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成人教育中心的發展特點與啟示

李建攀 孫玫璐

【摘 要】成人教育中心在德國成人教育發展中不可或缺，是踐行“終身學習”理念的領頭羊。德國成人教育中心的發展特點主要體現在四個方面：一是教育活動扎根社區;二是教育對象面向社會;三是教育內容包羅萬象;四是教育機構多元主體。借鑒德國成人教育中心的發展經驗，我國社區學校可從社區成人教育的定位、功能、內容和主體等方面做出努力。

【關鍵詞】德國;成人教育中心;發展特點

【中圖分類號】G72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1-8794（2019）11-0083-05

德國成人教育發展成熟，體系完備。多元的辦學主體、靈活的辦學形式、豐富的課程內容、獨特的管理組織等特點使成人教育事業蓬勃發展，極大地推動了德國終身學習的發展。就辦學主體而言，企業和成人教育中心發揮了極大的作用，企業主要負責職工的繼續教育，為職工專業發展提供培訓;成人教育中心則承擔了全體成人教育的主要責任，在促進成人的全面發展和終身學習方面發揮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德國成人教育中心自創立以來碩果累累，是德國學習型社會建設的中流砥柱，其豐富靈活且頗具成效的教育實踐聞名世界，也引起了我國教育界的廣泛關注。僅從volkshochschule這一機構名稱來看，就有“社區學院”“民眾高等學校”“民眾繼續教育學院”“公民教育中心”“成人教育中心”等多種譯法。由此可見，國內對德國成人教育中心的目標、文化、性質等理解更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本文以其官網名稱“Adult Education Center”為準將其譯為“成人教育中心”，試圖梳理德國成人教育中心這一機構的緣起、發展歷程與特點，以期對我國以社區學校為主的成人教育機構創新性發展提供借鑒與參考，同時也為開展成人教育理論和實踐研究提供典型案例，加快推動我國學習型社會建設的步伐。

一、德國成人教育中心的發展歷程

德國成人教育中心有著悠久的發展歷史。其教育思想可追溯至19世紀上半葉的夸美紐斯時代，而后又深受啟蒙運動民主主義與丹麥民眾教育家科隆威思想的影響;其教育實踐發端于魏瑪共和國時期，受手工業者和工人教育需求的推動，于1844年建立第一所業余大學，教育目的是宣揚民主和進行國民教育;《1919年魏瑪憲法》的頒布使繼續教育成為政府的責任，成人教育中心如雨后春筍般拔地而起，至1932年已有200多所;二戰期間伴隨納粹政府上臺執政，德國成人教育事業的開展一度陷入了停滯狀態，成人教育中心亦難逃厄運，在戰爭中遭受重大創傷，大量成人教育中心被迫關停或為納粹政府征用，參與德國成人教育中心學習的人數急劇下降;二戰后，德國成人教育中心穩步發展，政府全面關注并繼續發展成人教育，《成人教育中心費用條例》《成人教育中心章程》《全民終身學習法》《成人教育機構促進法》等法律法規的相繼出臺，從法律上保障了成人受教育的權利和機會，規范了成人教育中心的經費來源和管理辦法，為德國成人教育中心的發展奠定了堅實的法律基礎。

德國成人教育中心數量龐大，廣泛分布于德國的各個社區，是德國成人教育體系中覆蓋最廣泛、體系最完善和影響最深遠的機構。就機構覆蓋面而言，目前德國已有共899所成人教育中心，3 028所地區性辦公室和667位成人教育中心院長，約3 000多位專職教師以及19萬位兼職教師為成人教育中心提供全職服務和志愿支持，其中3 000多位專業全職教師確保課程的高質高效，19萬名兼職教師和志愿者則促進了課程的豐富靈活;就機構體系而言，德國成人教育中心形成了聯邦、州立和地方三級管理體系，自1953年以來，聯邦層面建立了強大的全國成人教育協會（DVV），州層面因地制宜地設立了地方成人教育中心協會，對地方成人教育中心進行監督與支持，中央統一、州屬管轄和地方自治的靈活體系使德國成人教育持續迸發出旺盛的生命力;就教育影響而言，成人教育中心每年開展約70萬個活動，吸引約900萬位參與者，跨越階級、性別、種族、宗教和意識形態差異，在16 800萬小時的教學時間里，教育為全民所享，全社會共同踐行終身學習理念。

迄今為止，成人教育中心已成為德國成人教育的支柱。扎根社區、遍地開花的成人教育中心潤物無聲般延伸到民眾生活的神經末梢，民眾在人人學習、時時學習、處處學習的社會氛圍中耳濡目染，“學習在身邊”“生活即學習”的理念也成為推動德國學習型社會建設的不竭動力。

二、德國成人教育中心的發展特點

正如德國前總統Christian Wulff 在成人教育發展協會的會議上所說：“學習是永無止境的過程，成人教育中心是終身學習的最佳場所，它用實踐向我們證明：無論性別、種族、信仰、階級或年齡，每個人都有平等受教育的權利，都渴望知識技能、語言文化和社會交往等的全面發展。”可見，德國成人教育中心離不開德國的民主，其教育目標旨在促進終身學習、全面發展，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1.教育實踐：立足社區，靈活多樣

成人教育中心的教育實踐體現典型的本土化。立足于社區的實際情況，各成人教育中心因地制宜地提供課程和教學活動。基礎教育、外語課程、職業培訓、創業指導、社區融合與沖突預防教育等各類課程不一而足，五花八門的教育活動有力地推動了終身學習和社區發展。在教學過程中，成人教育中心圍繞社區問題開展社區實踐活動，全體學員以共同的社區生活經驗為出發點就某一社區主題進行討論和探究，提升了社區參與感和責任感。同時，成人教育中心也是面向社區的綜合型機構，兼顧多重角色和功能。除教育和培訓以外，共享公共服務與信息、共商社區發展與挑戰、共建社區文化與民主也成為成人教育中心的關鍵話語，為社區培養了有文化、負責任的公民。

成人教育中心的教育實踐體現鮮明的靈活性。在教學方法上，除了傳統的講授法以外，非常注重將成人的社會經驗融入到課程中，如角色扮演和團隊合作等形式，同時隨著信息技術的發展，德國成人教育中心也運用了微格教育法和實驗訓練法等新型教學方法，凸顯教育實踐的時代性和情境性;在教學場所上，教育活動不拘泥于課堂，也延伸到社區、博物館、企業等非傳統教學場所，使學習時間、學習情景和學習方式更加靈活，正規教育、非正規教育和非正式教育各放異彩;社區層面主要通過開展社區文化活動、民主參與社區管理，以增強社區歸屬感和“主人翁”意識;博物館等公共場館具有豐富的免費教育資源，是成人教育中心實施綜合實踐教育的重要場所，教學活動以場館資源為依托，教學素材更加直觀生動、自主開放;成人教育中心積極與企業合作，通過參觀企業工廠、引入企業案例、邀請企業人員教授課程等方式將學習與實踐聯通，提升學員的實踐能力和職業素養;在教學資源上，成人教育中心善于整合各項人力和物力資源，一方面成人教育中心凝聚社會各界力量參與教學活動，不僅擁有3 000多名專業的全職教師，同時兼職教師和志愿者也高達19萬名，保證了教學的專業化和課程的豐富性;另一方面成人教育中心引入社交媒體、廣播電視等新型線上平臺開發網絡課程，將電子化學習作為線下機構學習的補償，這種線上線下混合式學習方式帶來了更便捷的學習途徑，惠及了更廣泛的學習群體。

2.教育對象：全納包容，尊重差異

德國成人教育中心是面向全體社會，保證所有人平等受教育的機構。在全球化、數字化、人口結構調整和國際移民的背景下，德國成人教育中心以開放包容的態度吸納所有人進入成人教育中心學習，針對不同國籍、年齡、家庭背景、職業、受教育程度、興趣愛好的各類群體設計多樣化、個性化課程。例如，針對不同國籍的學習者，其語言課程具有多元包容性，不僅體現在提供10余門外語課程，也體現在為外國人專門設計的德語課程上，同時現場指導和線上教學兩種靈活便捷的教學方式，使教育無時不在、無處不在。

此外，德國成人教育中心特別注重對弱勢群體的關懷。在2009—2014年間多達63萬貧困人口接受了掃盲教育和非職業技能培訓，為緩解貧困、促進就業發揮重要作用;監獄教育是成人教育中心尊重人權的又一體現，截至2015年，2 000多名犯罪青年在監獄學習基礎文化知識和職業技能，基本完成義務教育;針對“第三年齡”群體，成人教育中心提供了老年保健管理和心理咨詢服務，并通過開展老年社區教育和志愿者活動，讓老年群體老有所學、老有所樂;近年來德國成人教育中心致力于推動難民教育的發展，不僅為難民提供德語學習課程和社會援助項目，更通過心理咨詢和技能發展等為其提供人文關懷，在日常交流和互動中確保難民能更好地實現社會融合和自我發展。

3.課程內容：立足需求，包羅萬象

眾所周知，德國成人教育中心不僅提供形式多樣、內容豐富的課程，也為每個人提供個性化的教育方案，可謂包羅萬象、面面俱到。據現有數據顯示，德國的近900所成人教育中心每年組織約70萬項活動，910萬門課程，總計達1 820萬課時，在過去的60多年間課程內容與時俱進，不斷凸顯多元化、更新化的特點。由此可見，成人教育中心是德國推動成人教育發展，踐行終身學習理念的先鋒。

具體而言，課程類別主要涵蓋六大模塊：健康、語言、文化、社會、職業和基礎教育。“健康不僅僅是沒有疾病”是成人健康教育中心的原則，每年向各類人群跨時空提供超過200萬種線上和線下健康教育課程，課程類別主要有健身、食物營養、心理咨詢、壓力管理等，幫助成人在精神、身體、心理和社會交往各方面管理健康;成人教育語言中心面向初學者和高級學習者提供50多種語言課程，并與專業語言測試機構合作提供多達10種歐洲語言資格框架的5種級別考試，使成人教育中心成為德國最大的語言學校;成人教育文化中心每年擁有超過100萬名參與者，開設文學、繪畫、雕塑、戲劇等14項文化藝術課程，2013年啟動的“人才校園”項目為難民青年和弱勢群體提供免費教育，激發了全社會的創作靈感;成人教育社會中心涵蓋政治、社會和環境領域的12項課程，DVV政治青年教育中心每年出臺150—200項教育方案，以幫助青年了解社會、全面發展;成人教育職業中心面向社會提供培訓、職業規劃和繼續教育，根據各地職業培訓法設計就業和資格認證計劃，為各類人群提供職業指導;“成人教育中心是全民教育的象征”通過提供掃盲教育和基礎教育，成人教育中心使德國750萬功能性文盲持續減少，是該領域的最大課程提供者和學習資源開發者，為促進德國民眾平等參與社會、自我全面發展貢獻巨大。

4.機構運營：多元主體，協同參與

主體多元化和治理協同化是德國成人教育中心的重要特征。聯邦政府“以市場為導向”，在法律法規允許范圍內鼓勵社會多方協同參與到成人教育中心的治理中來，成人教育中心的財政資金主要來自于政府財政投入（41%）、學費（40%）和諸如歐盟（19%）等社會組織提供的基金，具有鮮明的公益性。成人教育中心擁有廣泛的社會基礎，地方政府、教育部門、企業、社會團體等構成了多主體參與管理的協同模式，各主體在教育實踐中各取所長、各司其職。其中，地方政府和行業協會是主力軍，向社會成人提供教育課程，滿足其在健康、法律、業余愛好、職業發展等多方面需求。

值得一提的是，企業也是成人教育中心的積極參與分子。企業憑借豐厚的財力資源、先進的管理理念和靈活的組織形式給成人教育中心注入了活力和彈性。在參與過程中，企業結合當地成人教育中心職工現狀和管理需求，與成人教育中心合作設計技能培訓和人才開發課程，不僅優化了組織管理模式，更儲備了大量的管理人才。西門子大學、大眾汽車企業大學、GEA集團大學等企業大學更承擔了部分職業技能開發、職業生涯指導等任務，拓寬了德國成人職業教育的途徑，為成人教育中心的創新性和可持續發展創造條件。

此外，在聯邦成人教育協會的領導下，成人教育中心積極面向全球開展國際性成人教育項目，在每五年舉辦的德國成人教育和發展大會（Adult Education Conference）中共同分享經驗，為成人教育與發展（Adult Education and Development）和全球化課程（Curriculum GlobALE）的開發提供了鮮活的實踐素材，集網站、會議、雜志、項目、課程“五位一體”的教育網絡為民眾的終身學習和全面發展提供全方位服務，引領德國學習型社會的建設。

三、德國成人教育中心的啟示

德國成人教育中心在推動成人教育發展中獨樹一幟，對個人、社區和社會發展都做出了突出貢獻，是終身學習的引領者和推動者。總體而言，具有以下幾個特點：本地性，德國成人教育中心立足當地社會發展和居民生活需求，提供全方位的服務，充分體現了“扎根社區、綜合服務”的特點;包容性，成人教育中心向全社會開放，提供靈活的學習課程、時間和場所，跨越時空地面向全球吸納各種群體參與，保證人人終身受教育的權利和機會;豐富性，成人教育中心課程無所不包、應有盡有，教育課程涵蓋生活、學習各個方面，不僅恰到好處地滿足現有需求，更提供了潛在的學習機會和資源;開放性，德國成人教育中心通過整合學校、企業、政府、社會等各界資源實現師資、信息、教學、管理的合作與共享，為成人教育中心注入了源源不斷的活力，使成人教育成為責任共擔、成果共享的事業。作為同樣推動我國成人教育、踐行終身學習理念的社區學校，德國成人教育中心的發展特色值得其借鑒與參考。

1.扎根社區：因地制宜，推進品牌項目

德國成人教育中心因地制宜，因需施教。教育課程堅持本地化導向：一方面從社區居民需求和社區發展情況出發，設計豐富多彩的學術課程、社團課程和生活藝能等定制化課程，開展具有社區特色的娛樂休閑、文化藝術和社會實踐活動，真正做到了“扎根社區”;另一方面，將地區文化資源作為課程開發的源泉，打造凸顯社區特色的精品課程，例如以“一街一品”型社區文化建設等社區品牌項目為載體打造獨特的社區名片。此外，地方自治式的管理模式也給各地的成人教育中心極大地發展空間，各成人教育中心自主組建教師隊伍、研發課程內容、組織教學活動、實施效果評估，在考慮地方發展背景下靈活地調動當地資源，這一彈性化的管理方式很好地適應了當地教育的發展和需求。

時間和地點的便利性、針對學習者的個性需求和全面發展、基于社區發展的可持續性和全方位服務，打破了教育的界限和門檻，實現了“教育在民間”的親民化教育。通過利用當地文化歷史發展成果，協調現有教育、娛樂和社會服務資源，德國成人教育中心也孵化出了本地的體驗基地和實踐基地，民間團體、草根組織和鄰里互助項目以及成人教育中心的運行，也拓寬學習途徑，激發團隊學習熱情，更好地服務社區居民，提升生活幸福感，真正將學習型社會建設落到實處。

2.引領社區：豐富課程，引導學習需求

德國成人教育中心課程豐富多彩，滿足了多層次和多樣化的需求，使學習來源生活、反哺生活。課程門類多樣，基于各個年齡階段、各類學習群體的多樣學習興趣和需求，將學校基礎教育、企業技能培訓、社會環境保護、家庭文化教育和社會公民教育有機整合其中;課程類型豐富，自費課程、免費課程、政府資助課程自由選擇，學術課程、社團課程和生活藝能課程面面俱到，盡可能地滿足多層次、多樣化的學習需求，同時資源的充分供給也反過來刺激了學習需求，激發了潛在的學習潛能，無形之中引導學習者自主學習、拓展學習。同時課程開發中運用現代化的信息技術，拓展了學習空間和電子學習資源，網絡課程、虛擬社群、電子圖書館等數字化學習極大地方便了課程資源的共享，為學習者搭建了網上學習和互動的虛擬空間，并結合線下學習活動實現線上線下聯動。

反觀我國社區教育課程現狀，課程內容單一，主要以“吹拉彈唱”等藝術類課程為主，并且老年教育課程占領了半壁江山，音樂舞蹈、生活技能、營養保健類課程最為普遍，而缺乏體現社區特色、緊跟時代發展的個性化課程。在課程開發和實施中，現代化信息技術的應用仍然有限，難以滿足社區居民參與社會、全面發展的需要。因而，一方面針對資源的有限性和需求的無限性也應做到資源的優化配置和合作共享，使有限的學習資源得到高效利用;另一方面，要做到課程資源的充分開發，以現有需求為起點編排課程，并通過呈現多樣化的課程類型和豐富的課程內容引導潛在學習需求。滿足現有學習需求，挖掘潛在學習需求，使德國民眾的學習需求不僅在各個層次得到滿足，更是民族素質的逐步提升。可見，德國成人教育中心是引領社會學習、發揮社會影響力的重要力量。

3.面向社區：綜合服務，發揮多重功能

德國成人教育中心是多功能的綜合服務器，嵌入到民眾生活的方方面面。首先，作為一種教育服務中心，德國成人教育中心注重教育內容和教育提供者的建設，針對學習對象精心設計課程方案，靈活選擇教育主體和課程提供者，“以學習者中心”的理念貫穿課程和教學的全過程。高質的外語課程和經驗豐富的教師共同保證了德國成人教育中心的質量。課程體系完善、門類豐富，教師團隊由專職人員和兼職人員共同構成、能力互補，職前培訓和在職培訓使教師兼具教學、科研、管理等多重能力，同時多種生活經驗和專業背景使其扮演了心理顧問、職業導師、學術伙伴等多重角色。多種模塊的課程內容，多元背景的教師隊伍，讓成人教育中心不僅具有教學育人的顯性功能，更體現了社會融合的隱性功能。其次，德國成人教育中心提供綜合服務。既作為便利的地區性成人學習聚集地，又是人們參與社區生活的活動場所;既向全社會開放學習資源和環境，又為公民參與、終身學習搭建平臺，有力地推動社區教育走向社區治理，構建學習型社會和民主型社會。正如德國前總統Christian Wulff所說：“成人教育中心是促進社會發展的關鍵。”成人教育中心的作用遠不局限于教育領域，而是延伸至更廣闊的社會領域，既體現教育內容的多個面向，包括健康教育、生活教育、文化教育、信仰教育、民生教育等，也體現教育影響的多個面向，包括貧困減少、社會平等、地區發展、生態和諧等，進而增強社區凝聚力、煥發社區生命力。由此可見，德國成人教育中心不僅是成人教育事業的策源地，更是兼顧教育、社會、文化、生態等多方面功能的萬花筒。

4.開放社區：面向社會，整合多方資源

德國成人教育中心吸引多元主體參與，是極具開放性的教育共同體。在個體層面，任何個體都平等享用社區資源、積極參與社區活動，其運行需要社會成員的緊密合作，具有很強的“主人翁”意識。各種草根組織、志愿者隊伍和學習團隊的建設如火如荼，企業管理者、教師、專業技術人員等都參與到成人教育中心的學習與教學中，人們享受學習、樂于參與、熱衷分享;在組織層面，在立足區域的同時，集聚輻射到其他地區。通過鏈接多樣的社區教育組織，同學校、企業、社會團體合作搭建多元化、多樣態的社會網絡，以項目為載體在集體行動、資源共享中產生更大的社會影響，推動社區教育的內涵式發展。開放社區不僅是主動向外吸納各方資源進入本地社區的過程，也是靈活調動各方資源，實現社區內部、社區間資源整合與高效利用的途徑。德國成人教育中心通過在社區教育、社區活動等實踐中凝聚社區力量，在合作交往中打造社區精神，提升對教育的關注，對人的關注，對社區的關注，無疑是其民主理念的彰顯，是實踐共同體的典型案例。

成人教育中心為學習者提供了大量的學習信息和咨詢服務，為應對不斷增長的需求，各成人教育中心的合作不可避免。通過建立成人教育中心協會實現聯邦至地方的自上而下的資源共享，同時成人教育中心與高校、企業的聯盟促進了跨邊界的教學合作，不僅是充分開發和利用社區教育資源的場所，也是整合學術、娛樂、社區服務和社區參與的平臺，在促進個人發展、家庭和諧以及社區建設上功績顯著。可見，德國成人教育中心教育質量提升的關鍵在于激發主動的個體參與，整合廣泛的多方資源，即在教育實踐中充分發揮個體、群體、組織和社會等整體效能，實現多個生態學層級的共生發展，共同建構富有活力的社區。

德國成人教育中心創造了民主的學習場所，以其開放性、民主性和本地化在文化、經濟、政治多個領域為德國民眾、德國社會賦能增權，是社會可持續發展和全球終身學習的支柱力量。作為同樣發展我國成人教育事業的策源地，社區學校也應從德國教育中心的機構設置、教育內容、教學對象、參與主體等方面吸取寶貴的經驗。“取其精華，棄其糟粕”，我國社區學校應全面認識德國成人教育中心的發展特點，并立足于我國社會、社區、家庭和個人的實際情況和當代中國發展的時代特點，開展扎根中國社區、面向全球民眾的中國特色成人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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