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廣州四地看嶺南“文化沙漠論”可以休矣

司徒尚紀

長期以來，在不少外地人眼中，甚至個別嶺南人看來，嶺南是“文化沙漠”，比起五嶺以北要落后得多。實際上，嶺南非但不是“文化沙漠”，而是一塊文化綠洲，近現代更是中國先進文化的代表，引領時代潮流。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認為，城市是人類文明進步的產物，又成為區域發展的動力和生長極，也代表了區域文化發展水平和風貌。列寧說：“城市是經濟、政治和人民的精神生活中心，是前進的主要動力。”嶺南區域和文化發展，即離不開廣州這一中心，又反映了嶺南文化歷史地位和影響。這可從廣州作為四地城市定位看“嶺南文化沙漠論”可以休矣。

廣州一地是中國海上絲綢之路發祥地。從秦漢以后就開始了海上貿易，歷2000多年而不衰。中外文化借此在廣州在整個嶺南不斷交流、碰撞、融合成多元融匯的嶺南文化。早期南海周邊香藥寶貨、印度棉花和佛教，唐代伊斯蘭教、菠蘿蜜等作物品種，宋元占城稻、花生，明代番薯、玉米、煙草；近現代西洋科技、各種思想、制度、語言、風俗、宗教、飲食、服飾、娛樂等紛紛登陸廣州，繼及全嶺南，嶺南文化呈現一派異彩紛呈景象。在全國，只有廣州享有崇高的海上絲綢之路發祥地聲譽，沒有哪座城市、哪個地區的文化有如此多元同歸和多源互補的特質和風格。

廣州二地是嶺南文化中心地。舉凡嶺南文化各要素及其風貌，無不以廣州為中心和代表，薈萃于此。秦漢進軍嶺南以后，廣州作為嶺南政治首府地位從未動搖，故史稱“五嶺以南，郡以十數，縣以百數，幅員數千里，咸執秩拱稽受治于廣州之長”。廣州政治地位決定嶺南學術、文學、音樂、戲劇、繪畫、曲藝、建筑園林、飲食娛樂等文化層面，無不展現嶺南文化最為瑰麗、最為獨特一面。正如原暨南大學校長陳序經先生所言：“廣東是舊文化的保存所，又是新文化的策源地。因而粵人既是舊文化的守護者，又是新文化的先鋒隊。”這都以廣州為新舊文化中心地，支撐起整座嶺南文化大廈。

廣州三地是中國民主革命策源地。鴉片戰爭后，西方先進思想文化，首先為廣東人接受、改造后，擴布內地，打破封鎖閉塞局面，引起社會廣泛異動和革命大潮，席卷全中國，震撼全世界，開歷史新篇。三元里平英團、培養維新變法人才的廣州萬木草堂、廣州黃花崗七十二烈士墓、國民黨一大、黃埔軍校、全國總工會、廣州農民運動講習所等舊址，無不見證這座英雄城市對近代中國革命的貢獻，這又是由先進嶺南文化支撐起來的。

廣州四地是改革開放前沿地。改革開放40年間，廣州得政策和風氣之先，以敢為人先的膽識、勇氣和技巧，開拓創新，在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理論探索和實踐中，走出一條具有代表性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道路，取得舉世矚目的成就，彰顯了嶺南文化開放、包容、重商、務實、創新風格的強大軟實力特色，才換來40年嶺南一片新天地。

早在100多年前，嶺南先進思想家梁啟超在分析廣東與世界文化關系時預言：“廣東非徒重于世界，抑且重于國中矣”。近現代歷史表明，廣東在變革中國社會、推動中國歷史前進中表現得有聲有色，作出重大貢獻。其深層根源即為先進嶺南文化在起作用，故流行多時的嶺南“文化沙漠論”完全可以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