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 潔
(陜西省寶雞市金臺區陳倉園初級中學 陜西 寶雞 721000)
“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是我國唐代著名詩人、哲學家韓愈的治學名聯(《增廣賢文》亦收有此聯)。這句話與“學問,是苦根上結出的甜果”有異曲同工之義,說到底,求學是一件苦差,一個人想擁有淵博的知識,必須要到“苦海”搏擊一回,方可“學有所成”。
然而,從教多年,我倒是對這句話越來越懷疑了,緣于我的學生大多生活條件優越,他們不愿意“吃苦”,我也曾試著“百法逼盡”但終無濟于事。我給他們講古人“鑿壁偷光”“螢火讀書”的故事,對比今天的幸福生活,要他們學會珍惜,但在他們耳中也只是故事而已,等到講到“懸梁刺股”的時候,連我自己都有些毛骨悚然了——這不是自虐么?要是今天哪個老師真讓學生“懸梁刺股”恐怕要受到嚴重的處罰了——這已經對學生不是一般意義的體罰了。曾經看了央視《百家講壇》,易中天先生明確表示他最反對“學海無涯苦作舟”這句話了,幡然頓悟,是啊!“逼”孩子吃苦,就好比“牛不喝水硬按著犄角去喝”,有實際效果嗎?何不變“苦”為“樂”呢?一旦“樂”起來了,還用得著去“逼”嗎?試想如今的高效課堂不也是在快樂中追求“高效”嗎?有效教學的理念又該去哪里尋找?
其實,在我國古代大教育家孔子時期,就已經開始注重“樂學”了,《論語》的第一句就說“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學習了并且經常去溫習它,不是一件很快樂的事嗎?到了“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就已經明確地指出“樂學”的重要性了。而在孔子的學生當中,顏回該是其“樂學”的最佳實踐者,“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顏回之所以“不改其樂”,是因為他真正地能把學習當作一種精神享受,能從中找到“樂”字,也無怪乎孔子是那樣的喜歡他這位學生了。
常常聽到我們的老師抱怨班級學風不濃,“現在的孩子吃不了半點苦”,甚至氣憤至極地拋出一句“真是無藥可救”,其實,細想一下,恰恰“無藥可救”的也許正是我們的老師,是因為我們的老師沒有給他們一把“打開樂學之門的鑰匙”,上課不顧學生的感受,只是抓住考題的知識點“灌輸”,下課就是永無休止的“題海戰,”“一切為了考試”,如果說“題海戰”是應試教育孕育出的一個“怪胎”,而且這怪胎還常“苦著一張臉”,試問?誰還愿意去親近他呢?又能有幾個學生對這樣的學習方式保持持久的樂趣呢?李白豎先生在他的《趣味作文》一書的“自序”中寫到:“我們在談及‘減輕學生負擔’的時候,那辦法,大抵也總是減少課程量,減少課本量,減少作業量等等,總之是在一個‘減’字上做文章。能不能在‘加’字上也做文章呢?譬如說,增加我們課本的趣味性,增加我們教學手段的多樣性,也增加我們課程的吸引力……”換言之,“課改,就是不斷地增加課堂本身的吸引力”,讓學生在快樂中收獲知識,收獲成功!教育說到底就是心靈點燃心靈的藝術。據說孔子在教學過程中,就比較注重“點燃學生的心靈”,他常常采用問題策略相機施教,循循善誘,時不時也讓學生“各言其志”,通過表明自己的態度而教育學生的。我想,他之所以成了一個偉大的教育家也正于此。
我曾經聽過許多優秀教育家的講座或優秀教師的課,他(她)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注重“開啟學生思維的大門、點燃學生心靈的火花”,或質疑、或贊許、或激勵,總能引起學生的“興奮點”,讓學生在輕松中學會求知,同樣一堂被諸多老師認為“無味”的課,卻會被他們上地有聲有色,同樣被諸多老師認為冥頑不化的學生會在他們的微笑中變得聰明伶俐。
古人云:“少而好學,如日出之陽;壯而好學,如日中之光;老而好學,如炳燭之光”,我想這“好”字至少也該與“喜歡”有關,一個人能“好學”一生真不容易,如果這其中沒有一個“樂”字恐怕是很難堅持到底的,據說康熙皇帝非常樂于學習,雖然他日理萬機,但是每天清晨早早起床,上朝前先學習,上朝后處理國事,然后還是學習,一直到晚上。康熙的一生是在學習中度過的。看來,康熙帝還是真從其中找到了樂趣了。
看來,真正的學識淵博者,他們一定“勤”過,但未必就一定“苦過”,什么時候讓我們的莘莘學子能在“樂”中自覺地“勤”起來,我們的教育也就真正地成功了。
是的,“學海何須苦作舟”?看來,韓愈的這首名聯是該改一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