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寒
東北林業大學文法學院,黑龍江 哈爾濱 150000
隨著我國近年來交通愈加便捷,公路交通成為多數人的首選,但大部分人對于交通安全卻沒有明確的意識,因此造成的交通事故所導致相關人員的生命財產損失嚴重。通過分析歸納數據,我們發現:逃逸案件數約占交通肇事案件總數的10%,因“逃逸致人死亡”加重刑罰案件數約占逃逸案件數的20%。這并不是一個小數目,交通肇事逃逸作為“隱藏的殺手”對人們的生命安全造成極大危害,對公民財產造成極大損失。
我國《刑法》及其司法解釋對交通肇事罪做出的規定顯然不能適應在生活中發生的錯綜復雜的案件。逃逸行為,因逃逸致人死亡等一系列與逃逸相關的刑法問題在司法實踐中缺乏理論依據和支撐。看似相同的案件往往會因為細節的存在被判定為兩種完全不同的結果。正因如此,我們才需要對交通肇事逃逸進行細化分析,從而得出判定是非,定罪量刑的標準。
“逃逸”可分為“逃”和“逸”兩部分。現代漢語詞典中將“逃”解釋為:①怕被捉住而迅速離開;②躲避;避開。“逸”在本詞中的意思應解釋為逃跑。“逃逸”一般解釋為行為人為躲避不利于自身的行為或環境而逃跑的舉動。需要注意的是,不是所有“逃逸”均受刑法約束限制,只有屬于刑法意義上的“逃逸”才須受到刑法規制。[2]
我國《刑法》對逃逸并未進行明確清晰的界定,僅為增強在司法實踐中的可操作性,通過《交通肇事解釋》將逃逸確定為“為逃避法律追究而逃跑”的行為。理論界有學者認為,“逃逸”,顧名思義,是一個動詞,逃逸者應明顯有逃跑動作的發生,要做出積極的動作,不能獨立于“逃逸”的本身含義。但如從法律角度認識“逃逸”就需要從規范保護目的多方面理解逃逸的含義。[3]
1.主觀要件(即違法性)
《刑法》之所以對交通肇事后逃逸的行為作強力度的限制,是為最大程度保護被害人的權益。逃逸意味著可能不能及時醫治,意味著將被害人的生命健康處于危險之中,增加被害人的損失程度。本文認為在行為人在肇事后身體可以自由行動的前提下,沒有第一時間救助被害人視為具有主觀目的上的違法性。這里僅要求行為人明知自己發生交通事故,不要求其知曉其行為造成的損害結果,同時也不要求行為人認識到自己的行為構成犯罪。倘若行為人對自己發生交通事故毫不知情或者憑借肇事現場的證據根本無法證明行為人可以知曉交通事故的發生,根據主客觀相統一的原則,由于行為人在主觀上缺乏對事故的“明知”,不能滿足認定為交通肇事逃逸情形的構成要件。[4]
2.客觀要件(即有責性)
《交通肇事解釋》第三條將逃逸規定為在發生交通事故后,為逃避法律追究而逃跑的行為。照此解釋,若行為人在肇事后徑直到公安機關自首,而非在第一時間履行救助被害人的義務將不構成交通肇事后逃逸。而對被害人進行及時救治,之后為逃避法律責任而在醫院逃走構成交通肇事逃逸。顯然這樣的認定不符合刑法設立此情節加重犯的目的,不符合罪責刑相適應的原則,該認定會造成不利的社會影響,降低人們對法律的信任,與《刑法》保護人權的理念相背離。對于“逃逸”而言的不作為,是行為人未履行其應當履行的救助義務而非單指身體位置保持不動。[5]據此,本文認為成立交通肇事逃逸需要行為人對事故的發生有責任且未及時履行其應當履行的義務,同時要求能夠作為交通肇事逃逸地點的場合有且僅有事故現場,這樣就可以避免罪責刑不相符的情況發生。
本文通過對交通肇事逃逸行為的立法與學理進行分析,試圖確定我國“逃逸”行為的含義、構成要件。通過上文確定,逃逸行為要求行為人的主觀目的是故意,以不作為的方式對被害人不履行其應盡的救助義務。《交通肇事解釋》將行為人逃逸的主觀目的確定為“逃避法律追究”沒有起到刑法想要規制逃逸行為的目的。本文認為交通肇事是交通肇事逃逸的必要不充分條件,交通肇事逃逸不能脫離交通肇事而獨立存在。在對“因逃逸致人死亡”分析后,筆者認為《刑法》第一百三十三條的兩處“逃逸”應作相同的解釋。[6]
盡管理論界已經對交通肇罪做出了具體的司法解釋,但關于交通肇事逃逸的探討卻存在著不同觀點和爭議。本文認為可在司法解釋中將交通肇事逃逸犯罪構成要件明確,更好地實現刑法嚴格法定的要求,保障人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