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佳
【摘 要】作為香港新浪潮電影的開創者之一,徐克導演用其獨特的敘事視角、“后現代主義”的敘事手法和獨具個性的藝術語言開啟了香港的新武俠時期,其電影具有奇特、懸念的影像特征,在影像造型表現方面卓有成績,其新武俠電影具有重要的電影批評價值。
【關鍵詞】香港;徐克;新浪潮;新武俠電影;俠義
中圖分類號:J905 ?文獻標志碼:A ? ? ? ? ? ? ?文章編號:1007-0125(2019)31-0063-02
香港“新浪潮”電影的代表人物、華語影壇不斷開拓創新的中堅力量——著名導演徐克是上個世紀末香港電影的領軍人物,其獨樹一幟的“徐氏”風格影響并且推動著香港電影的發展。徐克是一個多產而且題材類型多樣的導演,但對武俠電影情有獨鐘,自20世紀70年代拍攝古龍改編劇《金刀情俠》以來成就斐然,30多年間其參與制作的電影近六十多部,其中絕大多數為武俠電影類型,另類潮流與大膽創新做到了極致,為受眾呈現出一部又一部耳熟能詳的優秀影片,塑造了諸多經典人物,極大地豐富了香港電影的內容,開創了中國武俠電影的新紀元。
徐克是新武俠電影最重要的領導者和革新者,大衛·波德萊爾曾說“西方追捧香港電影,很大程度上都是徐克的電影工作室引發的潮流所致。”[1]他具有著豐厚的人生積淀和文化學識,他的電影既承續傳統又變革超越,故事邏輯緊湊而富有懸念,充滿了自由奔放的想象力,用鏡頭展現人生百態,其深諳中國傳統文化,用自己獨有的電影語言書寫著武俠世界獨特的藝術魅力,以獨特的藝術語言詮釋著濃郁的個人風格,透徹認識現代人文精神。
徐克導演的第一部新浪潮電影《蝶變》開創了香港新武俠電影的先河,詭異科幻的武俠電影《蝶變》從不會功夫的書生視角去看待那個充滿奇異、陰森感的江湖,為撰寫武林軼事而去探究在江湖上傳聞的“蝴蝶殺人”事件,影片充斥著一種懸疑氣氛,徐克用其獨特的影視語言進行了重組和表述,創造出與眾不同的新風格,開啟了一種全新的視覺體驗與精神探求。1983年由徐克執導的《蜀山:新蜀山劍俠》耗巨資引入好萊塢先進的拍攝流程,把現代電影新技術同中國式古典武俠故事精彩融合,鏡頭語言干脆利落、動作設計干脆漂亮,拍出了華語片從未有過的亦真亦幻的武俠世界,電腦特效技術的極致使用奠定了未來的香港特效電影的發展,也奠定了他在武俠電影道路上大師的地位。同時,該影片也為中國3D電影拍攝打造了基礎。
“進入上世紀九十年代以來,以徐克為代表的香港電影導演掀起了武俠電影的新浪潮,特別是引入數字技術之后,使中國武俠電影達到了一個出神入化的視覺境界——被稱為新武俠電影。新武俠電影的出現標志著武俠電影科技化、特技化的大膽嘗試。”1990年由他拍攝的電影《笑傲江湖》成為了新武俠電影興起的標志,2011年執導的《龍門飛甲》是中國第一部全3D拍攝的電影,塑造了一個快意恩仇、豪情滿懷的武俠世界,著重演繹中國傳統俠義精神,體現其救國救民的“家國情懷”。徐克突破了傳統武俠電影以往固有的敘事模式,采用開放式的多元結構給人不同的觀影角度,緊湊的故事情節環環相扣,最后結局往往出人意料,最大程度地將電影文本空間視覺化,營造出極富沖擊力的視聽效果,得到了觀眾對電影基于藝術審美的認同,使得徐克的電影呈現出獨特的美學品格。
徐克在數十年的時間里一直在武俠電影的前沿陣地開拓進取,一直醉心于電影的新影像和新形式,率先向好萊塢學習,為新武俠電影帶來新鮮的生命力。新武俠電影的出現將中國武俠電影帶領到全新的領域,使其成為真正具有世界級水準的中國商業電影。
“鬼才”徐克秉承著“別人做過的我不做,我要創造我自己的風格”的思想,對傳統武俠電影中的人物進行顛覆與重構,通過象征和隱喻的藝術手法歌頌俠客具有的壯烈情懷,用飄逸的俠客形象展現中華民族的俠客精神。《英雄本色3夕陽之歌》中周潤發扮演的“小馬哥”的全新英雄形象,具有著忠肝義膽、義薄云天的俠骨豪情;狄仁杰成了具有俠義精神的偵探,在其形象的塑造中隱含著徐克對文人俠義理想的觀念。
《新龍門客棧》中的西部荒漠具有孤獨豪邁與悲涼的地域氣質,襯托出周淮安、邱莫言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俠義行為,風騷入骨的黑店老板娘金香玉被他們的俠義與深情所感動,終與他們并肩作戰完成了自身的轉變和升華,最終親自燒掉龍門客棧追隨周淮安而去,表達出來她對俠義的向往。
“如果說徐克對中國武俠電影的發展曾經做出過某些歷史性的貢獻的話,那么其中最為重要的就是對黃飛鴻形象的重新塑造和闡釋。”[2]《黃飛鴻》中李連杰扮演的黃飛鴻,既恪守傳統道德又順應時代潮流,塑造出憑借著自己的微薄之力上要匡扶化稷、下要救助貧弱的的民族英雄形象,凸顯了他瀟灑替智的“王者之風”。黃飛鴻執著于本民族的尊嚴與精神,是民族意識覺醒的先鋒,烘托出影片渴求民族自強自立的主題。
徐克用影片傳達出每個時代都會有英雄的存在和出現的理念,徐克在形式與主題上彰顯出現代精神,用光影重新全釋了俠義精神,帶給觀眾深層的心里共鳴和卓越的美學享受。
武俠是一種文化,是對傳統武俠精神、民族情懷的繼承,徐克拍攝的影片中滲透的強烈的東方色彩,呈現出一部部具有著明顯的中國符號特點, “徐克‘新武俠電影,已經不再只是體現人性的是非善惡,而是通過人物的塑造和情節的構建,使觀眾有了更深層次的共鳴,即在中國傳統文化語境的‘超我意識回歸到‘本我的體驗,再由‘本我到‘自我進而升華的‘超我境界,完成了一次完整的人性體驗歷程。”[3]
徐克說:“中國文化很是吸引,恰巧我是中國人,那該有值得我去了解、研究的地方。”[4]徐克執導的影片大都具有很濃重的民族感與愛國情懷。黃飛鴻系列電影中借助主人公黃飛鴻寄托他的家國情懷;電影《東方不敗》中的主人公“東方不敗”隱喻著中華民族屹立東方、千年不敗的人文精神最終指向;電影《刀馬旦》展現三個女人英雄氣節的同時,還表現出她們濃濃的愛國主義情懷,承載著深刻的文化現代性,表現為一定時代的審美精神認知。
徐克通過電影作品表達著自己的家國情懷,散發著深沉厚重的儒家倫理道德,其塑造的英雄形象代表著中國人的精神與氣魄,利用西方特技來展現東方武俠世界,將傳統文化與現代形式完美融合,借助于影片抒發自己的民族情懷與人性關懷,挖掘人性、批判社會,有著自身獨特的價值觀和正義觀。其作品充盈著深厚的中國傳統文化內涵,充滿中國氣息、中國韻味與中國想象,凸顯“仁義與正直”的儒家精神,具有獨立人格意識,給觀眾帶來了武俠電影的另類全釋與全新體驗。
作為文化現象和類型電影的表征,徐克的新武俠電影是多元融合形態下“合謀”共融的結果,其大多數作品如歷史、懸疑、神異等類型劇融匯豐富了故事的整體層次,超前、精彩、流暢又不落窠臼的敘事手段使影片極具藝術性又不失古典韻味,現實與幻想此消彼長;凸顯東方親情倫理與俠義精神,其深諳現代人文精神,通過極具個人趣味的東方式美學,展現他獨有的人文關懷及其為國為民的家國情懷與自強不息的民族精神。
作為香港武俠電影的一代宗師,徐克秉著一顆為大眾拍電影的心一直堅持走自己的路,延續其一貫擅長的荒誕、神秘、懸疑的風格,用奇妙的電影語言表現著客觀世界,拍出了許多膾炙人口的經典之作,在繼承與發展香港傳統武俠電影的同時引入新的元素,為香港武俠電影注入了新的活力,為香港的武俠電影帶來了全新的時代。
參考文獻:
[1][美]大衛·波德萊爾.香港電影的秘密[M].海口:海南出版社,2003,88.
[2]賈磊磊.中國武俠電影史[M].北京:文化藝術出版社,2005,162.
[3]高飛.徐克電影“新武俠”之人性歸屬[J].電影評介,2008,(1):15-16.
[4]何思穎,何慧玲.劍嘯江湖——徐克與香港電影[M].香港電影資料館,2002,1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