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 凡 甘肅省甘南州藏族歌舞劇院
存在于舞蹈中的“空間”概念較為復雜,因為舞蹈中不僅需要將具象與抽象的內容相結合,還需要結合舞臺的布局、構圖、道具等為觀眾呈現較為完整的舞臺效果。除此之外,觀眾在觀看時的心理狀態、舞者的表現狀態、處于黑暗中的舞臺帶給觀眾的想象空間,都是舞者需要考慮的內容。舞者還需要重視將先進技術與設備和舞臺相結合,并考慮最終呈現的效果,如燈光等,都在設計范圍之內。舞蹈中的空間形式主要以動作的外在空間形態、現實空間的藝術化轉換和人物內在心理空間的可視化三種形式存在,前兩種存在形式主要表現在物理空間,也就是實際生活中的空間,而第三種存在形式則是將舞者在舞蹈設計中的心理空間以物理空間的形式表現出來。由此可知,舞蹈中的空間不只指舞蹈隊形、舞臺構圖等物理空間,也指舞蹈作品所表現出來的情感空間、時間空間、故事架構等內容,舞蹈空間與舞者之間關系的處理也在其中。這些空間是舞者表現舞蹈意象的重要方式,也是觀眾體會舞蹈意象的重要方式。
舞蹈隊形是舞蹈空間結構的主要表現,其中包括舞者在舞臺上因為位置變化所表現出來的隊形、圖案,也就是我們常說的舞臺調度。舞蹈隊形的變化通常用來表現舞蹈的作品內容、情緒變化,是整個舞蹈順利完成與完整連接的紐帶。物理空間中的舞蹈空間結構強調舞臺調度的總體呈現狀態與舞臺剩余空間的處理方式。
例如,第六屆全國舞蹈大賽的金獎作品《胭脂扣》,舞蹈家劉巖主要為觀眾展現了20世紀二三十年代風塵女子如夢如幻的愛情悲劇,刻畫了一個有情有義,卻因為身世飄零與社會環境而孤苦無助的女人形象。在獨舞中,除了在劉巖身上的追光,其他的舞臺空間基本都做了暗色處理,讓觀眾將主要視線集中在舞者身上,通過舞者塑造的故事了解主人公悲慘的一生。舞蹈最后響起《葬心》的音樂,舞者搭配伸手、凝視等動作,展現已死的主人公回到人間尋找愛人的模樣,最后的定格是一個“見人不見頭”的特殊造型,搭配凄慘的音樂以及周圍黑暗的環境,深刻地詮釋了主人公作為一個風塵女子在顛沛流離的社會中最終走向死亡的悲劇。
編導在創造舞蹈作品結構時,應當配合舞者所要表達的情感或是舞蹈中的故事內容,依靠舞蹈藝術形式,結合舞蹈動作完成情節與感情的處理,避免過于依賴道具,導致舞蹈作品成為話劇或歌劇。除此之外,編導還需要注意掌握舞蹈的敘事節奏,將舞蹈中的情感嚴謹地控制在所要表現的舞蹈動作以及舞蹈畫面之中,使舞者更好地通過舞臺表演展現心理空間,將觀眾代入主人公的情感之中,完成一場舞蹈的感官盛宴。為了保證心理空間的塑造能夠滿足舞蹈的需求,物理空間需要流暢生動的配合,還需要結合時間節奏、調節空間大小等形式,更好地安排舞臺空間,展現主人公的內心。
舞蹈中對意象空間的應用,可以豐富舞蹈作品的內涵,能將觀眾代入舞蹈的情節設計中。舞蹈的意象空間主要通過舞者的肢體語言進行表達。作為舞蹈作品的主體,舞者需要通過自身舞蹈功底為觀眾展示蘊含在舞蹈作品中的所有內容,包括觀眾能夠看到的舞蹈技術、舞蹈構圖等內容,也包括觀眾看不到的舞蹈內涵、舞蹈感情等內容。充足豐沛的情感可以使舞者在舞蹈過程中與周圍的布景、道具、燈光產生共鳴,使舞蹈內容完美地展現在觀眾面前,留給觀眾足夠的想象空間,“余音繞梁,三日不絕”。
以劉巖的《胭脂扣》為例,整個舞蹈設計主要表現了“悲”這一主題,因此在舞蹈設計中,舞者極盡所能地淡化了原本靈感中對于故事的詮釋,反而將其中的感情通過音樂的變化、舞蹈夸張動作的使用、舞蹈節奏的強弱等展現出來,將舞蹈“悲”的氣氛塑造到極致。舞蹈中含有很多各式各樣的行走動作,包括一些高難度的下腰、控腿、旋轉,都是為了展現主人公在故事中的情緒變化。一開始夸張的行走姿勢,是為了展現一個風塵女子的生活常態;之后的各種高難度動作,是為了展現女主與愛人在感情與生活中苦苦糾纏,最后殉情;而到了結尾階段,女主角發現自己并未看到一起殉情的愛人,回到“人間”尋找僥幸托生的愛人,最后以扭曲的姿勢,展現了混亂社會中底層人民唯一的出路——死亡。舞蹈整體以較為鮮明的方式展現了故事的情感變化,觀眾能夠在觀看過程中清晰地察覺女主角從前到后,從不涉愛情到真心相戀到最后無奈孤苦死去,真正感受到其中的悲傷。
綜上所述,舞者應當重視舞蹈創作過程中對于空間結構的探索,感受不同的文化帶給舞蹈的影響和創新,使舞者不斷豐富舞蹈作品中的意象空間,促進空間結構、空間布景等因素的有效結合,使舞蹈作品更富表現力與生機,有利于舞者更好地表達舞蹈的內涵,展現舞蹈的表現力。