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群,張秦,任青玲
子宮內膜癌的發病機制尚未完全明確。最近的研究表明,長鏈非編碼RNA(Lnc RNA)存在于細胞質和細胞核,可調節基因表達水平,其異常表達與腫瘤發生密切相關[1]。癌癥相關區域長鏈非編碼RNA5(CARLo-5)又稱結腸癌相關轉錄因子-1(CCAT-1),最初在結腸癌中發現,后發現在肺癌、肝癌等惡性腫瘤中也呈高表達[2-3],但CARLo-5與子宮內膜癌臨床病理參數關系的研究報道相對較少。本研究分析CARLo-5表達與子宮內膜癌病人臨床病理參數及預后的關系,現報告如下。
1.1 一般資料選取2011年1月至2013年1月南京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經手術病理確診的初治子宮內膜癌病人79例作為子宮內膜癌組,選取同期該院年齡相匹配的行子宮全切除術但病理結果證實為正常子宮內膜的婦科良性疾病病人50例作為對照組,無其他原發性腫瘤。兩組均排除術前接受輔助治療(如激素治療、放化療、內分泌治療等)、既往惡性腫瘤史、病例或隨訪資料不完整的病人。
1.2 資料收集及隨訪收集79例子宮內膜癌病人的病例資料,包括年齡、組織分級、肌層浸潤深度、淋巴結轉移情況等。術后采用電話、門診復查等方式進行隨訪,隨訪截止時間為2018年1月,所有病人均接受至少5年的隨訪,記錄病人的5年總生存期(OS)和無進展生存期(PFS)。病人或其近親屬知情同意,本研究符合《世界醫學協會赫爾辛基宣言》相關要求。
1.3 實驗方法收集所有病人手術切除的新鮮組織標本,取得標本后立即放入液氮中速凍,10 min后轉入-80℃冰箱保存備用。采用實時熒光定量多聚核苷酸鏈式反應(qPCR)檢測79份子宮內膜癌組織標本和50份正常子宮內膜組織標本CARLo-5表達。具體方法:RNA提取后用0.1%焦碳酸二乙酯(DEPC)水調零后,取2 μL RNA稀釋液進行濃度和純度檢測,如1.8<A260/A280<2.0時,RNA純度合格,即刻讀取RNA濃度。采用Invitrogen公司的反轉錄試劑盒進行從RNA到cDNA的制備,CARLo-5引物序列,正向序列:5’-GCCACAAATCAACAACAACAACAACAA-3’,反向序列:5’-AGAGTGATGCCAAGGTGTTATTGTCAA-3’;GAPSH引物序列,正向序列:5’-CGGATTTGGTCGTATTGGG-3’,反向序列:5’-TGCTGGAAGATGGTGATGGGATT-3’。反應條件:95℃預變性5 min,循環參數:95℃15 s,60℃ 30 s,72℃ 30 s,共循環40次,72℃延伸5 min;以甘油醛-3-磷酸脫氫酶(GAPDH)作為內參照,采用2-△△CT法計算目的基因mRNA的相對表達量。
1.4 統計學方法采用SPSS 18.0統計學軟件進行數據分析,計數資料用率表示,采用χ2檢驗,資料采用xˉ±s表示,采用成組t檢驗或方差分析,采用Cox分析法做影響因素分析,采用KM生存模型進行生存率分析,組間比較行Log-rank檢驗。此外繪制受試者工作特征曲線(ROC)分析CARLo-5預測子宮內膜癌病人的預后的價值,并用拋物線估算法計算ROC曲線下面積(AUC)。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子宮內膜癌組織和正常子宮內膜組織CARLo-5表達量比較子宮內膜癌組織CARLo-5表達量為(3.76±0.78)顯著高于正常子宮內膜組織的(0.38±0.12),差異有統計學意義(t=30.372,P<0.01)。
2.2 CARLo-5表達與子宮內膜癌病人臨床病理的關系CARLo-5表達與年齡、子宮內膜癌病理類型無關(P>0.05),與國際婦產科聯盟(FIGO)分期、細胞分化程度、血管浸潤程度、淋巴結轉移情況有關(P<0.05),見表1。
2.3 預后分析截止隨訪時間,79例子宮內膜癌病人的5年PFS率為50.63%(40/79),中位PFS時間為69.8個月,5年OS率為68.35%(54/79),中位OS為79.2個月,見圖1。
2.4 子宮內膜癌病人CARLo-5表達量與預后的關系79例子宮內膜癌病人中無病生存者(40例)CARLo-5表達量(3.15±0.67)低于帶瘤生存者(14例)(3.81±0.72),差異有統計學意義(t=3.113,P=0.003);存活者(54例)CARLo-5表達量(3.32±0.71)低于死亡者(25例)(4.71±0.89),差異有統計學意義(t=7.456,P<0.01)。

表1 CARLo-5表達與子宮內膜癌病人臨床病理參數的關系/xˉ±s

圖1 子宮內膜癌病人79例生存曲線圖
2.5 子宮內膜癌病人總生存期(OS)影響因素的Cox分析多因素分析顯示,年齡、FIGO分期、細胞分化程度、血管浸潤程度、淋巴結轉移、CARLo-5表達與子宮內膜癌病人OS有關(P<0.05),見表2。
2.6 CARLo-5對子宮內膜癌病人預后的預測價值經過ROC曲線的繪制和分析(見圖2),發現當CARLo-5表達量的臨界值為3.31時,預測5年生存率AUC為0.817,靈敏度和特異度最高,分別為76.0%、77.8%。以3.31為臨界值,分為≤3.31組(51例)和>3.31組(28例),兩組5年OS率分別為78.43%(40/51)、50.0%(14/28),差異有統計學意義(Log-rank=7.609,P=0.006),見圖3。

圖2 CARLo-5預測子宮內膜癌病人79例預后的受試者工作特征曲線(ROC)

圖3 子宮內膜癌病人79例癌癥相關區域長鏈非編碼RNA5(CARLo-5)≤3.31組和CARLo-5>3.31組5年總生存曲線圖
Lnc RNA是一種長度為200個核苷酸的非編碼RNA,近年來越來越多的證據顯示,LncRNA可調控多種細胞凋亡、增殖、損傷、分化等過程,在疾病發生、進展中發揮廣泛的生物學作用[4-5]。有學者指出,LncRNA可能參與癌癥發生、發展[6-7]。CARLo-5為LncRNA的一種,最初由Nissan等發現其在結直腸癌、癌前病變中呈高表達,隨著臨床研究深入,發現CARLo-5在其他腫瘤中也呈高表達[8-9]。Dou等[10]指出,CARLo-5基因敲除可抑制腫瘤生長,其可作為肝癌一種新的治療靶點。Lai等[11]研究報道,人肝癌組織中LncRNA CARLo-5是乳腺癌預后的潛在生物標志物。Zhang等[12]指出,CARLo-5在肝內膽管癌組織中呈高表達,且與腫瘤進展密切相關;但子宮內膜癌病人CARLo-5表達及其與臨床病理參數、預后關系的報道尚少。

表2 子宮內膜癌病人79例總生存期(OS)影響因素的Cox分析
本研究分析79例子宮內膜癌和50例正常子宮內膜癌CARLo-5表達情況,發現子宮內膜組織中CARLo-5表達量顯著高于正常子宮內膜癌組織(P<0.05),說明子宮內膜癌組織CARLo-5表達上調,Zhao等[13]、熊加秀等[14]等研究中也發現與正常組織比較,癌組織中CARLo-5表達上調,本研究與其結果一致;但其具體的生物學功能尚未明確,推測CARLo-5可能通過抑制細胞凋亡誘導腫瘤細胞增殖。Mccleland等[15]研究發現CARLo-5表達與癌癥的易感性增加有關,可能參與細胞周期調控和腫瘤進展;Liu等[16]指出,腫瘤分期高、伴隨淋巴結轉移的胃癌病人CARLo-5表達高于腫瘤分期低、無淋巴結轉移的病人。那么,CARLo-5是否在子宮內膜癌的發展中起相同作用尚有待觀察。本研究發現,CARLo-5表達量與FIGO分期、細胞分化程度、血管浸潤程度、淋巴結轉移有關(P<0.05),原因可能為CARLo-5通過調控基質金屬蛋白酶(MMP)2、MMP9,促進細胞外基質降解,促使腫瘤細胞侵襲和轉移。另外,Cox回歸分析顯示,除年齡、淋巴結轉移等傳統因素外,CARLo-5高表達也是影響子宮內膜癌病人OS的獨立危險因素。以上結果說明,CARLo-5可能在子宮內膜癌進展中發揮重要作用,且有望成為監測子宮內膜癌病人預后的重要指標。Wang等[17]指出,CARLo-5與肝癌病人的預后密切相關,可作為預測預后的獨立因子,本研究結果與其一致。
綜上所述,子宮內膜癌組織中CARLo-5表達升高,其與腫瘤分期、血管浸潤程度、淋巴結轉移及預后密切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