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皓

弗朗茨·奧馬·法農(法語:Frantz Omar Fanon,1925.07.20~1961.12.06),法國馬提尼克法蘭西堡作家、散文家、心理分析學家、革命家。他是20世紀研究非殖民化和殖民主義的精神病理學較有影響的思想家之一,超過40年來,他的作品啟發了不少反帝國主義解放運動。
在20世紀的反殖民主義和爭取黑人權利運動中,弗朗茨·奧馬·法農一定算得上是極具代表性的積極知識分子。暴力革命和反殖民理論一起,成為法農留給20世紀,甚至21世紀的遺產。
1925年,法農生于馬提尼克島上法蘭西堡的一個富裕的小資產階級家庭,兄弟姐妹眾多。法農童年時代在老殖民世界成長,那時的他還不曾對奴隸制提出自己的思考。法農在島上是有身份的黑人,父親是政府官員,母親開店做生意,子女因此成為少數能上法國公立中學的佼佼者。殖民教育曾對法農有過很大的影響。法農的良師瑟賽爾也是受這種教育長大的。瑟賽爾曾這樣描述自己所受的法式教育:“這種教育使我們自然而然地在頭腦中把法國和自由聯系在一起,把我們身心的每一個細胞都與法國聯系在一起。”法農也承認,自己曾經是“安德列斯群島(西印度洋島的一部分)的一個黑人學生,讀的是‘我們的祖先高盧人,認同的是一個全白人的真理”。
帶著如此的自我認識,法農十分年輕便參加了戴高樂主義力量——第五部隊,親赴戰場期間,法農獲得了日后啟蒙自己的抵抗思想,但也同時親身體驗了平庸的種族主義。兩年后,法農在戰斗中負傷,獲得“戰斗十字獎章”。結束軍旅生涯,法農開始學習醫學相關知識,與此同時,他熱衷于哲學、人類學、喜劇,并很早就投入精神病學專業。
也正是這段時間,法農開始積極參加一切反殖民主義的運動,并協助編輯一份為來自殖民地的留學生而創辦的小期刊。1952年,法農于《思想》雜志上寫了第一篇文章《北非的綜合征》,文中他探究了北非工人,他們遠離家鄉,忍受稱為一個“天天死去活來的人”之苦,他們與自己的出生地和歸宿割離,變成一件物品。
1953年,法農順利成為了一名精神病院的醫生,在此之前,他的第一部著作《黑皮膚,白面具》已于1952年出版。此后的幾年時間,伴隨著阿爾及利亞戰爭的開始,法農在精神病學和政治活動的微妙關系之間找到了自己的使命。1956年,法農在一封致總督羅伯特·拉科斯特的公開信中,辭去了精神病醫生職務,開始積極投身于阿爾及利亞獨立戰爭。
由于政治上的原因,法農順理成章地被逐出了阿爾及利亞,并在法國短暫停留了三個月。1959年底,阿爾及利亞共和國臨時政府任命法農為黑非洲巡回大使。法農不愧這一職務,他不遺余力地從加納到喀麥隆,從安哥拉到馬里,為了推動真正的獨立而不懈地宣傳。
1960年12月,法農在突尼斯逗留期間,發現自己罹患髓細胞性白血病,在余下的生命中,他決定撰寫著作《全世界受苦的人》。
這部著作既不論述經濟,也非社會學亦或政治評論,它是一個有關殖民地國家的狀況和變化的吶喊。法農在整部著作中,緊繃政治、文化和個人的弦,關注到殖民地被統治者可能承擔的各種后果。最終,他尖銳地分析到,殖民主義之下,最終造成的遠非個人的奴化,而是整個民族的奴化。為了擺脫這種民族的奴化,人們必須得到解放,解放的唯一方法便是——人的非殖民化。
《全世界受苦的人》一書,其序言的作者正是法農的親密戰友——讓·保羅·薩特。這篇序言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確實極富盛名,甚至超過了書籍本身。但值得注意的是,《全世界受苦的人》此書頗具爭議的一點便是,此書似乎過分強調了暴力的作用,以至于有幾分“恐怖主義”色彩。而讓這種色彩絢麗不少的,恰恰正是薩特的序言。細讀此書,可以發現,法農更多的是在對暴力進行分析,而薩特在序言中似乎一再為暴力辯解,甚至不時采用鼓動犯罪的語氣。
法農于1961年12月6日在美國一家醫院去世,享年只有36歲。他的作品影響了很多激進知識分子,從20世紀60年代美國黑人權利運動的支持者,到20世紀70年代期間反種族隔離積極分子斯蒂芬·比科,再到當代研究后殖民領域的學者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