五光十色的街道。讓我停下腳步的，是一位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老人。他任由雨點無情地擊打著他，仿佛在嘲笑一個無家可歸的人。他顫顫巍巍地翻找著廢棄箱子里的東西，路燈照在他佝僂的身軀上，他的影子無聲地道出了他背后心酸的故事，流浪，孤獨，蕭條。可不遠處的房屋里傳出的歡聲笑語，溫馨，歡樂，團圓。我的心好似被狠狠地扼住了一般，連呼吸都變得沉重。因為我聽見，那壓抑低沉的抽噎聲，在空蕩的街頭上回蕩。房屋里的歡笑聲戛然而止，從房屋里鉆出來的小巧的羊角辮，手里端著熱氣騰騰的餃子和一把傘，她向老人走去。我抬腳離開，身后是愈發壓抑的哭聲。

看到那越來越多的未接來電，我不由得加快了步伐。撥開厚重的雨幕，穿越擁擠的車輛，十字路口的中心，是那一抹黃綠色的身影。他不懼風雨，不畏嚴寒，一絲不茍地履行著他的職責，哨聲仿佛在催促我的步伐，他也即將從崗位上下來，回歸平凡。可巷子里那步履艱難的背影，攔住了他的去路，他急忙上去攙扶，小小的警徽在他身上熠熠生輝。我心中翻起巨浪，不停地拍打著我的心。我看著那未接來電，終于撥通了它。“離家的路有千萬條，可回家的路只有一條。”

他們已經融入了那片紅海中，漸行漸遠……

爆竹聲不再刺耳，反而歡快起來，燈火不再刺眼，反而清晰起來。雨停了，新年的風夾雜著爆竹的煙熏味和家家戶戶醇厚的烈酒香，像一只溫暖的大手，拂過我的臉頰，喚醒了迷茫的人。風帶走了，不知何時落下的名為“悔恨”的水珠，留下的，是記憶中抹不掉的年味。

十二點的鐘聲與我的敲門聲一同響起。推開門，我輕輕地呢喃一聲：“我回家了。”

善良的你啊，為遠方的人留一盞燈吧。悠長悠長的思念化作叩開歸途家門的力量，他們，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