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欣欣
【摘 要】作為錢鐘書先生唯一的小說作品,《圍城》對錢鐘書的思想、情感、學識進行了集中展現,而在該小說中,修辭手法的運用是獨樹一幟的,同時在創(chuàng)作過程中,也不僅限于對修辭手法進行單純的應用,而是進行了一定的拓展使用。本文從小說中對比喻的手法運用入手,分析了小說中涉及到的夸張、對比、用典等多種修辭手法,以期對實際的工作形成幫助。
【關鍵詞】錢鐘書;圍城;修辭手法
中圖分類號:I206文獻標志碼:A ? ? ? ? ? ? ?文章編號:1007-0125(2019)31-0224-02
《圍城》是錢鐘書先生的著名小說作品,在這部文學作品之中,對民國時期的知識分子形象進行了細致入微的解讀,從而對當時知識分子的病態(tài)形象進行了真實描寫。作為語言大師的錢鐘書先生,在小說的寫作過程中,運用了多種語言表達藝術,包括比喻、用典、對比、夸張等,從而達到了在人物描寫的過程中入木三分的作用。作為錢鐘書先生唯一一部長篇小說,這部作品不僅具有極高的文學價值,同時也是錢鐘書先生學術思想的集中體現。
一、小說中對比喻的運用
(一)多樣化的比喻手段。比喻是一種十分常見的修辭手法,同時這種手法在多數作家的寫作過程中也是主要的修辭手法之一。錢鐘書先生對比喻這一手法有著獨到的理解,在其《管錐編》中,錢鐘書先生曾說過“比喻是天才的標識”,從錢鐘書的這句表述之中,可以看出他對比喻這種修辭手法的看重。同時在《圍城》這部小說中,錢鐘書先生踐行了自己的理論,通過上百處的比喻對故事進行講述。
比喻可以細分為明喻、隱喻、借喻等。錢鐘書先生的《圍城》,對相關的修辭手法均有運用,從而生動形象地將當時的社會環(huán)境、人物進行了描寫。以“明喻”為例,這種修辭手法的應用有明確的主體和喻體,在使用的過程中,常常與“像”連用,因而讀者能夠十分明確地從文本之中將比喻的部分與其他部分進行區(qū)分,以《圍城》為例,“據說‘女朋友就是‘情人的學名,說起來莊嚴些,正像玫瑰花在生物學上叫‘薔薇科木本復葉植物,或者休妻的法律術語是‘協(xié)議離婚。”錢鐘書先生的這段描寫,有明確的本體和喻體,即“女朋友”和“玫瑰”“協(xié)議離婚”,通過這種方式,錢鐘書將原本比較抽象的概念以人們日常生活中所經常遇到的事物作為比喻,從而有效地將概念形象化。
明喻是通過將本質上相似的本體與喻體進行利用,從而進行修辭的方法,而隱喻則是對本質上有一定差異或是完全不同的物體進行利用,以此讓語句生動形象的修辭方式。這種修辭方式的優(yōu)勢在于能夠讓比喻的內容不顯露形跡,讓讀者獲得完整統(tǒng)一的閱讀感受。在《圍城》中,這種方法的應用在孫太太的眼淚這一部分中被發(fā)現,“眼淚”和“露水”在本質上是兩種不同的東西,眼淚所著重的是情感表達,而露水則是不包含情感的自然現象,在《圍城》中對其進行利用主要是依托兩者同屬液體的屬性,由于對這一特點的把握,因此讓文章內容具有形象的閱讀感受。借喻的特點是主體和喻體之間沒有明確的區(qū)別,同時在使用過程中也并不使用任何詞語進行語句的連接,而是對喻體進行直接使用的方式。以《圍城》中對女店主的手描寫為例“她的五根香腸……”這一部分的描寫直接將喻體“香腸”在文中進行使用,從而替代了“手指”這一概念,以更為具體的方式向讀者進行物象展示。
(二)文中比喻手法運用的獨創(chuàng)性和趣味性。從獨創(chuàng)性的角度來看,《圍城》中的比喻方式與傳統(tǒng)的比喻方式有著明顯的區(qū)別,首先是在比喻這一手法運用的目的上。在傳統(tǒng)中,對修辭手法的運用主要是對文中內容進行更加生動形象的說明,從而讓讀者的閱讀過程更為流暢。錢鐘書先生筆下的比喻手法,除了具有傳統(tǒng)修辭手法的目的性外,又進一步強調依靠比喻來進行哲理闡述這一深層次的思想。如小說中所寫“嘴里的牙根肉,塊壘不平像俠客的胸襟”。這段描寫首先建立在作者細致入微的觀察上,其次是依托于作者的創(chuàng)造性思維,“牙根肉”的形象特征是凹凸不平的,在慣常的思維中,自然需要以具有同樣屬性的形象事物來進行比喻,而錢鐘書先生舍棄了對形象喻體的選擇,而是尋找了較為抽象的喻體“俠客的胸襟”,讀者通過一定的探究和思考,可以完全對這部分修辭內容進行理解,即好打不平的俠客心中自然也是不平的。從這個角度而言,錢鐘書先生的比喻在方式上雖然沒有超脫傳統(tǒng),但在思想內核上是與傳統(tǒng)迥異的。
另外,《圍城》中的比喻具有極強的趣味性。“趣味性”一方面指的是書中文字本身的幽默感;另一方面則是指推動作者進行發(fā)散思考的作用。從幽默感上來說,以“牙根肉”的比喻為例,首先,這部分的描寫極為貼近讀者的日常生活,在比較嚴肅的字段之中出現,本身就具有一定的幽默性;其次,“俠客的胸襟”這一喻體讀者無法直接從字面意思中對其進行全面理解,而需要通過結合自身的見聞,才能產生豁然開朗的感覺。在兩者的復合之下,整個比喻內容具有了強烈的幽默性和趣味性,能夠調動讀者繼續(xù)閱讀的興趣。
二、對比、用典和夸張手法的運用及分析
對比、用典和夸張是小說中除比喻之外運用較多的幾種修辭手法,這些修辭手法的運用,進一步為小說加深了思想內容,同時也增強了小說的表現力。以對比的修辭手法為例,《圍城》中對曹元朗的外形描寫具有較強的代表性,其中以賈島和曹元朗進行對比,從而來說明曹元朗“胖”的外貌特征。對比這種修辭手法,主要的作用在于將兩種具有一定關系的物體進行對比,從而增強讀者對對比主體的感受,增強讀者的印象,而在小說中對曹元朗外形的對比描寫,讓讀者能夠生動地感受到曹元朗的矮胖形象。
在“用典”這一手法的運用過程中,錢鐘書借用了諸多古代文學典故,以此來進行故事的說明和深入描寫,如“破鏡重圓”“馬前潑水”等典故。以董斜川為例,在進行這個人物的描寫的時候,通過運用典故可以在讀者心中建立起他掉書袋的形象特征。值得注意的是,“用典”這一手法,在中國古代文學創(chuàng)作之中,使用是比較廣泛的,但在現當代的文學作品之中,典故的運用一般比較少,其主要原因是部分典故過于生僻,讀者無法準確地把握其中所表達的情感內容。而錢鐘書先生對典故的運用,主要是將其作為進行人物形象描寫的手段,因此能夠取得比較好的效果。
“夸張”的修辭手法在《圍城》中,主要是用來進行氣氛的營造,這與夸張這一修辭手法的特點進行有效結合,既達到形象表述的目的,又能夠活躍讀者的思維,營造妙趣橫生的閱讀體驗。如“眉毛高高在上,和眼睛遠隔得彼此要害相思病。”夸張的寫作手法,在本質上就是對日常認知進行顛覆,在這里,錢鐘書先生可以夸大眼睛和眉毛的距離,首先是將小孩兒的外貌形象進行了準確展現,同時也讓讀者在閱讀的時候,由于本句的幽默性而提升閱讀興趣。
錢鐘書先生在對修辭手法進行應用的過程中,并非單純追求其趣味性,而是試圖通過這種方式來讓讀者根據文中的描述,進行拓展性思維,如對小孩兒眉毛的描寫,在運用夸張手法的同時,為了讓讀者獲得一個比較具體的參照,錢鐘書先生選擇了“相思病”來作為線索,讓讀者能夠順應該線索進行一定的思維,從而將眉毛和眼睛之間的距離進行更為形象的展現。對用典手法的使用,一方面是由于錢鐘書先生學識淵博,因而能夠對相應的典故做到信手拈來;另一方面,這種方式也是作者在對人物形象進行設計和考量之后,認為能夠恰當地對人物進行展現的修辭方式。
三、結語
《圍城》作為一部具有鮮明創(chuàng)新性的文學作品,其中的修辭手法使用是極為獨特和豐富的。在實際研究過程中可以發(fā)現,錢先生使用的修辭手法包括了比喻、夸張、對比、用典等,這些手法在本質上是為人物形象和小說情節(jié)服務的,但錢鐘書先生開拓性地將修辭手法和哲理、情感表達等進行融合,從而取得了極佳的文學效果。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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