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藥用礦物資源調查方法的探索與建議△

嚴輝，劉圣金，張小波，奧·烏力吉，喬延江，趙潤懷，段金廒*

1.南京中醫藥大學 江蘇省中藥資源產業化過程協同創新中心/國家中醫藥管理局中藥資源循環利用重點研究室，江蘇 南京 210023；2.中國中醫科學院 中藥資源中心 道地藥材國家重點實驗室培育基地，北京 100700；3.內蒙古民族大學，內蒙古 通遼 028000；4.北京中醫藥大學 中藥學院，北京 102488；5.中國中藥有限公司，北京 100195

礦物藥是中華民族傳統醫藥中不可缺少的組成部分，藥用礦物資源的研究與利用已有數千年的記載，是中華民族先輩經過無數次嘗試、觀察而積累的醫療實踐和經驗總結。這些源于自然的礦產資源藥物，在中醫藥理論指導下，具有祛腐生肌、消腫解毒、化痰止咳、收濕止癢、平肝息風、安神補益、解毒殺蟲、散瘀止痛、收斂止血、續筋接骨等多種功效[1-2]，其數量雖少，在臨床廣泛應用于內、外、婦、兒、五官各科，歷經千年實踐，迄今仍極具特色，臨床療效顯著[3]。

自2011年8月國家中醫藥管理局組織開展中藥資源普查試點工作以來，截至2019年10月，第四次全國中藥資源普查工作已覆蓋2850個縣級單元。隨著全國中藥資源普查工作的正式啟動，為進一步豐富中藥資源調查的種類構成和數量，2018年初，江蘇省率先開展了區域礦物藥資源調查的探索。同年，由內蒙古民族大學牽頭組織申請了“全國第四次中藥資源普查礦物藥資源普查項目”，并于2018年11月，在內蒙古奈曼旗召開了專家論證會。本研究基于江蘇省礦物藥資源調查專項的實踐經驗，結合“全國第四次中藥資源普查礦物藥資源普查項目”的相關要求，針對我國礦物藥資源調查目標、任務、調查方法、技術要點等提出相關建議，為摸清我國礦物藥資源家底提供有益參考。

1 礦物藥資源調查的準備工作

礦物藥資源屬于礦產資源中可供藥用的部分，也是中藥資源重要組成部分，順利獲得礦物藥資源相關本底信息，對全面完成第四次全國中藥資源普查任務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1.1 明確目標任務及要求

圍繞礦物藥資源調查的工作，主要應實現下列目標：1)調查掌握我國礦物藥種類、分布、用途、蘊藏量等基本情況；2)調查掌握我國礦物藥使用歷史、傳統知識、應用現狀、炮制加工等基本情況；3)調查掌握我國代表性少數民族地區礦物藥使用等基本情況。通過本次地調查，收集我國主要礦物藥(含原礦)樣品，建成礦物藥標本館，并提出我國礦物藥資源的管理及開發利用建議。

1.2 統一規范礦物藥資源調查要求與數據庫

要想高質量完成礦物藥資源調查，應在前期調查基礎上，結合區域特點完成整體調查方案設計。需按照第四次全國中藥資源普查技術規范，結合藥用礦物資源特點，規范工作流程和技術要求，提前確定調查標準，并構建好與現有第四次全國中藥資源普查數據庫相兼容的礦物藥數據庫[4]。

1.3 組織協調好技術力量

因中藥資源領域技術人員的地質學相關(礦物學、巖石學、礦床地質學等)知識背景普遍薄弱，因此，在組織隊伍時，要特別重視這方面技術力量的補充。可在省級中藥資源普查工作領導小組的協調下，和省級自然資源廳及地質學會、地質勘探隊、綜合性大學地理科學學院、礦產資源博物館等單位進行對接，盡可能吸收地礦領域專家參與礦物藥資源調查研究。

2 區域礦物藥資源調查工作實踐

本團隊在前期開展的江蘇省礦物藥資源調查實踐基礎上，對區域藥用礦物資源調查的工作流程加以整理，為兄弟省區開展同類研究提供借鑒，也為完善形成全國藥用礦物資源調查技術規劃提供參考。

2.1 基于文獻整理區域藥用礦產資源信息

在系統文獻收集的基礎上，匯總整理得出區域藥用礦產分布的情況，包括品種數、重點品種數、分布區域等信息。開展江蘇省礦物藥資源調查過程中，團隊首先整理出全國第三次中藥資源普查時江蘇省23種礦物藥的分布情況；其次，對建國以來出版的18部有關礦物藥專著進行整理，梳理了專著中記載分布于江蘇省的礦物藥資源共97種；第三，通過對《中藥大辭典》《中華本草》等權威綜合性工具書進行檢索發現，《中藥大辭典》[5]中記載分布于江蘇省的礦物藥有14種，占收載礦物藥總數的15.2%，《中華本草》[6]中記載分布于江蘇省的礦物藥有33種，占收載礦物藥總數28.9%。另外，對已發表學術論文、專著、調查報告、地方志中記載礦物藥資源種類進行統計，如20世紀90年代初，江蘇省地礦局區調隊對江蘇藥用礦產資源情況進行了分析，涉及近50種藥用礦產資源在江蘇地區的分布[7]。20世紀90年代中期，江蘇省地質礦產廳對江蘇藥用礦物資源進行調查[8]，并對石膏、石英、方解石、云母等優勢藥用礦物資源進行了專項調查。

2.2 走訪調研獲得藥用礦產資源分布及生產現狀資料

一方面，從江蘇省自然資源廳等公開信息中，獲取最新的江蘇省礦產資源儲量統計表、江蘇省地質勘查年報、江蘇省礦產資源年報等資料，對目前江蘇藥用礦產資源分布及資源儲量情況進行總結分析，得出有蘊藏量數據的江蘇藥用礦產資源品種數近70種[9]。

另一方面，通過對區域地礦學會、擁有地質專業的高校科研院所、中藥材專業市場中藥用礦石專營店、省內大型三甲中醫院、長期從事礦物藥生產、鑒定、使用的老藥工、老藥農及民間醫生的走訪，獲取礦物藥使用、銷售、生產的路徑信息。

2.3 實地調研重點礦區、生產企業并采集樣品

在前期文獻調研及主管部門、科研院所、藥材市場、醫療單位等調研的基礎上，獲得重點藥用礦物的產地信息、相關礦區聯系方式等，可為后續開展區域重點藥用礦物品種及礦區、生產企業實地調研提供幫助和便利條件。通過對省內芒硝、金礞石、石鹽、石灰巖、凹凸棒石粘土、膨潤土等藥用礦物資源進行實地調研，查實相關藥用礦物資源品種，對相關藥用礦物資源的開采、封存、儲量、綜合利用等情況進行匯總整理，并按要求采集相關實物標本。

2.4 完成藥用礦物資源的分析評價并撰寫調查報告

采用文獻整理、實地走訪相結合的方式，完成區域礦物藥資源的外業調查，以可公開的重點藥用礦產資源儲量數據庫和潛力評價成果為基礎，結合最新儲量管理信息，評估相關重點品種的儲量。同時，開展對重點藥用礦產資源質量評價，分析其質量特征，評估其開發利用前景，通過總結不同時期區域藥用礦物資源種類分布概況，基本梳理出本區域藥用礦產資源分布、生產時空變化情況，并完成區域藥用資源調查報告，為后續制定全國及區域藥用礦產資源發展規劃等提供重要參考資料。

3 礦物藥資源調查的技術要點

3.1 礦物藥專著的收集整理

多數中藥資源工作者的地質學、礦物學知識較為薄弱，因此，在開始正式調查前，需對先對前人有關礦物資源相關專著進行學習，如礦產資源基本概念、性狀鑒定、資源分布及分析評價等內容，這也是開展礦物藥資源調查的必備基礎。建議有條件的單位配備礦石標本或礦石圖鑒工具書，用于人員培訓和研究參考。本團隊在前期從事礦物藥研究的基礎上，收集發現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來出版的有關礦物藥專著共約18部，可用于整理不同時期各區域礦物藥品種分布情況，見表1。

表1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來出版的礦物藥專著

3.2 地質資源信息的收集整理

十八大以來，自然資源部快速推動地質資料的信息化管理和社會化服務，其網站可免費下載2011—2019年的年度《中國礦產資源報告》，各省自然資源廳網站也可查閱區域地址勘查年報、礦產資源年報及部分礦產資源儲量統計表。

由中國地質調查局研發的“地質云1.0”于2017年11月正式發布并上線服務，實現了國家層面十大類75個地質調查數據庫、八大類2382個地學信息產品，以及部分軟件系統和信息化基礎資源的互聯互通與共享，并向社會提供“一站式”查詢、瀏覽、下載服務，目前已更新到“地質云2.0”版本。該網站可供利用的內容十分豐富，有部分重要礦產資源分布、儲量、豐度、開發利用程度等的本底資料也已經獲批，可按照國家相關法律法規的要求申請獲取。

全國地質資料館可提供電子借閱服務，近期新增264份地質資料，涉及到湖南、內蒙古、青海、湖北、貴州、陜西、山西、四川、新疆等地區諸多礦種的調查報告、資源綜合利用報告等，目前資料還在不斷豐富。

礦物種信息網可提供67種藥用礦物在全國的分布信息及分布圖，以及各品種產地、化學式、藥物名稱、成因類型、藥材特征、性味功效等信息，為我們便捷掌握藥用礦物資源資料提供了十分便利的條件。

3.3 調查及取樣要求

3.3.1 記錄標準 礦物藥不同于植物藥和動物藥基原清晰，其品種數量與分類方法密切相關，礦物藥的品種和分類記述標準亟待規范。礦物藥應首先確定品種的組成、范圍，再研究如何分類，如主含鹵化物類的石鹽族有大青鹽、珍珠鹽、光明鹽、黑鹽、白鹽等，必須通過深入比較，對照標本，明確統一規范的正品。

3.3.2 取樣標準 為保障調查結果的一致性，在開展藥用礦物資源調查時，其標準和規范應注意一致。對于野外原礦樣品采集，可由熟悉工區地質情況的地質專業人員完成，或可參照中國地質調查局地質調查技術標準進行，如《巖礦石物性調查技術規程》(DD2006-3)等[10]，根據藥用礦床實際情況，可選擇刻槽法、刻線法、網格法、點線法、撿塊法、打眼法、劈心法不同采樣方法。每種礦物藥必須要有實物憑證提交給國家，并對樣品量提出明確要求。

3.3.3 專用工具 根據藥用礦物資源調查特點和樣品采集需要，在外業調查時應補充必要的取樣工具，如配備合適規格的地質錘、地質鎬、礦石研缽、硬度筆等；一些使用次數不多且價格較貴的專用取樣設備，如取樣刻槽機、巖芯取樣鉆機等，可酌情借用或租用。

3.4 礦物藥生產應用情況調查

應重點關注少數民族地區礦物藥生產、應用情況的調查，尤其是藏族、維族、蒙古族，傳統有長期使用礦物藥的習慣，且礦物藥品種極為豐富。賈敏如等[11]在編撰《中國民族藥辭典》過程中對民族礦物藥進行過系統整理，但尚有為數不少的礦物藥基原不清。本次調查過程中，應做好各地區、各民族礦物藥生產應用情況調查，詳細記錄其顏色、形態、氣味、質地等外觀特征，并收集制法、用法信息，并采集實物樣品，為后續深入研究打下良好基礎。能體現礦物藥生產、應用過程中發現的新的差異、新的方法、新的用途，包含炮制方法和病種范圍，也應該作為礦物藥傳統應用情況調查的重點。

注意將當前少數民族所使用礦物藥與漢族目前相應品種相比較，還應關注各少數民族間應用同一礦物藥的情況。哈薩克族使用的礦物藥塔斯馬依(Tasmayi)，是夏天天氣變熱時從山的巖縫里流出的一種淡褐至黑色脂狀物，常被哈薩克醫應用于骨折及多種炎癥性疾患。根據所含金屬的種類不同，哈薩克族將塔斯馬依分為含金塔斯馬依、含銅塔斯馬依、含銀塔斯馬依和含鐵塔斯馬依4種。根據來源不同，又可以分為石油塔斯馬依、植物塔斯馬依、鼠糞塔斯馬依3種[12]。有研究報道，應用歷史已有1300多年的藏藥渣馴(Zha-xun)，是在一定自然條件下，含金、銀等多種金屬的礦石發生溶解和再凝結所形成的礦物藥，主要用于治療諸熱癥，是大量藏成藥的原料藥材之一，《中華人民共和國衛生部藥品標準》藏藥分冊中所收錄的300種藏成藥中，就有42種含有渣馴[13]。有研究考證發現：塔斯馬依(Tasmayi)、渣馴(Zha-xun)和印度阿育吠陀醫學中的喜來芝(shilajit)等其實都是同一類物質[14]。在調查過程中應廣泛收集類似品種有關信息及標本，以為后續深入研究奠定基礎。

3.5 礦物藥生產應用情況調查研究

本團隊前期對北京、遼寧、江蘇、安徽、青海、新疆、廣東等地60家大中型醫療機構(含蒙古族、藏族、維吾爾族等民族醫院)、12家規模中藥飲片(含配方顆粒)生產企業的礦物藥生產和使用情況進行問卷調查，發現不同區域礦物藥使用各具特點，且同一地區醫療機構和飲片生產企業的礦物藥產銷情況并不一致。詳見表2～3。究其原因，相較于其他藥物資源，礦物藥資源類群少，生產相對集中，流通過程中具有“以銷定產”和“一地生產供應全國”的特點，這些情況在進行礦物藥資源評價時尤其值得關注。后續各地在不斷完善相關數據的基礎上，可開展不同區域礦物藥使用情況分析比較及流行病統計相關大數據挖掘研究，為實現礦物藥資源有效保障提供參考。

統計中發現，龍骨、龍齒等化石類藥材在多數地區醫院的礦物藥使用量排名靠前，但其生產經營受《古生物化石保護條例實施辦法》影響，同時，野生資源日益枯竭，部分地區的醫療機構已不能正常付藥，因龍骨、龍齒等在鎮靜安神及情志類疾病臨床治理中有其獨特療效，此類化石類礦物藥資源供應問題值得關注。

3.6 藥用礦物資源評價

開展礦物藥資源評價是調查工作目標之一，但因可直接參考的研究報道很少，本地資料缺失等原因，導致開展礦物藥資源評價研究難度很大。本團隊基于前期實踐發現，礦物藥資源評價應參考《固體礦產資源/儲量分類》(GB/T17766-1999)及相關文獻[15-17]，以可公開的重點藥用礦產資源儲量數據庫和潛力評價成果為基礎，結合最新儲量管理信息，參考藥用礦產資源勘查開采公示相關信息，并以是否符合藥用標準為依據，開展全面調查、核查和評價，掌握藥用礦物資源家底和變化情況。

表2 我國代表性省區中醫院礦物藥臨床用量排序

注：從左到右，用量由大到小。—表示無統計數據。

表3 我國代表性省區中藥飲片企業(含配方顆粒)礦物藥銷量排序

注：從左到右，銷量由大到小。—表示無統計數據。

3.5.1 查明藥用礦物資源儲量 采用文獻和實地調研相結合的方式，獲取準確翔實的各類重點藥用資源儲量、質量、結構、空間分布和占用情況等基礎數據，具體可包括：礦區儲量估算范圍、藥用資源儲量，礦山占用、未占用、消耗、勘查新增、閉坑等資源儲量變化情況，以及壓覆資源儲量、未登記入庫資源儲量、政策性關閉礦山殘留資源儲量等情況。

3.5.2 查明藥用礦物資源可利用性 綜合考慮藥用礦物質量等級信息、應用開發歷史，以及地質條件、技術及經濟因素，開展藥用礦物資源技術經濟評價。主要包括勘查程度與類型、埋藏深度、選冶難易程度、開發條件及開發前景等情況。

3.5.3 進行品種供應的預測 結合儲量、現有開采量、藥材質量、品牌效應等信息，以及對現有藥用礦產資源渠道、供應、采購等環節進行系統梳理，理清礦物藥購銷脈絡，并進行市場和供應的預測，判斷其穩定供應能力，為開展礦物藥及含礦物藥的中成藥資源評估提供參考依據[18]。

4 展望和建議

4.1 各地應積極爭取開展區域特色優勢礦物藥資源調查研究

目前啟動的“全國第四次中藥資源普查礦物藥資源普查項目”專題，旨在全國范圍內集聚前期在礦物藥資源研究方面有一定積累的技術力量，開展方法學探索，并在相關區域開展專項調查，其實踐探索可為后續研究提供基礎性技術參考。各省、市、自治區中醫藥專管部門應會同相關技術單位，以礦物藥資源調查為契機，針對本區域特色、優勢礦物藥資源，提出調查研究計劃，并給與經費支持。

同時，各地可選擇《中華人民共和國藥典》(2015版)收載的25種重點礦物藥：白礬、赤石脂、磁石、大青鹽、(煅)石膏、紅粉、花蕊石、滑石(粉)、金礞石、硫磺、爐甘石、青礞石、輕粉、雄黃、玄明粉、禹余糧、皂礬(綠礬)、赭石、鐘乳石、朱砂、自然銅、紫石英、芒硝、蒙脫石、硼砂，或龍骨、龍齒、陽起石、紫石英、琥珀、海浮石、寒水石等目前臨床使用量較大的礦物藥品種，以及少數民族特色礦物藥開展系統深入的專項研究，為實現藥材基原準確鑒定及藥材標準提升創造條件。

同時對藥用礦物資源進行詳細地調查與評價，理清各區域礦物藥的產地、成礦條件、分布規模、蘊藏量、質量、產量等資源評估所需基礎信息，為礦物藥及含礦物藥原料的中成藥研發應用奠定基礎。

4.2 聚焦產業需求，提升礦物藥標準研究

目前，對我國藥用礦產資源的認定和評價標準尚不統一，標準工作基礎薄弱。近兩年，《道地藥材辰砂》《中藥材商品規格等級石膏》《中藥材商品規格等級琥珀》《中藥材商品規格等級爐甘石》《中藥材商品規格等級龍骨》等一批礦物藥團體標準通過審定，引起行業關注。這些標準是在本草考證、市場及產地調查的基礎上，基于感官性狀指標及市場流通習慣制訂。但更多的礦物藥質量標準難題還有待深入研究，如麥飯石等礦物顏色不同，則其組成不一樣，其化學特征和生物效應是否有區別？雄黃、雌黃其元素價態、礦物質組成、晶型結構差異如何評定？又如自然銅，現代方法僅能鑒定其為黃鐵礦，但黃鐵礦有沉積型、火山巖型、熱液型等多種成因類型，分布區域廣泛，且結構狀態、共生礦物、伴生元素多種多樣，有學者對不同產區自然銅樣品進行礦物學對比分析[19]，但其藥用依據的判斷標準究竟是什么？亟待系統性回答。在礦物藥研究中，還應在其性狀鑒定、炮制加工優選、元素價態分析、成分構型分析等方面，加強顯微成像技術、熱分析技術、X射線衍射技術、多光譜技術(紅外光譜、吸收光譜、熒光光譜、拉曼光譜等)等多種技術的聯合[20-22]，并結合藥效學評價研究，以提升礦物藥安全性及質量控制水平。

此外，針對雄黃、朱砂、爐甘石、硫磺，以及含砷中成藥的質量評價問題[23]，應充分利用此次調查過程中收集到的大量不同產區、背景信息清晰的珍貴樣本，進行分析研究，努力提升礦物藥標準研究水平，保障臨床用藥安全。

4.3 抓住機遇，加快礦物藥研究領域人才培養和學科建設

礦物藥資源的深入開發和利用依賴于更廣泛的學科交叉，需要地質學和中醫藥學人才的有機融合。通過開展藥用礦物資源調查，組建形成一支匯聚藥學、地質學、生物學等多學科人才的隊伍，在工作中增進感情、交流合作、相互學習，選擇藥用礦物研究中的關鍵疑難問題進行聯合攻關，逐步培養出一批既懂礦物學又懂中醫藥學的復合型人才隊伍，為礦物藥資源的深入研究、開發利用提供專業人才儲備，有力推動藥用礦物學學科方向的高質量發展。

同時全國范圍內礦物藥資源調查相關項目實施過程中，普查隊培訓、礦物藥標本館建設等工作的順利推進，將為方向人才培養提供必要的條件建設和經費支持，在這個過程中所獲得藥用礦物資源相關基礎性信息、實物標本資料，可為今后一個階段研究提供十分寶貴的素材。

4.4 充分發揮地方資源優勢，構建藥用礦物經濟新業態

我國地質條件復雜多樣，藥用礦產資源十分豐富，各民族、各地區礦物藥應用各具特色，但目前藥用礦物資源研究和開發的程度較低，開發利用潛力巨大[24]。對藥用礦物資源優勢產區，有關地方可抓住機遇，對藥用礦物資源開發進行整體規劃，以促進地方產業結構的優化調整，開辟特色資源產業發展的新途徑。如內蒙古通遼市奈曼旗利用當地豐富的麥飯石資源，努力打造形成集原石開采、工業原料加工、工藝品制作、醫藥產品精深加工等長產業鏈。又如江蘇省盱眙縣有豐富的凹凸棒石粘土及伴生膨潤土，除了開發色素吸附劑、肥料粘結劑等傳統產品，還打造成以膨潤土為主要原料的吸附性止瀉藥品(“必奇”“思密達”)主要原料生產基地，有力推動了地方經濟發展。

致謝：在礦物藥使用情況調研及論文撰寫過程中，得到了研修班同學李曉瑾、耿武松、徐智瑋、冷玉杰、田佳鑫、龐穎、趙丹、曹瑞、馬曉輝、劉浩、李鉑、李石清、景志賢，及四川省中醫藥科學院李青苗、福建中醫藥大學林青青、九州通集團吳衛剛、廣東致信藥業黃昌杰、華潤三九集團杜嘉南等給予的無私幫助與指導，一并表示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