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鎮陶瓷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口述史研究現狀初探

/張俊娜 陳 寧（景德鎮陶瓷大學）

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指出，“文化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靈魂。文化興國運興，文化強民族強。沒有高度的文化自信，沒有文化的繁榮興盛，就沒有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作為中國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景德鎮陶瓷文化將在其中發揮關鍵作用；而作為景德鎮陶瓷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景德鎮陶瓷非物質文化遺產又將在其中扮演重要角色。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還強調，我國要“加強文物保護利用和文化遺產保護傳承”。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作為“活態”文化的傳承者和發展者，在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傳承中發揮著十分重要的作用，是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傳承的主體和最核心要素。但是，這些非遺傳承人很少通過文字記錄他們的傳承譜系、傳承路線、傳承技藝、所取得的成就以及未來發展的具體規劃等內容，他們更多的是靠言傳身教、口傳心授等不見文字的傳承方式。因此，我們有必要對這些非遺傳承人的口述史料進行采集和整理，尤其是對那些技藝即將失傳、傳承人青黃不接的非遺項目傳承人口述史料的采集和整理，就顯得更加迫在眉睫，意義重大。

口述史是以搜集和使用口頭史料來研究歷史的一種方法，是由準備完善的訪談者以筆錄、錄音等方式收集和整理口傳記憶以及具有歷史意義的觀點的一種研究歷史的方式[1]。近年來，“口述史”研究方法被廣泛應用于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領域，國內外學者對非遺傳承人的口述史研究方興未艾，逐漸形成了一股熱潮，出現了不少研究成果，如王文章的《中國民間藝術傳承人口述史叢書》[2]，馮驥才的《中國木版年畫傳承人口述史叢書》[3]，周新國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視野下的口述史研究》[4]，李海云的《當代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中口述史研究的適用與拓展》[5]等。他們從不同角度、不同方面對非遺傳承人口述史的基本理論和實踐研究作了初步探討，并提出了各自的看法，推動了非遺傳承人口述史研究的發展。但令人遺憾的是，有關景德鎮陶瓷非遺傳承人口述史的研究，并沒有跟上時代發展的步伐，相關的研究成果鳳毛麟角。當前有關景德鎮陶瓷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傳承人的生存現狀及其發展對策方面，如任華東的《“數”說景德鎮陶瓷非遺傳承人的保護》[6]，陳航宇的《對景德鎮“非遺”傳承人的現狀考察及發展建議》[7]，安玉欣的《景德鎮手工制技藝瓷傳承人生存困境及其對策》[8]等，研究成果比較少，并且缺乏整體系統的、更深層次的思考和研究，其中有關景德鎮陶瓷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口述史的研究就更少了。截止到2017年，景德鎮共有市級以上陶瓷類非遺傳承人363人，在2017年公布的第五批景德鎮市級非遺項目代表性傳承人名單中，共有83人，其中陶瓷類非遺傳承人76人，占91.5%。可見景德鎮陶瓷非遺傳承人在景德鎮非遺保護中的重要地位和影響。因此，以景德鎮陶瓷非遺傳承人作為研究對象，對其口述史料進行采集、整理和研究，系統梳理其傳承譜系、傳承路線、傳承技藝、所取得的成就以及未來發展的具體規劃等各方面的內容，為景德鎮的非遺保護傳承乃至中國陶瓷的非遺保護傳承提供有價值的借鑒和參考，就顯得尤為重要。

非遺傳承人口述史研究涉及到的學科門類較多，如口述史學、文化人類學、文化地理學、民俗學、考古學、工藝學、藝術學、經濟學、計算機科學等，具有交叉性、綜合性極強的特點，亟待進一步系統深入的研究。筆者認為，對景德鎮陶瓷非遺傳承人口述史的研究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開展：

1、景德鎮陶瓷各類非遺傳承人口述史料的采集、整理和研究。景德鎮非遺傳承人以陶瓷類非遺傳承人為主，涉及的非遺項目近3 0項，包括景德鎮傳統瓷窯作坊營造技藝，景德鎮手工制瓷技藝，景德鎮傳統薄胎瓷、粉彩瓷、古彩瓷、青花瓷、顏色釉瓷等的燒制技藝，以及與景德鎮瓷業相關的方言詞匯、歌謠諺語、祭祀崇拜等。對這些項目的非遺傳承人進行分別的細化研究，是十分重要的一項工作，尤其是對那些經濟收入較低、年齡較大、身體欠佳、技藝習俗瀕臨失傳的非遺項目傳承人，需要對其口述史料進行搶救性地采集、整理和研究。這項工作是一項基礎工作，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做，不過只有這項工作做好了，才能為后續的研究打下堅實的基礎。這項工作可采用文獻收集、田野考察和調查訪談相結合的方法來進行實施，具體可參照王小明提出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口述史“三階段工作程序”，即項目準備階段、實施訪談階段和資料整理階段[9]。不過在采集原始資料的過程中，有一點需要高度重視，那就是一定要保證口述史料的真實性和準確性，確保陶瓷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原生性。

2、構建景德鎮陶瓷非遺傳承人口述史料數據庫。將采集到的大量珍貴的口述史料進行合理長久地保存，也是非常重要的一項工作。建立口述史料數據庫，就不失是一個較好的解決辦法。將口述史料信息進行規范化、標準化，然后存入數據庫，建立科學的數據庫管理機制，實現對數據庫動態有效的管理，有益于更深入的科學研究工作，為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和傳承發揮更有效的價值。數據庫的主體信息可由兩部分構成，第一部分是傳承人口述史核心數據，包括傳承人基本信息、訪談背景信息、傳承項目信息和口述史信息，如傳承人姓名、年齡、傳承項目名稱、訪談時間、時長、訪談者信息、傳承項目的地區、歷史背景、師承情況、技藝介紹技巧心得等；第二部分是傳承人口述史原始資料，包括口述史記錄文本、訪談影音材料、照片、實物等。[10]

3、景德鎮陶瓷非遺傳承人口述史料的整體宏觀研究。首先對景德鎮陶瓷各類非遺傳承人口述史料進行細化整理和研究，然后對景德鎮陶瓷非遺傳承人的整體情況進行宏觀研究。通過比較分析各類景德鎮陶瓷非遺傳承人的口述史料，厘清目前景德鎮陶瓷非遺傳承人的生存狀態和所面臨的主要問題，進而找出比較合理的解決方法。此外，在分析大量口述史料的基礎上，對其陶瓷的工藝特征、工藝變遷、文化變遷等內容做出比較完整的整理和深入分析，充分發掘其中蘊藏的藝術思想和文化內涵。

4、景德鎮陶瓷類非遺傳承人與景德鎮其他類別的非遺傳承人口述史料的比較分析。做此研究，不僅要采集、整理和研究景德鎮陶瓷類非遺傳承人的口述史料，還要采集、整理和研究景德鎮其他類別的非遺項目（如浮梁工夫紅茶制作技藝、荷塘手工竹編技藝、魚山鎮根雕技藝等）傳承人的口述史料，然后可采用列表對比的方法對不同類別非遺傳承人口述史料進行量化對比和分析，發掘整個景德鎮非遺傳承人的存在狀態和所面臨的主要問題，進而找到更適合景德鎮地區發展、更加完善的非遺保護策略和途徑。

5、景德鎮與國內外其他產瓷區的陶瓷非遺傳承人口述史料的比較分析。把景德鎮陶瓷非遺傳承人放在全國乃至世界陶瓷非遺傳承人的范圍內來看待，選取一些比較有特色的、非遺保護做得比較好的產瓷區，通過采集整理它們的口述史料，借用“他山之石”，為景德鎮陶瓷非遺傳承人得到更好的保護和發展，也為景德鎮陶瓷非遺項目的持續實施和良好運行，提供有價值的借鑒和參考。

通過對景德鎮陶瓷非遺傳承人口述史料的采集、整理和研究，可以有效地搶救和保護景德鎮陶瓷相關的非遺項目，尤其是對技藝瀕臨失傳、傳承人青黃不接的非遺項目，可以使其更好地得以傳承和延續。而對一些有重大影響力的非遺項目，通過采集和整理非遺傳承人的口述史料，可以為申報全國更高級別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乃至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做好前期準備。作為中國傳統文化的優秀代表，景德鎮陶瓷文化歷來受到國內外的廣泛關注。通過對景德鎮陶瓷非遺傳承人口述史料的采集和整理，深入挖掘其中值得稱頌的成就和“趣事”，可以為講好中國陶瓷故事、傳播好中國陶瓷文化積累素材，也可以為增強國人文化自信、提高中國文化軟實力做出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