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花如米小 也學牡丹開

張金剛

第十三屆全國人大代表柴閃閃“火”了。他這樣介紹自己：“我是柴閃閃，閃閃紅星的閃閃，我是全國人大代表，也是千萬郵政快遞從業者的一員。”柴閃閃2004年中考畢業后，打工一年進入上海郵政系統當郵件接發員，從一名農民工成長為業務能手和青年骨干，2018年當選全國人大代表。

他的人生之路，使我再次想起那首在《經典詠流傳》上，一夜之間 “刷屏”朋友圈的清代袁枚詠物詩《苔》：“白日不到處，青春恰自來。苔花如米小，也學牡丹開。”

苔蘚，常貼在陰濕的地方生長。打小在農村長大的我，對苔蘚是相當熟悉的。在墻角，在樹洞，在石縫，在草叢，那些叢簇翠綠的微小植物，正如袁枚在詩中所說，它在春天和煦的陽光照不到的背陰處，生命照常在萌動，仍舊長出綠意來。苔花雖如米粒般微小，依然像那高貴的牡丹一樣熱烈綻放。

苔蘚，生在背陰處、卑微處，不引人注目，不被人喝彩；但它從不自慚形穢，不顧影自憐，仍執著地釋放青春、靜寞開放、笑對世界。這是何等的自信、自強與自愛！“白日不到處”“苔花如米小”，是客觀，也是事實，是不可逆轉的初始設定；“青春恰自來”“也學牡丹開”，是自豪，也是自強，是不可企及的生命風采。

《苔》歌詠的，不也正是如柴閃閃一樣，每一個用汗水灌溉夢想的普通平凡人嗎？

其實，如苔蘚般默默無聞生活在周遭的人，轉身可見。無數奔走在大街小巷、城市鄉村的快遞員、郵遞員，用疲累和隱忍為我們打理著日常，卻無人知曉他們的姓名；無數攀爬在腳手架上的工人，用粗糙的大手撐起了城市的繁華；無數扎根基層的鄉村教師、醫生和扶貧干部，用拳拳愛心、默默付出，點亮了農村希望之光；還有無數城市的清潔工、服務員、出租車司機……所有為夢想、為生活不息奮斗的普通人，似一顆星裝點星空，似一滴水融入江海，似一棵樹成就森林……

苔蘚雖小，卻因其可促進土壤生成，成為自然界的拓荒者；因其獨特的生活習性，成為土壤酸堿度的指示植物；還可保土蓄水，作燃料；更有科研表明，苔蘚植物竟是地球首個穩定的氧氣來源。英國有一位科學家感嘆：“想想如果沒有這毫不起眼的苔蘚，就不會有我們所有人的今天，這真是令人激動。”

小植物也有大作用，小人物也有大格局、大境界。我們都是普通人，又都是美好生活的奮斗者、追夢人。正如柴閃閃所說：“我們需要一個屋檐，也要有撐起這個屋檐的力量，每個人公平地奮斗，就能夠獲得閃閃發光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