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費視域下的《嘉莉妹妹》

摘? 要：《嘉莉妹妹》是西奧多·德萊賽創作的第一部長篇小說，描寫了農村姑娘嘉莉來到芝加哥后為擺脫貧困，出賣自己的貞操，后又憑美貌與歌喉成為演員的故事。本文從價值、欲望、命運三個方面討論了消費視域下的《嘉莉妹妹》。

關鍵詞：消費;價值;欲望;命運

作者簡介：高瑩瑩，東北師范大學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專業碩士研究生。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9）-32--01

一、消費與價值

19世紀末20世紀初，美國自由資本主義蓬勃發展，大批來自鄉村的打工者涌向大城市，城市商業因此欣欣向榮。追求享樂的消費主義思潮很快改變了傳統的清教思想。

在這樣的背景下，嘉莉來芝加哥投奔姐姐。火車上，嘉莉與德魯埃相遇，立刻被他時髦的打扮與外表所吸引。穿著打扮一開始就成為嘉莉評判人的標準，“男人的服飾還有一條界限，可使女人琢磨她自己的穿著打扮”[1]，搭訕者時髦的衣著也刺激了嘉莉的消費欲望。在與德魯埃的交往里，嘉莉不斷地消費，試圖與鄉下女孩的身份分離，她希冀通過消費進入所謂更上層的社會。

可通過消費表現出的階級特性往往具有欺騙性。德魯埃雖收入頗豐但遠沒有表現出來的體面，他講究享受，熱衷于跟有成就的名人交游來以滿足虛榮心。而赫斯特伍德的偽裝性則更明顯，作為酒吧經理，他看起來派頭十足，游刃有余地游走在酒吧形形色色的客人之中。除去工作，日常消遣也更為奢侈，看賽馬、賭錢、嫖妓……“消費不僅是為了滿足生活的基本需要。更是一種財富的顯耀、身份的建構與地位的提升”[2]。赫斯特伍德一家人都在為提升自己的社會地位而不斷努力，這種努力表現在各種各樣的消費中。

二、消費與欲望

在消費文化的影響下，嘉莉的消費欲望在進入城市之前就已經形成。她近乎本能地去區分辨別衣著飾物的好壞，又立刻形成對自己穿著的自卑感，不斷放大驅使消費的欲望。

嘉莉對百貨里的商品抱有狂熱的激情，卻又察覺到自己與其他顧客消費能力的差異，這種巨大的差異點燃了嘉莉的嫉妒之心，對一無所有的恐懼驅使嘉莉通過物質來勾畫與重建自我。“一無是處的可能性——一種對個人行為失范的恐懼感一直困惑著德萊塞筆下的人物”[3]，這種恐懼沒有因物質而緩解，相反愈加頻繁地出現，因而消費的欲望也更加膨脹。與赫斯特伍德私奔后，嘉莉在紐約怡然自得，據她的判斷赫斯特伍德的實力遠在德魯埃之上，況且他還和她結了婚，極大地撫慰了嘉莉的恐懼感——她擁有了一個合法的社交身份。但是，隨著赫斯特伍德的破產，為了避免再次一無所有，嘉莉果斷地離開赫斯特伍德投入演員事業。

嘉莉快速地學會了將消費與價值聯系在一起。一方面巨大數目的商品與一無所有的自我現狀形成反差，不合理的消費欲望極力地夸大消費的意義和價值。“消費意識形態不僅偽造出虛假的需求，而且以假亂真。”[4]。另一方面，通過消費形成的倫理關系本身便是畸形的。嘉莉與德魯埃的情感關系始于對物質的極度渴望，與赫斯特伍德的關系的結束源于赫斯特伍德的破產，嘉莉對物質消費的欲望遠遠超過情感本身。

三、消費與命運

源于匱乏感的消費不斷驅使嘉莉在命運中做出選擇。嘉莉從一個男人流轉到另一個男人并非是因為激烈的情欲，得體的外表下折射出的消費能力是影響嘉莉選擇情人的根本因素。源于消費主義文化影響，嘉莉不僅對由男性穿著反映出經濟能力與社會地位有著敏銳的洞悉，還近乎本能地覺察到情欲的產生。她屈服于欲望，接受消費主義對自我行為的操控，不會因為情感失望而產生危機感，嘉莉完全將價值的實現依托于消費。

盡管如此，但嘉莉對倫理的失衡并非無動于衷。她也曾試圖通過勞動來滿足消費的欲望，但顯然她始終缺少堅定的意志，缺乏付諸實踐的勇氣。她不能抵擋奢侈糜爛的物質享受，她會愧疚自責，可是這種愧疚自責唯有再次的消費才能消除，消費的欲望在這種愧疚產生與消除的過程中不斷滋長。當嘉莉成名之后，人也越來越冷漠，她失去了消費欲。但是，嘉莉卻沒有離開消費行為本身，她的照片被放在報紙、海報上用以宣傳戲劇，“那個被欲望消費的火一般的身體形象，用來點燃其他人的欲望”[5]，嘉莉作為一種刺激消費的象征驅使更多人進行消費，嘉莉的命運始終由消費控制著。

注釋：

[1][美]德萊賽.嘉莉妹妹[M].潘慶舲譯.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6.2：5

[2]曹冬金. 消費文化視域下的自我求索——以《嘉莉妹妹》為例[J]. 三明學院學報，2015，32（03）：34-37.

[3][美]唐納德·皮澤爾.美國現實主義和自然主義：豪威爾斯到杰克·倫敦[M].張國慶譯.武漢：武漢大學出版社，2009.8：165

[4]陳靜宜.消費語境下《嘉莉妹妹》解讀[J].淮海工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06（01）：47-49.

[5][美]唐納德·皮澤爾.美國現實主義和自然主義：豪威爾斯到杰克·倫敦[M].張國慶譯.武漢：武漢大學出版社，2009.8：176

參考文獻：

[1][美]西奧多·德萊賽.嘉莉妹妹[M].潘慶舲譯.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6.2.

[2][美]唐納德·皮澤爾.美國現實主義和自然主義：豪威爾斯到杰克·倫敦[M].張國慶譯.武漢：武漢大學出版社，2009.8

[3]陳靜宜.消費語境下《嘉莉妹妹》解讀[J].淮海工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 2006（01）：47-49.

[4]曹冬金. 論消費文化語境下嘉莉妹妹的自我求索[D].廈門大學，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