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新中國成立70年大慶,也是1949年12月9日昆明起義標志著云南解放70周年紀念。軍事意義上的完全解放則以1949年12月27日至1950年2月19日的滇南戰役勝利為標志。
70年來,新中國的新云南由人民翻身解放到社會發展進步,創造了多次“全國第一”乃至“之最”:楚雄元謀上那蚌村猿人化石的發現成為新中國官修歷史教科書的第一頁第一段記錄;云南玉溪人聶耳譜曲的《義勇軍進行曲》眾望所歸(從1949年普通新政委員到周恩來總理、毛澤東主席)而公推為中華人民共和國代國歌,后定為國歌;云南騰沖人艾思奇即是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哲學大眾化的第一人,也是新中國在國民教育大學面向廣大非黨著名學者及黨校教育中開展馬克思主義哲學(辯證唯物主義與歷史唯物主義)教學的第一人,并以此體例(兩個“主義”)編撰了新中國第一部馬克思主義哲學教科書;東北抗聯首腦之一、抗日民族英雄周保中將軍則是1955年未授軍銜而獲頒三枚一級勛章(與元帥、大將及諸多上將同等規格)的少數民族高級干部的唯一代表;成昆鐵路的開通驚天地、泣鬼神,就地質條件的艱險而言被國際上譽為“奇跡”,與河南林縣(現名林州)紅旗渠工程并列;新中國50周年之際,云南軍民則打出并塑造了“虧了我一個,幸福十億人”的老山精神;而今,昆明南高鐵樞紐正在向面向東南亞、南亞的全國最大國際性高鐵樞紐之一邁進……
此外,文化云南還有四個“全國之最”:植物種類、動物種類全國最多,被譽為“植物王國”、“動物王國”;昆明斗南花拍中心已建成全國最大、亞洲第一、全球第三的專業鮮切花拍賣市場;少數民族種類也是全國最多的省份,人口在六千人以上的世居少數民族有25個,其中15個為云南特有民族。另有四項“全國第一”也值得一提:云南熱帶植物研究所,又稱西雙版納熱帶植物園,1959年由著名植物學家蔡希陶創建,是中國第一個熱帶植物園;在現有經濟林中,茶葉占了328 萬畝,居全國第一位;1960年劃定的中緬邊界是中華人民共和國與鄰國劃定的第一條邊界,首開新中國與鄰國友好協商解決邊界問題之先河,享有“共和國1號界碑”的中緬1號界樁就位于云南省保山市騰沖市;現在,全省運營民用機場14個,其中1個樞紐機場、13個干支線機場,完成運輸機起降46.7萬架次,旅客吞吐量5896.8萬人次、貨郵吞吐量41.9萬噸,同比分別增長8.8%,12.6%和8.4%,有昆明、麗江、西雙版納、芒市、大理5個旅客吞吐量達百萬人以上機場,位居全國第一。
而堪稱新中國“奇跡”的,除戰犯(包括清朝末代皇帝)改造為公民、向新中國十年大慶獻禮之北京十大建筑特別是人民大會堂工程、“兩彈一星”工程、成昆鐵路外,云南解放后,“直過民族”、“直過區”的開創性民族工作實踐,則是云南在新中國歷史上的“第一奇跡”,是云南社會主義建設史上的第一次“跨越式”發展。
新中國成立前,由于歷史、地理及其他復雜的原因,我國各少數民族的社會發展是很不平衡的,正如同樣是漢族不同的地域發展也不平衡一樣。
根據權威統計:新中國成立后確認和新識別的云南25個少數民族中,處在封建地主制發展階段的有7個民族,占28%;處在以封建領主制為主,封建領主制與封建地主制和原始公社制并存階段的有1個民族,占4%;處在以封建地主制為主,封建地主制與封建領主制并存階段的有3個民族,占12%;處在以封建地主制為主,封建地主制與原始公社制并存階段的有4個民族,占16%;處在封建領主制階段的有2個民族,占8%;處在以封建地主制為主,封建地主制與封建領主制和原始公社制并存階段的有3個民族,占12%;處于以農奴制為主,農奴制與封建地主制并存階段的有1個民族,占4%;處于原始公社制發展階段的有4個民族,占16%。
面對這種極其特殊、特別的省情、族情,中國共產黨領導云南各族人民翻身解放站起來以后,以馬克思主義民族觀、民族理論為指導,積極、穩妥地對云南少數民族地區分五類進行了民主改革:第一類叫內地壩區土改。第二類叫緩沖區土改。第三類叫內地民族聚居山區的土改。第四類叫和平協商土改。第五類就是本文專門探討的直接過渡地區。
所謂“直接過渡”地區和民族,是指新中國成立初期,中國共產黨及其領導的人民政府對于云南省已經出現階級分化但尚未構成階級、階級分化不明顯、土地占有不集中、社會生產力水平極低的八個少數民族——景頗、傈僳、獨龍、怒、德昂、佤、布朗、基諾族和部分拉祜、苗、瑤、哈尼等民族,約66萬人,不進行土地改革,采取“團結、生產、進步”的方針,依靠貧苦農民,團結一切勞動人民,團結教育一切與群眾有聯系的民族上層人物,在黨和國家大力扶持下,通過互助合作,發展生產,克服不利于生產和民族發展的落后因素,逐步提高各族人民的生活水平和政治覺悟,逐步廢除各種特權和剝削因素,使其直接地卻又是逐步地過渡到社會主義社會。據云南省民委的翔實統計,涉及面包括現在的怒江、德宏、西雙版納、普洱、臨滄、紅河、麗江、保山8個州(市)、25個縣(市)的161個鄉鎮(74個為整鄉直過),715個行政村和42個散居寨。經過70年的發展,“直過區”的人口已從解放初期的66萬人發展到近130萬人。
“直接過渡”在中國乃至世界歷史上第一次成功地解決了社會發展階段不同民族尤其是處于原始社會階段的民族如何共同、平等、和諧地進入社會主義社會的問題,極大地豐富和發展了馬克思主義民族理論,相應的實踐是前所未有的,是云南歷史上的第一次“跨越式”大發展,堪稱新中國的“奇跡”之一。新中國的70年光輝歷史特別是改革開放40年的偉大變革已證明了這次大跨越的確給全體“直過”民族乃至全體云南人民帶來了大福祉。
第一次跨越式發展已在云嶺大地上樹起一座民族團結、進步的豐碑。從現在起,到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100年(期間還包括2021年中國共產黨建黨100年),云南面臨又一次“跨越式”發展的時代挑戰。對此,從歷史展望未來,我們又作何感想呢?
跨越式發展是形象化的說法,好似撐桿跳,實際上就是加速度發展,也就是通常所說的:三步并做一步走。
而要走好第二次跨越式發展之路,參照第一次跨越式發展的成功經驗及70年來云南經濟和社會發展的相關教訓,筆者認為應切實抓住、抓實、抓好以下關鍵環節:
第一,支撐點。在云南,民族團結和生態環境就是跨越式發展的基石,一旦搞壞了、破壞了,不僅跨越不了,甚至還會停滯乃至倒退,即便某些方面取得了一時的經濟效益,但在社會效益上卻得不償失。在這一方面,云南民族團結進步長期是做得好的。“直過民族直過區”的成功就是最好的例證,迄今陸續建立了8個民族自治州(這又是一項全國民族區域自治之最),29個民族自治縣,197個民族鄉。良好的民族團結、民族區域自治的政治法律成功變革對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如文化旅游收益、維穩安邊成本等)的倍增效應,現在我們越來越全面地感受得到。相反的例子是生態環境保護,云南的教訓十分典型而深刻,如圍湖造田、滇池等高原湖泊污染等。統計數據顯示,僅滇池、異龍湖、青云湖由于圍湖造田的原因就減少水面10多萬畝,全省湖泊蓄水量由二十世紀50年代的290億立方米下降到現在的240億立方米。凡此種種,極大地增加了云南改革開放的成本,極大地拖了云南再次跨越式發展的后腿,所以習近平總書記視察云南,專門給云南省、大理白族自治州下達了保護好洱海的硬任務,可謂抓住了要害,落到了實處。云南省各級黨組織和人民政府也痛定思痛,狠抓滇池等污染治理且常抓不懈,知恥后勇,進步明顯,成績喜人,有望為第二次跨越式發展提供如解放初期一樣的良好生態支撐。
第二,內在動力機制 。現在,云南再次跨越式發展趕上了好時候堪稱黃金時代,習近平總書記代表黨中央親自為云南擘畫了爭當民族團結進步示范區、生態文明建設排頭兵、面向南亞東南亞輻射中心的宏偉藍圖,可謂“天時”;云南跨越式發展的沿邊(西南邊陲)、沿江(“三江并流”流域特別是長江經濟帶)區位、資源、環境及多民族大雜居、小聚居人口優勢自不待言,可謂“地利”;如前所述,民族團結、區域自治在全國堪稱典范,我黨堅持實事求是,在改革開放以來,云南總體處于民族融合團結的時期,這就是最大的“人和”。但是,毋庸諱言,由于地理偏僻、人文落后等先天不足的束縛,云南新時代跨越式發展仍緊缺“人腦”、“人手”,即能夠從世界與中國看云南再從云南看中國與世界,能有大視野、大眼光,以大智慧、大手筆開發、開拓、開創大事業、大產業的既能頂天又可立地的高素質人才。須知,外因總要靠內因而起作用,再好的藍圖也要靠人去實現,云南的跨越式發展終歸要靠云南人自己去找到堅實的基點而邁步起跑、撐桿、飛躍,這是任何神仙都包辦代替不了的,正如云南在新中國成立初期的第一次跨越式發展也是靠云南各族人民在中國共產黨、毛澤東主席的英明領導下自己爭氣、奮發、有為才取得的,其綜合成就與倍增效益遠遠超出了人們的預期甚至出乎世界各國人士的預料,堪稱人間奇跡。當前,為了實現第二次跨越式發展。筆者以為云南各級黨組織、人民政府、社會各界應著重象念好“少”(少數民族)字經、念好“山”字經、“邊”字經、“水”字經、“樹”字經、“花”字經、“路”字經的同時,還是要念好外引、內生高人、韻士、大才“選勝登臨”的“人”字經。當代云南人的視野、眼光不僅要面向南亞、東南亞,還要投向西亞(波斯灣)、非洲印度洋沿岸。云南人才要大膽出去“闖”再回鄉“創”,要讓外地人才來投云南這棵梧桐樹,借“一帶一路”國家戰略之東風,云南第二次跨越式指日可待。相信在新中國成立100周年之際,一個富矣強矣、善哉美哉的新時代新云南將如一輪朝日升起在祖國的西南邊疆。真正實現劉伯溫在明朝就為紅土高原立下的天才預言:“江南千條水,云貴萬重山。五百年后看,云貴賽江南!”誠然,“賽江南”短期內仍不切實際,但在新中國成立100年時,“似江南”是完全可以期待的。設若如此,對云南而言,伴隨著一系列新的全國第一的涌現,也就可以向世人宣告實現了第二次跨越式發展,譜寫出了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云南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