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元初
偷閑樂觀point
將全媒體報道的功能交付給不同專業特長的記者所組成的團隊去實現。
每年的全國兩會,都是各類媒體的競技場,同時也是各類新傳播技術手段的炫技場。總有一些讓人頭暈目眩的所謂全媒體裝備,集手機、相機、云平臺之類的信息采集手段于一身,讓人“不明覺厲”。同時,從新媒體概念誕生之日起,就有無數業界、學界的人士預言,未來的全新傳播生態下,只有全媒體記者才能生存,而所謂全媒體記者又被一些人進一步解釋為全能型記者,這種記者就是文字、照片、視頻無一不精,同時還能自己勝任出鏡主持的角色。一時間,不僅許多在傳統媒體環境下成長起來的編輯記者產生“生存恐慌”,那些在新聞傳播院校學習的未來媒體人,也產生許多壓力,今天要學直播技巧,明天要學最新的視頻編輯軟件,后天又聽說有一款數據可視化程序對深度報道大有幫助,同時,還擔心自己的文字功夫不過關……仿佛哪一樣媒體內容生產與傳播的手段沒有掌握,都愧對自己未來的媒體人身份。然而,以筆者這幾年的新媒體從業經歷,以及全國兩會期間與幾批國內同行交流的情形判斷,也許,過去這些年我們對全媒體記者的概念在理解上出了偏差,誤將復數當作單數看,或者說,是將一個團隊的功能理想化為單個記者的功能。謂予不信,可以看看業界事實。
現在差不多每家傳媒機構的新媒體部分,都能夠找到幾位一專多能的符合全媒體記者要求的年輕人,他們有探索的熱情,有旺盛的精力,同時還有較為清晰的職業發展目標。而他們所服務的平臺又給他們提供了充分施展這種全媒體內容生產與傳播能力的空間。但是,即便是以最樂觀的態度估計,這一類年輕人在一家機構當中所占的比例也不會超過十之一二。其他的大多數人都是以某一方面的專長為主,同時能夠了解全媒體傳播的一些需求和元素,能夠將自己獲取的相關素材做某種程度的轉化,從而實現內容價值在新媒體傳播平臺上的拓展。以上所言,并非杜撰,而是有各類傳媒同仁交流的信息做基礎的。當然,說了這些,并不是要否定全媒體記者這個概念,更不是說,新媒體傳播環境下,我們對全媒體傳播缺乏信心。恰恰相反,我們對全媒體時代的內容生產和傳播的復雜性以及全能型記者需求的迫切性有深刻的體認,并且在實踐中體會到,對于全能型記者概念的誤解有可能給事業發展帶來意想不到的傷害。
事實上,在新媒體平臺的內容生產實踐中,作為單數的全能型記者比較難找,但是,通過團隊協作,多種業務專長的個體之間相互協同,可以形成復數的全能型記者,換句話說,通過合作形成的具備多種媒體形態綜合生產能力的團隊就是全能型記者的復數形式。就以今年全國兩會報道為例,北京時間作為一家新媒體機構,前方上會的記者人數并不多,但是,兩會報道的內容卻是以直播、系列短視頻、前方特稿和深度報道、創意互動H5等多種形態的全媒體形式進行全網傳播的。這些豐富的內容,不僅是前線報道團隊全力協作的結果,也是會場記者和后方報道團隊、內容采編與技術呈現團隊之間通力合作的結果。
總之,雖然說新媒體傳播時代為全能型記者的出現提供了很好的技術基礎和平臺基礎,但是,從個體的精力和專業能力可能達到的深度之間的平衡角度說,媒體管理者還是應該鼓勵不同專業背景的記者在特定領域形成具有專業品質的競爭能力,而將全媒體報道的功能交付給不同專業特長的記者所組成的團隊去實現。唯有如此,才是一家真正具有主流價值追求的新型媒體機構應該呈現的狀態,而讓那些所謂的單數全能型內容生產者去做他們愿意呈現十八般武藝的自媒體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