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花卉盛放兩岸

林長華

不知是看慣了祖國大陸的花木盆景，還是事物“鮮便為奇”之故，筆者特別垂青臺灣的花木盆景。就像人的生長過程一樣，臺灣的花木盆景也歷經滄桑歷史的演變。自古以來，臺灣盆景具有祖國大陸嶺南派的傳統風格。但是，由于1894年～1945年日本侵略者在臺灣進行軍國主義殖民統治，長達半個多世紀。臺灣盆景長期受到日本盆景的影響，以致臺灣盆景的主要造型樣式都模仿、脫胎于日本盆景的造型樣式。如日本盆景以針柏和黑松最盛行，臺灣這兩種材料的盆景也相當多。

直到日寇投降后，臺灣盆景界人士才沖破“皇民化”禁區，提出“解除自我束縛，走向自然”的論調，提倡“盆栽多元化”，不再局限在古董似特定樹種，以及沉悶的公式造型。同時，創辦《今日盆栽》等專業刊物，編印《臺灣盆景選輯》發行，舉辦講座、展覽，設立盆景評審制度，參與國際性作品交流展出等活動。開拓視野，溝通藝術，傳播知識，促進了臺灣盆景的發展。特別是祖國大陸改革開放以來，海峽兩岸花卉盆景藝術界交流交往更加頻繁，在與臺灣一水相連的福建省漳州市馬口花博園，自1999年以來，年年舉辦規模盛大的海峽兩岸花卉博覽會，臺灣花卉行業的產品紛紛登陸參展，起到了“花開兩岸，合作雙贏”、“好花香兩岸，花好兩岸香”的效果。特別是臺灣的蝴蝶蘭最多、最美、最出名，其花色鮮艷奪目，既有純白、鵝黃、絆紅，也有淡紫、橙赤和蔚藍。有不少品種兼備雙色或三色，有的好像繡上圖案的條紋，有的又有如噴了均勻的彩點，每枝開花七八朵，多的十二三朵，可連續觀賞兩三個月。當全部盛開時，仿佛一群列隊而出的蝴蝶正在盤空飛翔，令人產生一種如詩如畫，似夢似幻的感覺。因而祖國大陸的花卉愛好者總是把臺灣的蝴蝶蘭作為首選。

剪月裁云花四季，穿林疊石景一盆。在臺灣，無論是學校、企業、單位、團體，還是商家、居家，處處可見大自然神姿的縮影。在臺灣，制作、擺設花木盆景已成為一種新時尚，縱使城鎮極普通的家庭也要擺上幾盆，或置于庭院臺階、或供于廳堂幾案，以美化生活，陶冶性情。一年四季都處處春色滿院，充滿生機勃勃的氣息。臺灣盆景的精妙之處，在于僅僅依靠幾塊山石、一勺清水、幾株小樹、幾件擺設，置于小盆中，看山則“太華千尋”，觀水則“江湖萬里”。這種運用“縮龍成寸”的藝術手法制作的盆景給人以無窮的遐思和強烈的藝術感染，有著很高的美學價值，使人足不出戶便可領略到大自然的神奇魅力。

在盆缽中栽花植草稱為盆栽，臺灣盆景就是在盆栽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它配置以水、石、亭、橋、舟、車、禽、魚、鳥、獸以及人物等構件，把大自然的風姿神態、佳山麗水濃縮于一盆之中。同時，融園藝學、美學、文學于一體，取材、立意、布勢、窮理、傳神，頗有講究。如取蒼勁古老之樹樁，栽于盆內，采取多種技術措施，加工造型，控制其生長，使之蒼老挺秀，或端莊整齊，或柔媚瀟灑，或盤根錯節，姿態萬千，妙趣天成。再如頑石數塊，經妙手布置，種植枝條，加以綴飾，咫尺盆內，能瞻萬里之遙，方寸之中，可辨千里之峻，詩情畫意，令人神往。因而，使臺灣盆景成為獨樹一幟，令人刮目相看的“無聲詩，立體畫”。原來稱著世界的日本針柏和黑松盆景，近些年來，在國際性展出中，與臺灣盆景比較起來都自弗不如。

白珊瑚石資源是臺灣取之不竭的“龍宮瑞寶”，在臺灣現代盆景中，屢被用來作陪襯。園藝人士巧用珊瑚石、海浮石以明水假山的形式，栽植花木以模仿大自然景色，也有利用石的奇形怪狀，“天然去雕飾”，作為某一象征物，再配以花木制作盆景，沒有矯揉造作，更富藝術魅力。還有來自海洋的珊瑚、海柳、海鐵樹這些名貴而且造型奇特的材料，配以嶙峋怪石，制作山水盆景，被喻稱“海味盆景”。在那長不盈尺的橢圓形陶盆內，往往奇峰聳立，碧波浩淼，拳石洞天，山明水秀。那嶙峋怪石，被嫩綠的苔蘚覆蓋，一派郁郁蔥蔥。山石間，小路蜿蜓，曲徑通幽。在峰巒頂端處，透過繚繞的霧靄，屢設一兩個隱約可見的小亭榭。山腳下，一漁翁披蓑戴笠，靜坐垂釣，再看那粼粼水波，清澈見底，三五魚兒不時追逐嬉戲，多么富有文學色彩！

臺灣盆景中的假山善選能夠吸收水分的石頭，這樣便能在山上栽植草木，否則由于石頭不能吸水，制成的假山也是“死”的。至于栽植的花木，習慣相機行事，采取直干式、雙干式、多干式、橫干式、寄植式、懸崖式、攀石式、露根式、水盤式、盤旋式、短干式等。盆缽有素燒的普通瓦盆和涂釉的色彩美觀的盆缽兩種。然后結合花木石草的形狀，擇用圓形、橢圓、六角、八角、菱形、長方形等。配景雖以石為主，但也有用古樸的朽木來配置，前者使呈莊嚴氣象，后者見溫雅神彩，凡石質粗糙的，苔蘚容易繁殖，用苔末散播，增加盆景的古雅風趣。

臺灣盆景藝術具有繼承祖國盆景古老的傳統，又有本土的特點。加上臺灣的地理位置有山有海，山多林密，花木繁盛，盆景資源豐富。在植被方面，不僅熱帶及亞熱帶的植物種類繁多，溫帶與寒帶的樹種也琳瑯滿目，形成珍貴的植物寶庫。臺灣盆景的風格，和大陸盆景的技藝有些不同。臺灣盆景的樹相，呈壯實、精細、渾圓、高大、茂密，即使是幾架上的微型盆景亦如此，修剪得很有規律，什么樹種都能保持這樣的風格。而大陸盆景的樹相，則要求“勢、老、大、韻”，（耐翁語）。臺灣盆栽的觀賞花木主要有榕、楓、黑松、龍柏、紫薇、茶花、蘭花、瓊花、杜鵑、九重葛等。臺灣蘭花飲譽世界，特別是臺北士林園藝試驗所培養多年成功的新蘭種“美齡蘭”曾于1952年及1953年參加國際花卉展覽會，兩獲“金像獎”，民間種養者甚多。

臺灣羅漢松盆景也很出名，2003年，云南玉林云天民俗文化世界從臺灣購進兩株價值300萬元人民幣的千年羅漢松盆景，這兩株盆景樹原生長在臺灣東部離島蘭嶼的山間處，經常遭受太平洋熱帶風暴的襲擊，生長環境惡劣，生命力特強，樹齡達1000多年，入盆時間已有30年。千年羅漢松盆景分雌雄異株，整體樹型像獅子，惟妙惟肖。雌株樹高215厘米、樹型直徑95厘米，雄株樹高205厘米、樹型直徑105厘米，屬超大型盆景。樹皮滑呈紅色，種子約十月成熟，成熟時為紫紅色，猶如羅漢披著紅色袈裟，樹形之美，欣賞價值高，為臺灣盆景之最，世界僅有。“矮古榕”也是臺灣一大特產，小者僅高6厘米，高者也不過30厘米左右，有的樹齡竟跨越半世紀，根須裸露，盤纏糾結，葉片小而密，形態十分雅觀。這類“矮古榕”在臺灣東部的綠島陡峭的巖岸巖隙中尤多。當地人喜歡到海邊搜找大貝殼，再裝一座微型假山，把“矮古榕”植種于上，陳設案幾清供，象征長壽吉祥，無不令人引發聯翩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