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的味道

月亮，是什么味道的呢？真想嘗一小口啊！夜里，動物們望著月亮，總是這么想。可是呢，不管怎么伸長了脖子，伸長了手，伸長了腿，都夠不著月亮。

有一天，一只小烏龜決心去摸一摸月亮。爬到山頂，月亮近多了。可是，小烏龜還是夠不著。烏龜叫來了大象。“大象，你到我背上來，說不定我們能夠得到呢！”月亮想：這是在和我玩游戲吧！大象的鼻子往上一伸，月亮就輕輕地往上一跳。

大象夠不著，它叫來了長頸鹿。然后長頸鹿叫來了斑馬，斑馬叫來了獅子，獅子叫來了狐貍，狐貍叫來了猴子，猴子叫來了老鼠。

月亮看著老鼠，心想：這么個小不點兒，肯定捉不到我的。月亮已經玩累了，這回它沒有動。想不到，“咔嚓！”老鼠咬下一片月亮。它給動物們都分了一口月亮。大家都覺得，這是它們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

一條小魚看著這一切，怎么也鬧不明白：為什么它們要這么費力，到高高的天上去摘月亮？這不是還有一個嘛，喏，就在水里，在我旁邊呀。

這是一本關于吃的書。波蘭畫家麥克·格雷涅茨筆下的這個大月亮，畫得也確實是“好吃”，想不讓人流口水都難。你看，它薄薄脆脆的，像不像薯片？像不像那種咬在嘴里“咔吧咔吧”直響的薄脆餅？到后來，當故事里的小老鼠“咔嚓”一聲咬下一小片月亮時，相信我們每個人的心中，也都會響起脆脆的一聲：“咔嚓！”

這是一本關于玩，也就是游戲的書。這本書太好玩了。首先，為了能夠到月亮，動物們一個疊一個，搭起了天梯。這天梯可真夠險的，被踩在最下面的，不是大象，而是一只小小的烏龜。烏龜不會被壓癟嗎？不會。你看，一頁一頁地翻過去了，天梯不但沒有倒，反而愈豎愈高了！不過，要說這個故事最能讓人開心的地方，還是在結尾：當那只長著一對粉紅大耳朵的小老鼠爬上天梯時，誰也沒有看好它，可偏偏是它破壞了游戲規則，出其不意地一口咬下了一片月亮。不要說讀者了，就連月亮都驚愕了，不不，還不是驚愕，是快要哭出來了。你看月亮的表情，嘴角本來朝上彎成一個“”，這下卻彎成了一個“”。

節選自彭懿《圖畫書：閱讀與經典》

二十一世紀出版社 2010年5月版

本刊略有刪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